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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又一口黑锅
    刘景浊淡然一笑,喊上刑寒藻,迈步往屋中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取出个烟斗,等坐下时已经在吞云吐雾了。

    转头看了一眼欧钰,那家伙这会儿正在庆幸。庆幸丘昧潋没来啊!真要是来了,那就不是刘景浊会不会报私仇的事儿了,那是大先生会让自己跟她都活不了!

    刘景浊这才看向那个面色铁青的背弓炼虚,淡淡然开口:“说实话,我都没去看你叫什么。我也不会专门找你的茬儿,起码在归墟不会,但前提是你要说些事情。”

    青年人冷笑着看向欧钰,讥笑道:“这个没骨头的没有和盘托出吗?”

    刘景浊冷冷开口:“他?他晓得个屁!”

    青年人冷声道:“我不会说的,再说我也不知道多少,你要杀我,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小小真境而已。”

    刘景浊面无表情,也是无所谓了。

    递出一封信给刑寒藻,刘景浊笑着说道:“这是我在门口捡到的,射鹿山与妖族互通的证据,拿回戍己楼存档吧,明日让温落带着归海无量,再带上景语,把射鹿山平了吧,一个活口都不留。”

    刑寒藻抬头看了看刘景浊,有些不相信,她不相信这是自家山主能做出来的事儿。

    欧钰也不相信,真正的人是做不了畜生的,刘景浊就是真正的人。

    包括射鹿山那背弓青年,一样不相信。

    但刘景浊吐出一口烟雾,感慨一声,说道:“寒藻啊!觉得不像我的为人?我娘亲,在拒妖岛戍边几十年,最后被这九座山头儿合力围杀,我不该报仇吗?你说实话。”

    刑寒藻深吸一口气,破天荒地,有点儿恐惧。这是从未有过的,陌生的恐惧。

    但她还是沉声道:“是应该报仇,但不应该这样报仇。山主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的。”

    刘景浊又抿一口酒,“可惜了,你不站在我这边。”

    顿了顿,刘景浊又说道:“寒藻啊!以后记得与谁都留个心眼儿,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你眼里的刘景浊跟真正的刘景浊不是一个模样呢?”

    刑寒藻皱眉道:“我不信!”

    刘景浊点点头,“下辈子注意。”

    话音刚落,无数树根一般蔓延的剑气便爬上了刑寒藻的身子,一个呼吸而已,年轻女子已经尸骨无存。

    欧钰毛骨悚然,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变态啊!那是你自己人!”

    刘景浊一笑,“不向着我,算什么自己人?来吧,你们俩好好想一想,今夜鬼门开,酆都罗山放人出来,我也可以送人进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欧钰心神紧绷,一股子凉意,从后脑勺,到了脖子根儿。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家伙吃错什么药了?难不成杀的是一张符箓?

    不不不,不对,明明方才连同魂魄都已经抹杀,怎么可能是魂魄?

    可刘景浊又开口道:“有一份镜花石录影,是刑寒藻临死之前送到戍己楼的,画面大概就是欧钰联手射鹿山这位炼虚猎户,打杀了戍己楼二楼修士。原因嘛,就是刑寒藻发现了金鼎宫与射鹿山与妖族有勾结。”

    一直没开口的背弓青年终于说话了,“刘景浊,天下人都小看你了啊!你想知道什么,我们说了就能不死?你有把握杀我们?”

    刘景浊淡然一笑,又是无数剑光凭空出现,当即将背弓青年的肉身绞得稀烂,就剩下一道如同风中火烛一般的魂魄,哀嚎不止。

    欧钰浑身一颤,破口大骂:“刘景浊!他娘的,我对你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还要怎么样?非要弄死我不可?那你来!老子算是看错人了。”

    刘景浊眯眼一笑,“那就,下辈子眼睛放亮堂点儿。”

    然后,没有然后了,剑光之中,欧钰神魂俱灭!

    “你可说可不说,你今日也是必死,只是一剑死跟万剑又万剑之后死的区别而已。”

    说着,已经有一把剑,慢悠悠地从其魂魄头颅钻入,十分缓慢地游走于其魂魄之中。

    惨叫声音,就没停过。

    刘景浊咧嘴一笑:“这是第一剑,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前三剑,这硬骨头就是哀嚎,居然没有求饶。

    等到第四剑,骂声就起来了,“刘景浊……你算什么他娘的人皇?如此狠毒残忍,即便人族交给你又能怎样?”

    刘景浊吐出一口烟雾,笑盈盈开口:“有时候啊!我还是挺感谢那些个造谣我的人。其实若非他们,我还不好意思堂而皇之去做这些痛快事儿。你都要死了,那我就给你透个底儿。我的这些个坏名声,等到归墟门户关上之后,都不用我自己去澄清,自然会有人帮我澄清。到时候就简单了,我做过的跟没做过的,都会是假的。因为人性如此啊!大多数人都说我刘景浊多烂,那些个八竿子打不着我的人都会说我烂。我要自己去解释,说我不是个烂人,没人信的。可当大多数人都开始为我平反了,我就又是天底下最好的那个人了,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会说我好。因为,人都随大流啊!有热闹就跟着看,帮着传,传得牛头不对马嘴又怎样?关我屁事啊!”

    来自于魂魄深处的痛楚,都没让这道魂魄觉得怕。可这番笑着说的话,却着实让他魂魄打颤。

    “围杀姬荞,除了九座山的宗主之外,确实还有别人。”

    刘景浊淡然道:“这个我知道得比你清楚,不用你说,还是说说别的吧。譬如湫栳山里关着什么存在,射鹿山的那把大羿弓又在哪儿,或者说蓌山在跪谁、绛方山是谁的黄庭宫、折柳山送别何人?”

    青年颤声道:“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刘景浊笑道:“我不知道啊!所以问你。”

    画面至此,刑寒藻跟欧钰就看不见了。

    其实两人由始至终都在一旁,但分个死前与死后。

    即便没有真的死,欧钰还是心有余悸,他甚至不确定,方才刘景浊说的那番话是真是假,真正的刘景浊,到底是传言中的,还是如今的人皇?

    转过头,欧钰问道:“可怕吗?”

    刑寒藻摇摇头,笑道:“我不信山主会杀我,打死都不信。”

    欧钰没好气道:“已经打死了。”

    刑寒藻撇撇嘴,“可那是假的!”

    忽然间,像是一团迷雾被拨开,刘景浊还躺在藤椅上,背弓青年,完好无损。

    片刻之后,他终于回过神,哪里还能不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

    “刘景浊!你……”

    话没说完,刘景浊嗖一声站起来,满脸感激神色,对着青年人与欧钰,重重抱拳,声音极其大,几乎是喊出来的。

    “二位能够迷途知返,人族之幸!放心,日后我清算之时,二位绝不在其中。”

    欧钰仿佛吃了死苍蝇,恶心到不行,心说你刘人皇过家家呢?

    可又能如何?事已至此啊!

    背弓青年面色铁青,怒道:“刘景浊!你卑鄙。”

    刑寒藻噗嗤一笑,“你好可爱。”

    刘景浊哈哈大笑,迈步往外走去,刑寒藻跟欧钰赶忙跟上。

    青年人又是一声:“刘景浊!”

    刘景浊没理会,但下一句,刘景浊猛地转身。

    跟十年前在十万大山捉的那个毛先生一般,青年忽然笑盈盈开口:“刘景浊,好玩儿吗?”

    刘景浊微微眯眼,“大先生,稀客啊!”

    一道身影瞬身至此,“大先生”笑盈盈一句:“你当我傻啊?我不知道你在引我至此?”

    左珩川笑道:“可你毕竟没有多聪明。”

    ‘大先生’也是一笑:“九洲如此小,但想找孟休,难啊!就是不知道在刘人皇一趟之后,有私仇的山头儿,死了一尊炼虚,天下人会如何看待?”

    刘景浊淡然道:“等等,聊两句?”

    ‘大先生’问道:“你聪明,就去猜嘛,聊什么?”

    刘景浊玩味一笑,戏谑道:“孟休,你说,天门开后,我要是跟张焦联手先弄死你呢?教祖辛苦布局,被你渔翁得利,你说我会不会跟他先有什么联手之举?”

    ‘大先生’淡然道:“这种事,孟休会,刘景浊不会。”

    刘景浊感慨道:“最了解我的,居然是敌人。”

    ‘大先生’一笑,“你还是想想怎么解释吧。”

    然后刘景浊就看着面前背弓青年,成了一地碎肉。

    也就是这会儿,两位出门真境,悠哉悠哉折返,站在门口一看,当场大喊:“刘景浊公报私仇,杀我师尊!”

    边跑边喊,“刘景浊公报私仇,杀我师尊!”

    刑寒藻眨眨眼,“山主,都不拦一下?”

    刘景浊无所谓道:“又不是我杀的,问心无愧,嚎去吧。”

    转过头,刘景浊问道:“真拦不住?”

    说的是拦不住孟休神念。

    左珩川反问道:“清溪阁那道禁制,不是施术者或是懂动的那道禁制的人,有得解?你还是想想怎么解释吧!”

    刘景浊撇嘴道:“我解释个屁!已经一身黑锅,我还怕这个?”

    转身抬手搭在欧钰肩头,刘景浊笑盈盈开口:“欧兄,至于吗?幻境而已,开个玩笑嘛!”

    欧钰脸色十分难看。

    “下次不要再开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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