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她身边,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一点点地画着,“谢谢你。”
江柚一怔,“莫名其妙谢我什么?”
“谢谢你,给我机会,没让我失去你。”
明淮一直在弥补,他不希望江柚心里的那道疤永远存在。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让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遗憾。
江柚反握住他的手,笑着说:“想什么呢?今的话,纯粹是在提醒明州。他还年轻,千万不要仗着年轻做很多不能后悔的事。”
“我知道。是我在反省。”明淮看着她的手,“我现在,也不知道做得够不够好。”
江柚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很好了。”
明淮望着她,桃花眼里满是柔情,还有一些些伤感。
江柚说的是实话,刚才跟裴明州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在针对他,而且明淮做得真的很好了。
以前怀明朗的时候他没有陪着,现在这一个,他除了非必要的工作之外,他就没有离开过他们。
如今在这个小区里,所有人都知道明淮是老江家的女婿,还是个很顾家的女婿。
之前他会不好意思留宿在这里,现在他已经把东西都搬过来了,和他们一起生活。
他买的房子江柚没去住过,以前他会软磨硬泡想让江柚搬去,结果都不了了之。
他现在是江柚在哪,他就在哪。
被人说成是上门女婿也无所谓。
她觉得,现在就挺好的。
看开了,什么都觉得无所谓,恰好。
裴明州在江母收拾好了厨房后,他原本是想再陪他们的,但是施琪在这里,他想把施琪带走。
施琪莫名出现在江家,这是他不能理解也不能忍的。
所以,他跟他们打了招呼后,就看了眼施琪。
施琪还算懂事,她跟他们打了招呼后,就跟着裴明州走了。
电梯里,施琪站在裴明州身后,她捏着包,几次想开口,都没有说出来。
走出电梯,到了车库,施琪还是跟在他身后,只要他没有赶她走,她就会跟上。
裴明州走到车旁,打开了车,施琪见状,赶紧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
见裴明州没有说什么,她便系好了安全带。
裴明州把车开出车库,开了一段路,就停在了路边。
施琪侧过身看着他,等着他主动开口。
“住哪?”裴明州没有问别的。
“酒店。”
“地址,我送你过去。”
“你没有别的想问我?”施琪着急地问他,不信他一点也不好奇。
裴明州终于正眼看她了,眼神很淡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他们。”
施琪急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不肯见我,不愿意跟我好好说说话,我没有办法。”
“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裴明州质问她,“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我不再是以前的我。”
“我也不是。”
两个人四目相对,再也没有曾经的情意了。
施琪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对她没有感情了。
她不信!
“你真的……不爱我了?”
“这样的问题,你不该问出来。”裴明州平视着前方,“还有,我有女朋友。以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施琪双手攥紧,“女朋友?施然?你确定你是真的爱她?”
“是。”裴明州又问了一句,“酒店地址。”
“你怎么可能爱她?呵,就算是,你确定你不是因为我?你不是把她当成我的替身?”施琪深呼吸,“裴明州,我已经离婚了!”
裴明州听到这话,再一次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施琪又一次重复,“真的,我跟他已经离了。”
“呵。”裴明州笑出了声。
他打开了车窗,外面的冷空气吹进来,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讽刺了。
从储物箱里拿出了烟,他点了一支,狠狠地吸了一口。
施琪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
裴明州手搭在车窗外,修长的手指轻轻掸着烟灰,他懒懒地看向施琪,“你离没有离,都跟我没有关系。”
“我……”施琪还想再解释。
“下车吧。”裴明州只抽了一半就熄掉了,他看着施琪,“你自己回酒店。”
施琪咬了咬唇,一脸的委屈,眼眶也微微泛红了。
以前,裴明州很吃她这一套,她只要一哭,他恨不得把天天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
那个时候,他心疼她极了。
现在,看到她这般模样,只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也觉得岁月无情。
不知道是她无情,还是他无情。
裴明州冷冰冰的眼神,施琪再也没有忍住,她解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了。
她走了两步,裴明州毫不犹豫就把车开走了。
他不想吃回头草,他也知道施琪现在回头找他的目的。
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他要是还不长记性,那就是他的问题。
只是眼神会不由自主地去看后视镜,原本走着的人突然蹲在地上,那个样子,是在哭。
裴明州的心还是狠狠地紧了一下,但他没有停,他一路开回了家。
到家后,明淮给他打电话,问他事情处理好没有。
所谓的事情,就是施琪。
裴明州说:“嗯。”
“感情的事最难处理,一定要把握好度。”明淮作为过来人,提醒他。
裴明州倒了一杯酒,淡淡地说:“知道了。你把舅妈照顾好就行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以为我闲得慌,想管你的事?还不是你舅妈非要让我问你一下。”
“替我谢谢舅妈。我走之前,会再去看她和明朗的。”裴明州对明淮那也是嫌弃得很。
明淮早就习惯他这没大没小,不把他当回事的嘴脸了。
甥舅俩结束通话后,裴明州站在露台外。
天,已经变凉了。
这酒入了喉,也暖不了心。
他想到了和施琪之前的种种,他也以为他的爱情会得以善终,却没想到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他不会去否认曾经付出过的真心和感情,只是觉得,从一而终的爱情,太难得了。
约了以前的朋友去吃饭,然后又去酒吧。
差不多夜里十二点多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他看了眼,拒接了。
很快,电话又打来了。
他拿起来接听,“哪位?”
“请问是裴明州先生吗?你的朋友在我们这里喝多了,我们准备打烊了,能不能请你来接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