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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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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4 章

    琉玉并不知外面墨麟與慕蒼水的對話, 仍笑意盈盈地瞧着嗆水的丹髓,還替她順了順氣。

    回過神來的丹髓原地彈飛一丈遠,她愕然望着眼前的少女, 一時間舌頭像是打了結。

    “你……我……尊後怎麽……”

    好一會兒, 丹髓面上潮熱才褪去,她深吸一口氣, 又緩緩吐出。

    再擡頭時已不見多少扭捏羞澀。

    “尊後說得不錯, 我的确喜歡尊主, 尊後若是介意這點, 我……無話可說。”

    丹髓擺出了一副任由她處置的悲壯神色。

    誰料琉玉卻很輕地笑了一聲, 她俯身理理衣擺落座, 将女使替丹髓奉上甜點,語調輕松道:

    “喜歡吃甜食嗎?坐下嘗嘗這碟蜜煎櫻桃吧。”

    這樣随和的口吻,哪裏像是面對一個觊觎着自家夫君的女子?

    丹髓有些意外地坐下。

    面前用琉璃器盛放的赤色蜜果粒粒晶瑩,配了小匙可以一勺一勺地舀着吃, 無論是這器具還是其中的新鮮櫻桃, 價值都相當不菲。

    不過對九幽而言,這新鮮櫻桃的價值遠遠高過琉璃器。

    琉璃器他們也能造,只不過成色稍稍差些, 但這櫻桃, 九幽是種不出來的。

    “真好吃, ”丹髓發自內心地感慨, “這怎麽做的?”

    她不是沒吃過櫻桃, 但這種做法還是第一次吃。

    女使答:“也不難, 就是用新鮮櫻桃去核, 配上蜂蜜煎煮,擠出汁水後再加蜂蜜煎煮, 待汁水色濃如琥珀後,濾掉多餘蜜汁,澆上甜乳酪就可以了。”

    丹髓贊嘆:“難怪這麽好吃。”

    無論乳酪還是蜂蜜,都是世族餐桌上才能得見的稀罕東西。

    “只可惜這麽好吃的東西,要送到九幽來,成本卻高得吓人。”

    琉玉舀了一勺蜜煎櫻桃,眸裏有真摯的好奇。

    “咱們九幽,真的種不出櫻桃嗎?是土地有問題還是水有問題?”

    丹髓有點摸不準這位尊後的想法。

    雖說櫻桃運到九幽價格不菲,但對于陰山氏的大小姐來說,不過九牛一毛,應該不值得感嘆,更不必特意叫她來問這種問題。

    但畢竟是自己整日鑽研的問題,丹髓還是放下勺子,認真回答:

    “都不是,是因為九幽的瘴氣。”

    九幽的水土并不貧瘠,相反,因為出産含有大量靈炁的礦石,此地本該适合仙草靈植生長。

    之所以不開花也種不了粟稻,原因在于崇山峻嶺中藏匿的疫鬼,導致九幽的山野間遍布瘴氣,百姓們只能在城邑中群居。

    但因為土地被瘴氣浸淫多年,所以哪怕是城邑中的土地也種不出花,更別說粟稻。

    能在九幽生存的植被,幾乎都是在瘴氣下一代代篩選出來的、生命力極其頑強的草木。

    說到此處,丹髓眉頭緊蹙:

    “只要能解決瘴氣的影響,九幽的土地長什麽仙草靈植都行——只可惜我本事不夠,只小時候跟着我母親學過一點農事上的皮毛,如今也只能自己慢慢摸索,至今也沒找到門道,實在愧對尊主将西陵城交給我的信任。”

    西陵城的規模僅次于邺都,瘴氣也是最輕的,要研究農事,沒有比西陵城更合适的地方。

    琉玉聽了這話卻在心中暗自唏噓。

    她這個慢慢摸索,就摸索了将近百年。

    對于前世的琉玉而言,她與丹髓在前世打交道的次數着實不算多。

    僅有的幾次,還是在九幽的新歲夜宴上,因為那時的琉玉實在不喜歡油膩的大魚大肉,新歲夜宴上的菜肴幾乎只随便挑了幾筷子。

    那時的墨麟見狀便将她的剩菜全都拿過來吃了。

    旁邊的琉玉瞪了他好幾眼。

    剩下的菜要麽分給底下的仆役,要麽就倒掉,哪有他們這等身份的人吃旁人剩菜剩飯的道理?

    宴席中的丹髓将這一幕收入眼底,私底下與人議論:

    “挑三揀四,規矩這麽多,餓幾頓就老實了。”

    誰料剛好就被琉玉撞了個正着。

    那時的琉玉哪裏能料到自己真有挨餓的時候,只覺得幾道菜算個什麽事,管得真寬。

    此後丹髓便在琉玉腦子裏留了個影。

    又有幾次琉玉前往九幽的官署查賬,碰上了丹髓與墨麟兩人議事的一幕。

    琉玉第一次見她那個看誰都像在看狗的夫君,那麽認真地聽一個人說話。

    她那時站在不遠處瞧了一會兒,冷笑了一下,轉頭就讓朝暝去給墨麟的人傳話,叫他兩個月內都不必再踏足集靈臺。

    後來再聽到這位西陵城城主的消息,已是她的死訊。

    聽說這位西陵城城主好不容易研究出了能在九幽種出粟稻的辦法,卻因為玉面蜘蛛的出賣,而被大晁派來的死士暗殺,她死前飽受法家刑名之術拷打,也沒說出藏匿方子的地點。

    丹髓到死也沒吃上那一年的新麥。

    琉玉垂下眼眸,長睫掩住了一掠而過的悵然。

    再擡起頭時,琉玉漾出幾分笑意:

    “如果給你學習《仙農全書》的機會,只不過需要稍微受點委屈,你願意嗎?”

    ……她方才說什麽?

    丹髓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琉玉說的是什麽。

    《仙農全書》,那可是相裏家的不傳之秘。

    她手頭這本歷經周折才得到的《靈田月令》,據說就是相裏氏一個偏支後輩所撰,已讓丹髓大開眼界。

    更別提記載着天下最全的農事秘術的《仙農全書》,其中內容之浩瀚,丹髓都想象不出來。

    丹髓聽到自己心髒撲通撲通跳動,睜大眼問:

    “尊後手裏有《仙農全書》?”

    “沒有,”琉玉随口開始畫餅,“所以我說‘如果’嘛,不過只要你肯吃這個苦,總有辦法得到的。”

    丹髓已經被琉玉吊起了胃口,絲毫沒有覺得失望。

    “什麽苦?我特別能吃苦,真的,您說說看。”

    眼前女子眸光堅定,大有琉玉現在指哪兒她就打哪兒的意思。

    琉玉托着腮笑眯眯道:

    “也沒有那麽嚴重,只是相裏慎如今占據了龍兌城和太平城,我們也不能直接派人去打,只能麻煩一點,正面不行,我們就側面迂回,從裏到外地攻破。”

    從裏到外要怎麽攻破?

    丹髓不太懂,但眼前的少女氣定神閑,莫名就讓人生出一種她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到的信心。

    “好,我都聽尊後的。”

    一旁的朝鳶從窗外的麻雀上收回視線。

    她依稀記得,這個女孩子跨進這個門之前還充滿敵意呢。

    她只是走了個神,怎麽就突然全聽她家小姐的了?

    “不過作為交換——”

    琉玉話題一轉。

    “你能告訴我,墨麟在狝狩場是什麽樣子的嗎?”

    丹髓愣了愣。

    她被這話勾起了不少回憶。

    其實,她會對墨麟生出好感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在無色城的狝狩場中,墨麟是最晚加入的,也是崛起速度最快的那個。

    狝狩場的規矩,誰的打鬥最好看,能将對手打得越慘,誰就能得到更多的食物和傷藥。

    雖然城規嚴禁無故殘殺妖鬼,但妖鬼們角鬥意外而死,卻不在城規的約束範圍內,所以有許多妖鬼在險惡的生存環境下,只能揮拳向更弱者。

    有一次丹髓被排到與墨麟同場角鬥,那時的丹髓在狝狩場上連敗十場,重傷難愈,不過吊着一口氣不死而已。

    丹髓曾以為她那是她最後一次上場。

    但墨麟卻在上場前向她遞了一句話,向她透露了自己的舊傷所在。

    暴漲的求生欲使得丹髓沒有絲毫手軟,拼了命地重擊他的薄弱處,終于由逆轉勝,得到了足夠的食物和傷藥。

    而墨麟呢?

    他爆冷門落敗,害得不少下注他的貴人輸了錢。

    氣不過的世族少年們買通守備,私底下狠狠抽了他一頓。

    丹髓從小是個被打斷腿也不肯哭的硬骨頭,得知這個消息後卻頭一次哭濕了衣袖。

    “……我這條命是尊主救的。”

    丹髓收回思緒,呼出一口氣,抿了抿唇。

    “這份恩情,我這輩子都不會忘,尊後若是介意,也可……”

    她想說也可不給她學習《仙農全書》的機會,可話在嘴邊,每個字都像是鋒利的石子,硌得她說不出口。

    正心頭沉重時,卻聽對面傳來一聲輕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

    歪着身子的少女眨眨眼:

    “我就是單純好奇而已,至于你喜不喜歡墨麟,有多喜歡,那是你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丹髓完全沒料到這個回答。

    “不過我也不建議你把你的喜歡付諸行動,”琉玉噙着笑意的眼望向她,“畢竟,你和我的這位夫君,你們兩個我都還挺喜歡的呢。”

    丹髓怔了好一會兒。

    啊?

    怎麽還當着她的面表白上了?

    等等,但是這個表白怎麽也把她一起算進去了?

    丹髓還沒開口,就見眼前少女起身。

    “過幾天你就先随我們回極夜宮,相裏家的計劃,到時候我會知會你的。”

    說完琉玉便出了內室。

    墨麟被琉玉的勢擋在外面,也就沒有進去,而是在外間一邊聽懸鯉的禀報,一邊等着琉玉忙完他的事。

    見琉玉終于出來,這邊懸鯉的報告也恰至尾聲,墨麟叫住了琉玉。

    “晝食有什麽想吃的嗎?”

    這幾日琉玉都沒好好用膳。

    朝暝此刻正在邺都,加之昨夜勞累,墨麟便想着提前問問,好讓玉山的膳夫準備得精心些。

    誰料從他旁邊經過的琉玉只是用眼風輕輕掃了他一眼。

    縱情一夜的青年姿态慵懶,一掃平日的陰郁冷淡,從來沉郁的眉眼難得舒展。

    因為昨夜琉玉誇了一句他戴着那對山鬼銅錢的耳墜好看,他便沒摘,通身暗色中唯獨這抹赤紅色亮眼,襯得本就秀致的容色愈發妖異出衆。

    琉玉眯了眯眼。

    哼。

    招蜂引蝶。

    “我帶了六博棋去陪鬼女他們玩,晝食也和他們一起用,你自己吃吧。”

    僵了一下的墨麟目送着金裳玉簪的少女身影消失在視野中。

    在生氣嗎?

    為什麽?

    ……昨夜有什麽地方,他做得不夠好?

    墨麟凝眸沉思之際,見丹髓的身影随後而出,他擡眸問:

    “她同你說什麽了?”

    丹髓撓撓頭:

    “尊後說她喜歡你……”

    墨麟眉梢剛剛一動,就聽丹髓緊接着道:

    “還有我。”

    懸鯉頓時瞧見尊主的眉頭擰了起來。

    那雙幽綠眸子在丹髓身上打量,仿佛在說——

    不可能。

    丹髓絕不可能和他一個檔次。

    -

    去探望十二傩神的琉玉,這次見到了其他幾位重新洗牌後加入的新人。

    “這次新加入的四位【鬼相】,都是從鹿鳴山的妖鬼中選拔出來的呢。”

    鬼女給琉玉逐一介紹後,感慨道:

    “不愧是在世族追捕下求生了這麽多年的野生妖鬼,的确有點本事——诶呦。”

    被白萍汀彈了一下腦門的鬼女捂着額頭,白萍汀微笑道:

    “這可是尊後麾下的人,莫要無禮。”

    什麽野生妖鬼,好聽嗎?

    琉玉笑了笑:“那也沒有咱們鬼女有本事,這次重排序列後就是第二了,真厲害。”

    得到誇獎的鬼女神情驕傲,從第一滑到第四的攬諸冷哼一聲沒說話。

    琉玉打量着眼前四位鬼相。

    如今十二傩神中上四位鬼将分別是山魈、鬼女、白萍汀和攬諸,下四位仍無變動,而中四位則被鹿鳴山妖鬼頂替,受琉玉手中的山鬼龍鈴號令。

    忠心于否先不論,琉玉得看看他們本事如何。

    于是琉玉想了想:

    “現下要接手玉山,有許多依附玉山的妖鬼尚未入九幽戶籍,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四人辦。”

    四名妖鬼面面相觑。

    其中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神色懵懵,一開口便是:

    “啥戶籍?俺不會弄啊?”

    “俺也不會!”

    “尊後還是安排點殺人的活吧,這個俺擅長。”

    “嗯嗯!”

    琉玉:“……”

    好純正的泥腿子味。

    這要是朝暝在,白眼能翻天上去。

    “……不會沒關系,我會留十名女使協助你們,到時她們會教,都打起精神認真學。”

    頓了頓,琉玉強調:

    “差事辦得好,可賜神玉。”

    一聽神玉,四名妖鬼眼前一亮。

    艹!

    這不比打家劫舍發財!?

    四名妖鬼頓時點頭如搗蒜。

    将命令傳下去後,琉玉和墨麟又在玉山待了兩日,等山魈他們修養得差不多了,玉山妖鬼的安置也一步步走上正軌後,他們這才啓程返回邺都。

    朝暝在邺都鬼道院外候着姑獲鳥鬼車。

    不過幾日未見,琉玉下車時第一眼見到朝暝,生出了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玉面蜘蛛與無量海的事已經基本落定,果然如小姐所料,那一日我澄清時質疑頗多,我先應付了過去,随後盯住了其中鬧得最兇的幾人,又順藤摸瓜兩日,揪出了一個降魔派的窩點,知會了尊主一聲,便與極夜宮的守軍一道将窩點端了,現下邺都已太平許多。”

    琉玉瞧了他幾眼,道:

    “辛苦你了。”

    “本就是我的分內事而已,小姐言重。”

    說完,朝暝沉默了一會兒,旋即又抿出一個淺淡笑容:

    “前幾日阿绛的新墳落成,我燒了幾根玉面蜘蛛的蜘蛛腿給阿绛,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收到。”

    琉玉噗嗤輕笑:“你也不怕阿绛覺得晦氣。”

    “怎麽會晦氣,分明是喜事——今日的發式是誰給小姐挽的?也太粗糙了些,這都有些散了。”

    朝暝肅然盯着琉玉的發式,琉玉的視線卻落在後方的綠衣妖鬼身上。

    四目相對,墨麟若無其事地挪開眼神。

    一派冷淡疏離的模樣。

    仿佛剛才在鬼車內說着話便突然親上來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三叔呢?”

    “三爺還在裏面上課,估計也快結束了。”

    透過學堂內半掩的窗,裏面的陰山岐看上去有着幾層粉都遮不住的憔悴。

    七天上了四十堂課。

    不憔悴才怪了。

    這些日子琉玉還不在邺都,陰山岐壓根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生怕手頭錢不夠用餓死在九幽,陰山岐是酒也不喝了,茶也不喝了。

    鬼道院的妖鬼見他實在可憐,想着下學後邀請這位先生去酒樓吃點好的,虛弱的陰山岐擺擺手:

    “不了,先生我還有下一份工要打呢。”

    他接下了墨麟那份養姑獲鳥的活,每日入夜要自己趕牛車去極夜宮教人養鳥。

    ……這是他堂堂陰山氏三房公子該過的日子嗎!

    陰山岐這些天每天睜開眼便罵他那個小侄女一遍,然而此刻見到琉玉突然出現在鬼道院,陰山岐簡直熱淚盈眶。

    “你怎麽才回來啊!工錢都沒發你就走了啊!”

    琉玉也是頭一次見她這個三叔如此落魄的模樣,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敷衍地安慰了好一會兒,琉玉才順便提了提相裏家的這樁正事。

    “相裏家确實不必留。”

    情緒平複後,陰山岐摸了摸下颌道:

    “無量海這東西太缺德了。”

    不過陰山岐的想法也很務實。

    “而且九幽的草料也真是太貴了,三叔支持你,早日幹掉那個相裏慎,把九幽草料的價格打下來,一捆草料十靈株,他怎麽不去搶啊?”

    琉玉看着眼前的陰山岐欲言又止。

    她依稀記得,她三叔從前是個路邊看人玩蛐蛐看高興了都能賞十金的人。

    誰說由奢入儉難,她看也不是很難嘛。

    見陰山岐這副模樣,琉玉總算放心許多,讓人将一枚袋子交給陰山岐。

    “這次來是想把這些神玉交給您的,我與統管九幽鬼道院的白萍汀商量過,如今各城鬼道院都開始教授詩書禮儀,不過也有不少妖鬼不理解。”

    “今後鬼道院便如靈雍一樣,春夏秋冬各開四試,文試第一賜神玉——三叔,收收你貪污的毛病,這些神玉要是丢了一枚,以你現在的身價,恐怕只有把你人頭賣給九方家才能賠得起了。”

    陰山岐只能含恨從神玉上挪開視線。

    看得見,不讓貪。

    這和讓老鼠守糧倉有什麽區別!

    交代完這些,琉玉這才準備離開,卻在轉身時瞧見了不遠處和丹髓并肩而站的墨麟。

    仿佛和前世重疊。

    綠衣妖鬼耐心而專注地傾聽着丹髓說話,兩人站在院中槐樹下,同樣穿着半舊的九幽服飾,瞧着格外和諧、登對。

    但這一次,琉玉卻沒有轉身就走。

    出神的墨麟長睫微動,擡眸朝向她走來的少女望去。

    不知為何,她雖如往常那樣唇角彎彎,但眼睛卻沒在笑。

    丹髓恭敬道:“見過尊後。”

    “——在聊什麽?”

    丹髓正要開口,卻在此時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咳。

    是墨麟在阻止她。

    丹髓露出略有些疑惑的神色。

    “不能說呀?”琉玉笑眼彎彎,“是不能告訴外人的小秘密嗎?”

    墨麟仍不開口,倒是丹髓愣了一下,忙道:

    “當然不是,尊後怎麽會是外人,尊主方才是在問我,要是能夠拿到《仙農全書》,除了粟稻草料之外,能不能種別的。”

    “別的?”

    丹髓字字響亮:

    “嗯,比如花花草草之類的,還比如——跟尊後一樣有名的那個,金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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