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羡被两人同款的阴沉表情吓了一跳。
身子悄悄往边上挪了挪,嘴上却振振有词。
“叫嫂嫂难道不对吗?”
“我比王爷小,他算是我的兄长,兄长的妻子不喊嫂子喊什么?”
木京墨转眸看向顾砚安。
“你没告诉他?”
两人之间交易的事情。
顾砚安也很头疼,对楼羡无语道。
“你没发现我一直都叫她木姑娘吗?”
谁家夫妻会用如此生疏的称呼。
楼羡脱口而出:“我以为这是你们夫妻情趣——”
后面的话消弭在两人乍然杀心四起的眼眸中。
顾砚安懒得跟他解释,把暗羽叫了出来。
等暗羽给楼羡解释完毕后,楼羡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嫂嫂对王爷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吗?”
木京墨可是在顾砚安出事期间。
连续好几天去浮生院偷偷给他喂药呢。
顾砚安平静的眸子骤然迭起几分波澜。
他抬眼看向木京墨,眸色沉沉,似乎想看她怎么说。
结果木京墨满脸不在频道。
“意思?什么意思?”
“我是敬重王爷为百姓的一片丹心。”
“如今大雍朝堂上少帝年幼,朝臣结党营私,边境上西部有匈奴,东部有夷族。”
“如此内忧外患之时,若连王爷也倒下,大雍无主,乱臣弄权,百姓们如何生存?”
历史上顾砚安死后。
丞相乱权,蛮夷乱国,少帝昏聩,百姓遭殃,绝没有顾砚安在时的清明太平。
楼羡听了这话,敛起脸上戏谑的表情,看向木京墨的眼神认真许多。
“你真这么想?”
因为丞相一党的蓄意抹黑,大雍不知多少人认为摄政安是个玩弄权术的乱臣贼子。
殊不知当初先帝和太子同时暴毙,若不是顾砚安危难关头挺身而出,这大雍或许早就一片混乱了。
木京墨瞪眼:“我不这么想怎么想?王爷如此英明伟岸之人,岂是我等俗人可以染指的。”
顾砚安:“……”
明明是夸他的话,为什么听了却没有多开心。
楼羡瞅着木京墨眼里的坦坦荡荡,又看了看脸色复杂的顾砚安。
觉得这对名义上的夫妻,真是各有各的不开窍。
“快让开!”
忽然外面传出车夫的急喝。
下一秒马车剧烈晃动,用来温茶的小炉灶飞出去,眼看就要落到木京墨身上。
一只手连忙把炉灶推开,将木京墨揽到了一边。
哟吼!
看着顾砚安放在木京墨腰间的手。
楼羡心里吹了个口哨。
也不是一点没开窍嘛!
等马车平稳后,楼羡掀开车帘问车夫。
“外面出了什么事儿?”
车夫愧疚解释:“刚才有个小孩儿突然闯出来,奴才刹车不及时……”
顾砚安把烫红的手藏进衣袖,冷声。
“驾车慢些,这是闹市。”
车夫连忙点头。
说来他也是纳闷,他赶车向来仔细,耳听六路眼观八方,那小孩儿跟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简单的插曲过后,马车平稳的离开了大街。
后方巷子里,一群戴着兜帽的大汉聚在一起。
“大当家,马车里不止王妃,还有摄政王和其他人。”
被叫做大当家的男人狠狠皱了皱眉,有些不甘,但还是只能放弃。
“让暗处的兄弟们照常盯着安王府的马车,等京墨落单的时候咱们再带她走。”
其他人点头,同时拍了拍大当家的肩膀。
“大当家你放心,你的外甥女就是咱们的外甥女。”
“我们一定会救回她的。”
大当家嗯了一声,心里却暗暗发誓。
这些兄弟为了帮他不惜得罪摄政王,他绝不能莽撞行事葬送大家性命。
他掀开兜帽,一张胡子拉碴的脸露出,赫然是之前在客栈里窥探木京墨之人。
……
夜晚,浮生院。
玄蛇盘旋在顾砚安手腕,低头用信子舔了舔它手腕的烫伤。
见撩起的水泡半天没有消下去,它豆豆眼里满是疑惑。
顾砚安摸了摸它的头。
“烫伤的病灶不在表面,你的唾液没用。”
玄蛇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什么,从他手上滑下去。
“嘶嘶”【她有药,我去要。】
顾砚安连忙踩住它尾巴,制止了它的动作。
语气沉了几分,“不准去。”
玄蛇歪头。
尾巴挣脱顾砚安的控制,游到床底,不一会儿身上串着几个大金镯子出来。
顾砚安:“……”
他直接伸手把他从地上捞起来,丢进了一旁的笼子锁上。
“去买也不行。”
他一个男人,保护了女人还要拿伤口去邀宠,像什么样子。
……
木京墨不知道有人默默充当了一把护花使者。
此时正抱着她靠生意赚来的第一桶金,笑得嘎嘎乐。
从今天观众的反响来看,她的锦绣阁肯定会红。
果然,不过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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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阁光怪陆离的表演方式就在京城引起了轰动。
大街小巷,客栈酒楼,所有人嘴里都离不开白蛇许仙,牛郎织女。
而故事中的一些隐喻也引人反省。
白蛇为了一段爱情放弃成仙,前程更重要,还是身边的人更重要?
梁山伯与祝英台双死化蝶,女子凭什么不能读书,门第之见和封建礼教是否压迫了太多人的自由?
其中争议最大的是牛郎织女。
有说两人是真心相爱,王母划银河狠心的,也有说牛郎藏衣娶妻,跟拐卖有何区别,这样的感情不值得歌颂。
明明是大家早就耳熟能详的故事,但在锦绣阁的演绎下,似乎又被赋予了新的生命。
但闲言碎语还是少不了的。
很多人都认出了台上的演员是之前在花楼的妓女。
心里满腹闲言碎语。
但看着门口摄政王亲自提的牌匾,到底是不敢在大庭广众下多嘴。
但木京墨还是小看了某些男人的龌龊和精虫上脑。
这天,木京墨刚从锦绣阁出来,准备去隔壁博弈坊看看,预备着也紧锣密鼓的开张。
突然一个男人拦住她的脚步,往她手里塞了一锭金子。
木京墨面无表情的看他。
“什么意思?”
那男人一副我都懂的样子,小声说。
“王妃,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要演白蛇那个,那身段,那唱腔,真是勾得我心痒痒。”
“要不说您是王妃呢,就是会做生意,这些青楼妓女被这么一包装,个个都能卖出花魁的价钱。”
木京墨眼神冷下去,捏紧了手里的金锭。
“你以为我开戏坊,是为了提高姑娘们的身家,其实私底下还是做青楼的买卖?”
男人理所当然的嗤笑一声。
“那群娼妓除了被男人睡还能干什么?”
“真靠台上唱那么两句?”
“那唱多久才能给王妃赚回本?”
那些舞台上的花样,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区区两百文的戏票,怕是零头都赚不回来。
他又拿出一锭金子,“王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往外说的……”
角落里,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瞪大眼睛,双手捂住嘴巴,忐忑的等待着木京墨的判决。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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