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急忙看向俩女,“可安然无恙?”
苏玉琳倒一派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急忙询问:“阿瑶,你没受伤吧?”
“我有惊无险,万无一失。”
但她的心却碎了,阿姐,你便如此嫉贤妒能吗?阿爹日日教诲我们要相亲相爱,相濡以沫,你却如此歹毒。
反而是苏父,对于俩女,他都很关心。
见两人都没受伤,做父亲的这才如释重负,“没受伤就好,刚刚险象环生,真让人应接不暇,都是这贱皮子有意为之,你断乎要害二小姐出问题你才满意吗?你这居心叵测的女婢!”
旁边几个嬷嬷站了出来,已准备对那女婢棍棒伺候。
刚刚那电光石火之间,苏玉瑶却看得明白。
是苏玉琳暗中使坏故意推了一把那阿奴,导致奴婢重心不稳才跌了过来。
那女婢也知是苏玉琳暗算,她面上泪如滚珠,期期艾艾的解释,“老爷,奴婢好端端的站着,却不知谁人在背后狠狠地推了奴婢一把,奴婢这才……”
“事已至此,你还狡辩,带下去!带下去!”
这要是寻常时候,苏玉琳定会劝说父亲息怒,并安抚这惊慌失措的女婢。
但今日不同,她做贼心虚,更担心女婢会出卖自己,对这一切倒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苏玉瑶的心隐隐作痛,更不希望殃及无辜,在嬷嬷们准备带走这女婢之前,她站了出来。
“阿爹,今日咱们家高朋满座,只怕不好责备一个小丫头。”弦外之音——传出去倒是相爷得理不饶人了,苏父刚刚怒冲斗牛,此刻明白过来,舒缓了语气,“罢了,既是阿瑶为你求情,我今日便放了你。”
但苏玉瑶却明白,苏玉琳早晚会暗箭伤人,为安全起见,她继续说下去,“安排这蠢材到外面听差就好,切不可再进来了,她冒冒失失如何能做精细的事?”
“谢谢二小姐网开一面,谢谢您了。”
那女婢被推推搡搡弄了出去。
苏父这才打量一下俩姊妹,他疑窦丛生,“怎的参加了一次宴会回来,你们倒如此剑拔弩张?”
苏玉瑶不想让父亲掺和进来,既是决定做为家族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那么从此刻开始就要发挥自己的效能,她语笑嫣然,“阿爹这是哪里话啊?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刚刚纯属意外。”
“是,”苏玉琳打蛇随棍上,笑着露出了洁白的贝齿,“都是这丫头险乎坏了大家兴致,阿爹不要耿耿于怀。”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苏玉琳有苦难言,算计对方,已是十拿九稳。
却哪里知道在那千钧一发,一切都迎来了峰回路转的突变,她收敛一下,决定先发昂苏玉瑶一马。
那群宾客们接连鼓掌,对那舞蹈赞不绝口。
至于苏玉瑶,倒抿唇一笑,“姐姐也该小心一点,切莫和那丫头一般被人暗算了,瞧刚刚多危险啊。”
看苏玉瑶嘴唇蠕动,说出这等话来,苏玉琳的心也沉甸甸的。
她何尝不明白,这是在敲打自己。
她的阿瑶已彻底变了。
宴会还没结束,苏玉琳就说身体不适早早回去休息了,彩月送了吃的给她,她也悻悻然的没有享用。
那彩月担心大小姐出问题,再三再四的劝说。
苏玉琳却道:“你也养精蓄锐早点儿休息,明日还有正经事做。”
那丫头这才怏怏不乐退了出来。
这一晚,兴许是筋疲力尽,苏玉瑶反而休息的很好。
翌日早起,她追思了一下前世的事,要是按照目前的一切依流平进发展的话,接下来苏玉琳会到西市去给自己物色左膀右臂,前世她是跟了她一道儿去的,知晓她将买来一个力大无穷且武艺高强的奴婢。
且那奴婢日后愈发嗜血成性,倒成了苏玉琳的左膀右臂。
在此之前,她必须杜绝这一切的发生,因此,乔装打扮以后她先一步出门了。
西市位于盛京西南,此处日日进行着不为人知的交易,因每日交易只有一时辰,等日上三竿则立即结束,所以叫“鬼市”。
在这里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一切,就连皇宫里那奇技淫巧的玩意儿都可以买到。
大家只知鬼市的幕后老板是个青年,却不知道此人姓甚名谁。
而此人也从未暴露过。
她因着急赶在苏玉琳之前要成事,因此一路匆匆。
终于到了目的地,她老远就看到一个尖嘴猴腮之人在卖奴隶,这群奴隶是被驯化过的,他们可比一般的奴隶费用高的多,苏玉琳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前世那个杀人如麻的人。
那努力后背插着一根稻草,两眼如冷泉,不时地打量一下往来的客人。
苏玉瑶在看那奴。
她却不知顾玄知在看她。
刚刚她急匆匆和他擦肩而过,倒并未注意到顾玄知。
至于幽暗的犄角旮旯里,还有一双凶狠的眼睛正凶巴巴的盯着苏玉瑶在,那人几次三番跃跃欲试准备靠近。
顾玄知经年累月在战场杀伐,对偷窥的视线格外敏感,他回头,那双眸如气贯长虹落在了男人身上。
那男子急忙压一下斗笠,转身到远处去了。
倒是苏玉瑶,并未察觉自己被跟踪且偷窥了。
她准备速战速决。
“哟,姑娘?”那尖嘴猴腮的男人看向苏玉瑶,“客人,您这是挑人看家护院还是有其余用途,您只要说出来,在下给您推荐。”
“就他了。”
苏玉瑶指了指那奴隶。
男子瞠目看向她,似乎难以置信。
“五十两,少一个子……”
那人还要说下去,但苏玉瑶却截口道:“物超所值,我给你五十就好。”她将提早准备的银钱送了过去,那奴隶黑漆漆的眼里窜过一抹不解和茫然,似乎感觉难以置信。
牵头人干咳一声,“姑娘,此人武艺高强,就是……性格冷僻阴鸷,古里古怪,先前已经卖出多次,他和雇主闹得不可开交,又多次被送回来,姑娘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怕还不要驾驭他呢,但姑娘不需要担心,我送你秘密法宝。”
“何物?”
苏玉瑶伸手。
那牵头人送了一个瓷瓶给她。
那瓷瓶沉甸甸的,托举手中,倒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草药气味。
“姑娘,他中毒了,每个月中旬会痛不欲生,姑娘用这些解药控制他,保证他对你千依百顺,不敢违拗,这个送你了。”
苏玉瑶从牵头人手中将毒拿了过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