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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95.相伴【文x周】
◎“女朋友。”◎
收到文時笙消息的時候, 周雲冉正在飯桌上同爸媽吃晚飯。
正巧，今天周嘉譯夫婦和周雲柔也回來，一家子聚在一起, 正說着話。
她低頭瞥了一眼手機, 猛地站了起來。
“你幹什麽？好好地吃飯，你站起來幹什麽？”周嘉譯就坐她對面，吓了一跳。
“是啊，冉冉, 怎麽了？”
“沒......沒怎麽, 工作上的事。”周雲冉含糊其辭，趕緊坐回去，重新拿起筷子。
雖然沒說什麽，但這一頓飯她的嘴角再也沒下去過。
晚飯結束, 更是沒在客廳照以往陪着父母兄嫂聊天吃水果，轉身就往樓上跑。
回到樓上處理完工作，正要準備給文時笙打個電話過去問, 房間門就被敲響了。
打開一看, 周嘉譯站在門外。
“大哥, 你怎麽上來了？”
“怎麽？在屋裏一個人幹什麽不可告人的事呢？”周嘉譯看了一眼她，直接進了她的房間。
“你胡說什麽！”周雲冉想要拉住他都沒來得及，“你怎麽不經我同意就進我房間！”
“行了，別裝了, 說實話吧。詹姨和我說你一早就帶着定制的坐墊開車出去了，說吧，是不是去找文時笙了？剛才飯桌上也不好好吃飯, 晚上也沒陪着爸媽, 是不是也是因為他？”周嘉譯心裏跟明鏡似的。
他就是千叮咛萬囑咐, 這心和腿都長在這丫頭自己身上，他有什麽辦法！
“是啊，我今天去看他了，怎麽了？我還和他說，想和他在一起，怎麽了？”周雲冉也懶得再裝，幹脆直言。
反正，怎麽解釋，周嘉譯也不好騙，不如直接告訴他。
“呦，還怎麽了？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知羞了，是吧！”周嘉譯冷哼了一聲。
“那我就看上他了嘛，大哥，你幫幫我嘛。”
瞧着周嘉譯好像是真生氣了，周雲冉改了路數，坐在周嘉譯旁邊，挽住他的胳膊，一個勁兒的撒嬌。
其實，周父對這門婚事還是持樂觀态度，文時笙他是親見過的，很穩重知禮。但周母和周雲柔現在已經是對文時笙很有意見了，尤其是周雲柔，在見着他當中告白羅意璇後，簡直氣得要命。
“你幫我和媽媽還有二姐說說他的好話嘛，其他的你不用管！”
“我還幫他說好話？”周嘉譯瞧着她這模樣，就恨鐵不成鋼，“你瞧瞧你那點出息！”
周雲冉見狀，也不說話，就眨着漂亮的眼睛一臉委屈看着周嘉譯，直到把周嘉譯看得心慌投降。
“行行行，行了，我知道了。你可給我悠着點，別最後讓人家撅回來哭鼻子。”周嘉譯勉強答應。
“才不會，要是我努力了還不成，那就算了。天下男人那麽多，我也不是非誰不可。”周雲冉倒還是清醒的。
“這還像點樣子，行了，媽和小柔那邊我去試探口風，你自己心裏有點數，能行的話，盡早和家裏說，帶他回來。”
周嘉譯拿這個妹妹沒辦法，只好順着她來。
“好！”
第二天，周雲冉照常去看文時笙。
好在，他不燒了，整個人臉色也好了不少，但還是不宜折騰，所以便沒出去。文時笙叫新榮記那邊送了一桌菜肴過來，兩人一起吃過晚飯後，文時笙送她下樓，兩人還繞人工湖走了一圈。
十月都快過去，其實已經不是散步的最好時節了。
但秋天的傍晚總是有種天高雲淡，風清氣爽的自在感。
抛去西裝革履，沒有家族利益瑣事糾纏，兩人并肩走在樹下的小道，涼風吹過，湖面滿是漣漪。
周雲冉偶然聊起自己在牛津念書那些年，兩人打開了話題，順勢交流起來。
聊浪漫的歐洲文化，聊人生經歷，聊工作經驗，也聊對建築行業以及文化行業的發展前景，各自看法。
文時笙再一次對周雲冉有了更多的了解，她雖嬌貴，卻個性分明，能力出衆。
說起對于自己作品的要求，對行業的預期，很有自己的看法。
今晚，本是沒有散步這個環節的。
周雲冉也沒選對鞋子，裸色的水鑽高跟鞋雖沒有十厘米，但走在石子路上還是不舒服，沒一會兒，她的腳後跟被磨破。
文時笙細心留意到，停下腳步，低頭看了一眼。
“等我下。”
周雲冉等了也沒多一會兒，文時笙便折回來，手上多了一枚創口貼。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尋來的。
她坐在長椅上，穿着長款的排扣風衣，海藻一般的長發被晚風吹起，背後是夕陽西下。
文時笙看向她，愣神了片刻，然後朝她走。
本是想把創口貼遞給她，後又覺得不妥，想了想，蹲在她身側，仰頭看她，什麽也沒說，但意思很明顯。
周雲冉與他對視，很輕地點了一下頭。
在他幫她脫掉高跟鞋，指尖觸碰到她的皮膚時，她的心跳驟然加速，一時竟是連呼吸都給忘了。
“磨破皮了，忍一下，會有點疼。”
文時笙看着魏紅的皮膚，動作很小心。
其實，她很早就察覺到了鞋子難受，但為了同他多走一段路，便什麽都沒說。
那枚創口貼被文時笙細心地貼好，他仰頭看着她，目光溫柔。
受他的目光影響，本來就在加速的心跳更是慢不下來，周雲冉攥着風衣的一角，眼前被吹起的發絲迷亂。
她撥開秀發，看向他，突然失去了等待的耐心。
想象着，再這樣一個秋景如畫的時節，要是能與他在一起，那該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她也不再算是少女了，但動凡心，是第一次。
“你想好了嗎？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嗎？”
風不大，周圍安靜得足以聽清她說的每一個字。
文時笙沒回答，而是幫她穿好了高跟鞋，然後才又擡起頭。
這短短的幾秒，心裏卻好像是吹過了一陣溫柔晚風。
這一晚，從一起吃飯，到漫步，到暢聊。
這種有人陪伴和關心的日子，實在是久違。
他開始有了莫名的貪戀，對這種感覺，也對她。
他辛苦獨立這麽多年，卻在這兩天的功夫裏，覺得向往有人相伴，不必永遠去做那個堅強為別人遮風擋雨的人。
四目相對，他看向她，大概又沉寂了幾秒，忽然很淡地笑了一下，随即周雲冉也跟着笑了。
這一笑，其實她便能明白了。
“我想好了，我想試試，我也會努力的。”
話音掉落在晚風裏，柔和溫暖的不像話。
他們并不沒有一見鐘情的天分，卻好像有這心有靈犀的特別感應。
文時笙也漸漸發覺，同周雲冉在一起，抛卻禮貌，冷酷，和疏遠，其實很自然，很舒服，也很放松。
只是一天一夜而已，周雲冉卻覺得等到這句回答的時間漫長至極。
心跳慢慢平複，她控制不住地有些手抖，怕表現的好像慌不擇言，只開口問了一句：“那我現在，是什麽身份？”
文時笙起身，站好，然後鄭重地凝視着周雲冉。
口氣也沒多跌宕起伏，神情也算是平靜的。
但，他自己知道，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且負責任的。
“女朋友。”
這句話之後，文時笙怕決定不妥，還很誠懇地補了一句：“如果你願意的話。”
波折的心跳曲線又從平緩驟然拉升，周雲冉完全沒料到，她以為他會說，朋友，甚至是相親對象。
女朋友三個字像是一根柔軟的羽毛，高高舉起，突然之間又輕輕落下，落在了她心尖兒上。
“是因為我覺得我們相處，頻繁一起出入某些場合，會被看見，如果沒有合理的身份，會被人随便猜測，對你的名聲，對周家的影響，都不太好。而且......”
“而且什麽？”周雲冉倒是沒有想到文時笙是這樣想的，趕緊追問。
“而且我想過了，如果想要相處，就是要拿出認真的态度，要去做一些努力，而這些努力也需要身份的支撐。”文時笙闡述自己的看法，有邏輯，卻并不帶有任何的壓迫感。
“當然，你如果不願意，我們也可以讨論出別的合理的辦法。”
“我願意。”
她緊跟着他的話，回答了。
說完，燦爛地笑了笑，沒有可以忍耐，大方且真誠。
“為什麽不願意呢，我喜歡你，本來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啊。”
高興是高興的，但她也仍舊有着穩妥的理智與驕傲。
“你也不用給自己很大壓力，我也不會道德綁架你。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要談戀愛的情侶。合适的話，我們就一直在一起，不合适的話，你和我，我們之間任何一個人都有權利提出停止這段關系。”
微微停頓了一下，周雲冉又重新補充：“雖然，我現在并不希望有這麽一天。”
理智很重要，但愛情和心動總歸有在秩序之外的許多個瞬間。
就像她很清楚這種嘗試有可能會失敗，有可能會難過，她還是奮不顧身，全力一試。
這個世界上的無畏大概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無知者無畏，一種是看透了所有，所以無畏。
周雲冉屬于後者，文時笙也是。
她是那麽清醒，卻又那麽勇敢。
平等，從容，會臉紅心跳激情上頭，也會面對問題解決困難阻礙，才是她認為的，成年人之間，戀愛的最好狀态。
這也是文時笙最欣賞她的地方。
聰明卻不會耍小聰明，嬌貴卻不驕縱，大方得體，穩重自持。
“那我代表今天的我自己，我也不希望有這麽一天。”
文時笙明明白白地知道她在說什麽，肯定回應。
天色暗淡下來，天盡頭的夕陽像是搖散的燭火，濃墨重彩，千絲萬縷。
兩人在湖邊互訴完這些，也該到了回去的時候。
只是，她傷了腳，不宜再穿着高跟鞋。
文時笙想了想，靠近了幾步，低聲詢問，“先回去找雙鞋子給你換上，然後再叫司機送你回家，好不好？”
周雲冉頭一次和他靠得這麽近，呼吸有點急促，臉不受控地變熱，點頭。
下一秒。，他便将她抱了起來，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話說】
明天應該是會寫一個大幾千字，把文周的故事結束掉。
第一次嘗試這種比較溫潤的愛情故事，不知道大家覺得怎麽樣？如果喜歡同類型的話，其實也可以去看看專欄那本《藍海蝴蝶》，有種這個調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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