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你带书进去,是让你放在桌子里的,现在书这么精贵,丢了找谁?
可你要是分不清现实,有什么非分之想,等着享受下劳动的快乐吧。还有你说的不让上厕所,这不是正常吗?”
侯楚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后世考个试要是私人有点小动作,一般是联合惩戒个几年,当然,组团搞可是要进去的。
给张军拉开座位,两人在一个四人位置面对面坐下,这馆子侯楚还是第一次来,刚想观察下什么路数呢,就有一个带着穿着带着“职业笑容”伙计过来了,也没有给餐牌什么的,只是指了一个方向:
“点餐去前面柜台啊,饮水去那边自取。”
侯楚双手下压,微微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张军,说好了自己请客的,不能让他喧宾夺主。
穿越这么久,自己还是第一次下馆子,张军以后说不定是个很大的臂助,现在囊中羞涩暂时请不起莫斯科餐厅、全聚德烤鸭之类的地方,可一个小吃店是没问题的。
在柜台点了杂酱面、猪肉大葱包,杏仁豆腐,侯楚本来想加个焦圈的,可是被告知只有早上有,干脆点了两瓶汽水,不管前后世,油糖混合物可是劳动人民补充能量的最好方式,
交了细粮票、肉票和钱,侯楚缓缓的走回座位,发现张军已经给自己添好了水。
“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随身带着这么多钱票。
其实我也想找你的,一开始说给你村里写信,可我们的事情,信里能说吗?就慢慢搁置了,没想到在今天四九城遇到你,当初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一般,哪家单位推荐上的夜校啊?”
侯楚有点尴尬的撕下一张纸,写了废品收购站的地址,递给了张军:
“是我的疏忽,现在不都说国营饭馆服务差吗,今天伙计也还算热情,没有传闻中的冷冰冰的啊.........这是我们单位地址。”
“那你可听差了,这是公私合营后再接过来的店,你要是去国营饭店吃,热脸贴冷屁股是正常的,所以很多人下完馆子,吃饱就走。
国营餐馆虽说服务不算好,可菜品质量一直都不错,要不然去吃饭的早骂娘了.......咦,他们在喊六号桌,我们是六号桌吗?”
侯楚看了看桌号,溯着声音源头,发现有人按铃在叫取餐,也和张军一起去取了餐回来,出餐速度很快,应该是预制好了。
这时期的饭店也很有时代特色,先交钱,再吃饭。
点餐,取餐,哪怕加水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因为大家都是工人,而工人又都是平等的,谈不上你服务谁,谁服务你,自然就不存在顾客就是上帝的说法。
甚至发展到八十年代,京津唐一代的国营饭店还会贴上个警示:“绝不无故殴打客户”。
侯楚搅匀了杂酱面,尝了尝,味道还真不错,和以前吃到的一模一样,老四九城没有路,全是地道。
这种杂酱面的炸酱才是灵魂,一份合格的炸酱要小火炸到油酱分离,从中间用筷子划开,炸酱油缝不粘合,达到了真正的肉酱交融。酱里透着肉的香郁,肉外裹住酱的醇厚,侯楚混着菜码吃了几口,给张军把北冰洋汽水打开:
“不瞒您说,哪怕今天我们没碰巧遇到,我也会寻摸着地址来找你的。
年前我会回去一趟村里,本想问问你这有没有什么东西需求的,我回头给你看看,但是可不打包票啊,至于你刚才说的,感谢不感谢的就没必要了,都互相帮助嘛,您要找我是?”
“有了你那七头猪,我算是翻了身,过完年后的担子说不定会更重一点,有时候我还愁呢.....”
侯楚看了眼张军,发现他嘴上说是愁,可是嘴里还是止不住的笑意,估计这加担子的含义可不仅仅是表面上,只是他没正面回复自己问题,这话里肯定有话:
“担子更重,那就是要升职的趋势啊,这是好事啊,能者多劳嘛。
要是愁的话就多下乡镇看看,拿着钱还怕买不到东西吗。”
“这话说得的,我爱听,可我不是因为买东西愁,厂里要是全靠我一个采购员,那不早就喝西北风了。
我是愁厂里的事情,也不是啥秘密,我们厂是做卡车配套的,57年产品可是在羊城中苏友好大厦上过展销会的.......以后每届,届届不漏,能出售到很多国家赚外汇的。”
这话倒让侯楚来了兴趣,不就广交会吗,搞得神神秘秘的,他说的应该那个很有名的卡车牌子,后世候楚在非洲旅游时都看到过当初卖过去或者援助过去的卡车。
“你一个采购员能操心这个,胸有乾坤啊。不过技术或者生意上的事就让专业人士忙呗,我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服务好工人,让工人有饭吃,有力气干活,
我也不拿你当外人,说句揪心窝的话你可别嫌我口直,非专业内事情,多做多错啊。”
张军听到侯楚的话,先是打量了一下侯楚,接着夹了块杏仁豆腐,语气却热络很多,贴近侯楚小声说道:
“不是技术上的事情,饮食上的。
他们那边来个领导来看进度,现在有点水土不服呢,暗示说想吃点家乡味道。
我们食堂做了吧,结果态度却不咸不淡的,也没说菜好或者不好,去收拾的时候发现都没怎么吃呢。
领导觉得应该是不好,把厨子骂了,厨子又说我们采购科买不到好材料,明明他就是个二把刀,现在粮食这么精贵,做的再不好吃总会吃完的嘛,剩这么多,不是做的不行才怪。
举个例子,不就买个鸡嘛,我给他买了鸡他也不感谢,就说鸡不好,还非要说清什么鸡的,这大北方天寒地冻的,我怎么给他找这个清什么鸡的,问他为什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四九城这么大,一个粤菜厨师都找不到吗?”
“所以愁啊,现在不在找吗,这点小事我又不好麻烦家里人帮忙,我总觉得不是我的问题,就比如我们食堂厨师做的白切鸡,我和他理论的时候我尝了,一点味道都没,又腥又老又柴,我都吃不下去。”
侯楚听完张军的话,嗦了一口汽水,开始思考起这段话,结果汽水一入肚,差点吐出来,这尼玛什么怪味,赶紧喝一杯清水压住,饶有兴趣的回道:
“他说的应该是清远鸡,我们北方是有很多优良品种的鸡,比如芦花鸡、麻鸡等。
但做白切鸡对鸡的要求很高,突出鲜味,腥味要小,最好是用粤省qy市的“三黄鸡”,这种鸡脚黄、皮黄、嘴黄,所以叫三黄鸡,至于柴,他应该是没有浸过冰水,你吃的时候看到骨头上有血色吗?”
“没有啊,有血色那不就没熟?您这么门清儿,是不是有熟悉的粤菜厨子?”
“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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