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偷偷瞄了一眼客座的侯楚, 很快又把头低下, 脸上顿时就挂上了另外一种不同于冻伤的红晕。
侯楚也瞥到她后面有个中年男人,和少女挂着像,应该是她的父母。而秦淮茹也找了个位置坐下,一个不大的客厅顿时就变得满满当当起来。侯楚落落大方的给秦京茹家几人抽开条凳引导坐下,接着给众人都派了烟,说商
“叔叔阿姨,本来不想今天打扰的,可路上正好遇到了贾家嫂子,她崴脚了在路边拦车回来呢,我和她是邻居,算是帮忙送她回家,她在路上说了您家的情况,所以就让我这次顺路来看看,
也不能说是相亲,是搞对象什么的,我和他表妹都是年轻人,年纪到了,认识也好,相互选择也罢,这都是到了年龄必须经历的事情,现在上面也不说自由恋爱吗。"
侯楚贝众人的目光都在一闺满脸褶皱的中年男人上,也看了过去,发现男人只是接过烟,看了看烟的品牌,侯楚想给他点火却摇了摇头拒绝,随后把烟放在了桌子上,拿出了一个烟斗,用火柴点燃,重重吸了一口,直接对着侯楚说道:
“小伙子姓侯是吧,昌平这么大我可没听说有这个姓,外来户吧,你结婚的事情能自己做主嘛,有没有凑够钱结婚,彩礼能给多少?"
侯楚有点错愕,这一大串问题过来让他直接有点情逼,而且话里言间貌似有点不客气。
还非常直接,一进来就直切主题;有点疑惑的看了一眼邀请自己过来,也是"中人”的秦淮茹。
“侯楚,我刚才和我表妹一家说了你的情况,你刚才说的也挺正确,到了年龄就要经历这一关,按你的说法也是互相选择对吧。”
侯楚看了一眼正在等自“回复”的中年男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有点拿着后世的思维去考虑这个问题了。
“叔叔,您说的没错,我是外姓,粤省搬过来的,也再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侯楚,家住在昌平的木牌坊大队,家里父母因意外已经千古了,目前在四九城的废品收购站拉板车,才工作不久,工资目前是一个月18。
有一点做席面的手艺,还在工人夜校读书提升学历。”
“那家里不是没有人带孩子,这是坏事还是好事啊……真嫁过去不用受另外一份气?"
侯楚看了一眼,搭话的是是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女性,应该是秦京茹的母亲,话才说完就被秦京茹父亲给狠狠瞪了一眼,杀气十足。
像是旧时候农村当家男人的粗暴样子,而另外一旁的奏京茹已经把头埋的更深了。
“不见得是坏事也不见得是好事,算是双刃剑吧…””诶呦我的好亲家啊,你怎么坐这里来了,我们的事情不是说好了吗”侯楚正欲说话呢,很快发现看到不大的房间内又闯进来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不大的小厅里顿时就有点拥挤了起来。
说话的则是一脸暮气的老男人,不客气的打断了自己的话,而年少的男人则是有点脸色不善的看着自己。
至于这边, 刚才还"掌控全场" 霸气外露的秦京茹父亲此时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语气却变得平静说道:
“什么亲家?谁说我女儿偏你儿子不嫁了?我们什么时候说好了?
村口的广播天天说什么1950年婚姻法,婚姻自由,男女平等什么的,按字面意思不就是父母之言不算了,秦福,你要真有心,就让娃儿们自己去谈。”
侯楚作为外人,突然察觉到好多人都在观察自己,腼腆笑了笑,脸色平静的盯起了年纪小的那个男人,正欲开口帮着秦京茹父亲说话,却没想到年纪小的那个男人直接走到自己面前,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刚才在门口可是听了一段,你不就是四九城里一个拉板车的吗,一个月工资也才十八元,还是村里的外姓,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那种。
你说你是昌平的,那不是户口没解决?家里父母也都不在了,就你这样还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就你这样还想娶老婆。”
侯楚盯了这人一眼,又看了看在场其他人的微表情,发现很多人都明显有股畏畏缩缩的样子,
猜测应该是村里比较霸道的人物,大冷天还垫着脚尖缩着肩膀,甚至不愿意好好走路, 就和莽村李宏伟一个德行, 不管是在哪个历史时期, 农村里都不缺乏这种自以为是痞子。
“噢?那你很了不起,你怎么也不自我介绍一下,我也好洗耳恭听看看你的‘德行(xng)如何?”
“那你可听好咯,我们家可是这四里八乡有名的能吃饱饭,前几年都没饿肚子那种。
就连我也是乡里上班的,一个月25,比你一个拉板车的好不知道多少倍。我爹,大木工师傅,这谁家做凳子腿什么的不都要找我爹?你们说是不是?”眼看就要争吵起来,一旁看了很久戏的秦淮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说不定要闹出什么矛盾,虽说不知道秦福厚一家怎么会牵扯到这里。
可作为主人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从火炉旁又找了个条凳,请两个汉子坐下,说道:
“福叔,初生,先坐下来聊吧,我就一段时间没回来了,怎么就发生这么大事什么时候你们就要成为亲家了?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秦姐,你是嫁进城这么久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大队去年的账,今年年初,统计一算,发现这秦沙河家里还倒欠不少,年年欠,年年都在还亏空,他们前几年的亏空还在账目上呢。
大队可是仁至义尽了,从不催不说,还按量补粮食,饿死人肯定不会发生,吃的差点可能会有……我们秦家村四里八乡都知道土地肥力不好,要不然村里这么多姑娘怎么拼命嫁出去。
你看京茹瘦的,就连你家,也落了亏空,这次叫你回来,怕是想找你帮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