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肥水不流外人田，浙省哪里有我们沪市发达，而且还是老余的手下，你要是还敢提这个我和你急。

    罗教授听听到侯楚的话，当时就慌得不行，抱住侯楚就开始翻起了他的包，直到翻到了底稿，满意的看了起来：

    “不错不错，有水平，虽是外行，可站的角度很高，立意很正，还能从农村的情况出发。

    要不来我们这里做个讲师吧，我可以给你打个包票，满三年给你提副教授，二十二岁的副教授， 啧啧， 想想就觉得前途不可限量……咦， 你还没写完？”

    侯楚点点头，回复道：“才刚开始，主要是收集基层的案例反馈，后面肯定要有补充的，比如农村得到赤脚医生后的对比，这是论文的基本结构嘛，您做教授了肯定比我懂。”

    “嗯，是的，诶呦，瞧我这记性，我忘了，你也是科班出身。”

    侯楚嘻嘻一笑：“呐，给你介绍一下，陆春花，浦江东岸青牛大队的仓管员和会计，她就是队里派过来培训的 '赤脚医生' ， 小陆，和罗教授打倜招呼吧。”

    陆春花此时还在消化刚才巨大的信息量呢，听到侯楚的话马上反应过来：“罗教授您好，侯领导，啊不，楚哥，麦子又是啥？群众日报我知道，我们要上报纸了吗？那……岂不老人家也能看到？”

    侯楚点点头，对着陆春花解释道：“之前只是引发大讨论，有讨论就有热度，如果能借着这个热度引起重视，你们大队，甚至你们公社、全沪市、全国的农村医疗问题都能很快解决。”

    “去青牛大队就是为了调研和试点，之后肯定会上报纸的，标题我都想好了，《从“赤脚医生”的成长看医学教育革新的方向》。

    “如果在你能接受培训后，快速上岗，并且扎根农村，为乡亲们服务，就说明赤脚医生制度是有价值的，是能推广全国的。”

    “你可以想想这份意义，以后有人提到乡村医疗，就立马想到你，何等的荣耀啊。"

    “至于麦子，就是我了，只不过这个身份是保密的，你也不要对外说哈。”陆春花呆愣住思考量久，眼睛里甚至有了泪花，似乎下了不小的决心：  ”知道了，楚哥，罗教授，您二位放心，我一定认真学习，不会辜负老人家，辜负全国人民的期望的。”

    罗教授也附和道：“这标题不错……陆春花同志，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尽自己力就好，先去听听第一课吧。”

    “小侯，院里现在就在开赤脚医生的讨论会，你有没有信心说服他们，只要你说服了他们，哪怕你把我们全部人都抓去青牛大队，人家都愿意。”

    侯楚点点头，知道接下来才是关键，也跟着罗教授到了一个小会议室。屋子有四个人，黑板上写着会议主题，房间里烟雾缭绕的，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哪怕你不抽烟，也会被动吸二手烟。

    “大家好，听说大家在讨论赤脚医生制度？我才从青牛大队过来，看到了很多情况，算是过来反应反应，方便让我讲讲吗？我叫侯…”侯楚正准备自我介绍呢，被一个人当场打断。

    “你是哪个学院的学生，有没有事先和老师说过……噢是青牛大队的啊，你们是本市的吗？”

    “我们这里是讨论学术的地方，你们大队的事情要找领导说，找我们说没用，老罗，你也是，什么人也带进来。

    这一番话瞬间就激起了罗教授的愤怒，当场就想拉着侯楚离开，估计是想去告状，只不过被他给拦住了。

    侯楚观察了一下答话的人，是个尖嘴猴腮的瘦子，满脸不耐烦的样子，甚至没有正视自己一眼。

    “还讨论赤脚医生，知道为啥叫做赤脚吗？”

    这句话似乎难倒了这个瘦子，当即就恼羞成怒道：“哪里来的泥腿子，去去去，先洗干净再过来说话，别打扰我们做学术。”

    侯楚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因为刚从青牛大队过来，路程艰辛，的确满身的泥巴加上这段时间的日晒雨淋，人有点漆黑的也正常，知道遇到了个以貌取人的主，当即不客气答道：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叫做赤脚医生。因为上午还在耕地里务农，下午就光着脚去帮农民兄弟看病，你连啥叫赤脚医生都不知道，还敢在这搞学术？你配吗？”

    这句话噎的这瘦子受不了，当即就破防对着罗教授大骂道：“罗段，我知道是抢了你的课题，可这是能者上，不行下，你不至于吧，找个泥腿子来恶心我，有这么狭隘吗？"

    罗教授当即愤怒的不行，正想开口却被侯楚打断了，他现在可是想明白了，连啥叫做“赤脚”医生都搞不明白的人，哪里有什么学术能力，说不定就是幸进的”一直在这里讨论，却没有真正下过乡去实地看看，老人家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样讨论能讨论出什么结果？

    连浦江以西的青牛大队都不知道，还问我是不是本市的……就那个尖嘴猴腮的瘦子，你说你配吗？配在这里讨论吗？”

    瘦子有些不服气，当场就气的说不上话了，支支吾吾道： “流程， 知道什么是立项流程吗？年轻人不要听风就是雨，要动脑筋多思考一下。”

    另外一个戴着眼镜的样子的中年男人皱了皱眉，也感觉到一丝不妥，见侯楚谈吐不凡，当即就和稀泥道：

    “小伙子，你是从青牛大队过来求医的吗，家里如果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做主帮你看病，如果就是为了逞口舌之快，就大可不必了，我们都是为了解决实际的问题。"

    罗段这时彻底忍不住了，回呛道：“这个小伙子就是麦子，群众日报那篇文章就是他写的，他好心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调研的初阶段成果。

    结果遇到个以貌取人的玩意，走，小侯，我们去第二医科大学去，我让那边直接开个副教授的位置。

    话音刚落，就听到瘦小男人钢笔落在地上的声音，侯楚眼很尖，看到是支这时期很流行的派克钢笔，这笔尖钝地上就废了，一下就没了几十块钱，侯楚都有点替这人心疼。

    “您就是麦子？怎么这么年轻？啊……别走，罗哥，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