历史是惊人的相似,前几个小时,老王头用这个问题来问侯楚,几个小时后,侯楚又用这固问题来反问王进军。
“楚哥,我虽然想知道,可是我爹自然有他的意思,我也不好…打破什么问到底。”
侯楚掏出纸笔,用左手写上了 '两条小黄花鱼,一条大黄花鱼',折叠好交给了王进军,说道:
“打破砂锅问到底……你爹放了点东西在我这,我会帮你保管,我不想瞒着你,这是清单,如果你有一天想要了来找我拿就行;
至于你未来的打算,你高小毕业了吧?你还愿意读书吗?”
王进军犹豫片刻,结结巴巴道:"我……我想读书,可我去读书的话,家里妹妹就没有人照顾了;
而且我爹说我家也不像是读得起书的样子,露富不见得是好事。”“你爹是很谨慎的,从你家还住排子房就能看出;你爹的后事最好从简,从快,趁着别人没反应过来快速把尘埃落定。
虽然你不方便再读书了,可多看点书不是坏事,以后我会送点书来给你。”“嗯。”
侯楚帮忙在王进军家搭建了一个简陋的礼堂、交代了很多白事的注意事项,也识趣的告辞了。
顶着夜风回到了四合院,此时已经月明星稀,侯楚简单洗漱一番,甚至没来得及仔细打量新装修好的家就沉沉睡去了。
另外一边的王进军,等到侯楚走了之后,没有打开他写的纸条,只是用一根火柴当着“老王头”的面烧了一干二净,给妹妹还有他自己戴上孝帽,跪坐在一个垫子上,守起了灵。
时代的小人物消逝的时候总是是沉默的,沉默到一切都变得俱寂。
人们总说工作是痛苦的,这对于侯楚来说也是,当然,发薪日那天可能会开心些。
这时期只要是公家单位,基本上都是不压工资的;每个月最后一天,或是春节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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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的前一天,都叫做“关响日”。
大家就会一窝蜂的涌到出纳的窗口,等着窗口里面叫号,领取自己的工资。发工资的出纳甚至会大声喊出你的工资,当然,也是玩的后世"离柜不负责"的那一招,效果卓越,扯皮的人很少。
你工资多少,领了多少补助,工友们可比你更清楚,每次发工资的时候你都会顶着所有人的视线,工资低又脸皮薄的甚至会羞愧万分。
关响后的几天有个特殊的现象,就是这几天大家提升技术的热情都很高。不过,有的人是三分钟热度,有的人却是实打实的一直在努力。
这也是八级工能手搓磨菇蛋的时代。
侯楚在废品公司随着众人,也领到了他穿越以来的第一笔工资,虽说不多,好歹也是侯楚每天沿街拉煤渣收废品而来的辛苦钱。
领了钱后,侯楚也骑着自行车,顶着街面上其他人羡慕的目光,回到了四合院。应该是大家都关响的缘故,四合院里传来一阵有一阵的香气,侯楚嗅了嗅,有炼猪油的味道,还有炸花生米的香味,不过就是不知道谁家炸的花生米,明显糊了。刚想推开门,却察觉到自家另外一边的令队居,居然反常的开了门,花生米的糊味就是邻居家里传来的。
侯楚隐约记得李叔说过,前院就三家,除了自己就是阎解成家,还有一家是经常在外开大卡车的,看来他是回来过年了。
八大员中排名前列的就有“驾驶员”,这与当时的历史背景有关,之前只有大型企业才会有运输部门。
而且这些运输部门多由国家参与运营和计划,内部传带帮性质的父传子, 师传徒比较多,在这种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卡车司机自然是"令人羡慕"的就业岗位。
这时期,当新手考到驾照以后,需要跟着师傅实习跟车,一般2年内就变为评级中最低的副五级。
可哪怕最低,每月收入也有40多元,比普通工人要高出一大截,更别说还有出车补助,夜班补助粮票布票什么的呢,还能用带人做"顺风车",挣外快。
作为还没见过的邻居,侯楚觉得还是打个招呼好,干脆走向前去,看到们没关,可是还是礼貌的敲了敲门。
“请进。”
门内传来的是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侯楚随着声音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手臂异常强壮的中年男人,脸色红扑扑的,像是喝了不少酒。
穿着个这时期很常见的羊毛背心,正在一个小锅前炸着花生,房间里还传来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
侯楚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说道:
“我隔壁的,咱两算是邻居,我叫做候楚,过来认认门,要不然不认识邻居传出去可是笑话。”
男人先是打量了一下侯楚,接过烟,随手就在刚才炒花生米炉头顺手点燃,另外掏出一包烟给侯楚散了一根,道:
“哈哈,不认识我也很正常,经常跑外的男人,一回来说不定老婆都不认识呢,我也跟着他们叫你小侯吧,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叫我老德子就行,尝尝,我从东北带来的。”
侯楚接过一看,是一个自己从没见过的长白山香烟,也学着中年男人的样子在炉头上点燃,轻轻一吸。
感觉香气浓馥、细腻,劲头适中,还有一种莫名的回甘,老德子,怎么听上去像是太监,他犹豫了一下,笑盈盈道:
“德叔,您烟不错,我是闻到有点焦糊味道来的,还以为走水了呢。
别怨我说话不好听啊,您这花生火有点大,你可以离火,然后把火封一点,火小了慢慢烘熟。”
德叔顺着侯楚的方法,把锅离火,灶头封住一部分之后,花生果然不在额外变得焦黑。
满意的抱起旁边的酒瓶灌了一口,把剩下一整包的长白山香烟塞给了候楚,笑盈盈说道:
“应该还有救,家里没个婆娘就是不行,其实你过段时间应该也会知道的,这不是秘密。
我常年跑外,还好一口嘴上的,结果老婆带着孩子跑了,诶……之前都是买酒馆炸好的,结果人家一放假我就抓瞎。”
侯楚没接过香烟,却被粗壮有力的手强塞进兜里,刚想组织语言拒绝一下,却察觉到德叔家里多了个小身影。
正口水淋淋的盯着锅里面的东西,油炸花生就像磁铁,牢牢吸住了这个小身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