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房间,保姆在客厅里脸都白了。
她颤抖地指着卫生间,“闵小姐在里面,她拿着刀子……”
江柚正欲往里面冲,明淮一把拉住她,沉声道:“你在外面,别进去。”
江柚是慌了。
对啊,闵乐恩精神有问题的,她手上有刀子,万一这会儿要是发起狂来,伤人怎么办?
明淮靠近卫生间,里面的灯亮着的。
“明淮!”江柚也害怕。
要是个正常人倒还好,可是闵乐恩这会儿不认人怎么办?
明淮也是个血肉之躯啊。
“报警吧。”江柚心里不安。
明淮站在门口往里面看,“我先看看。”
闵乐恩蹲在角落里,手上拿着水果刀,在手腕上划着。
她本来就有一种不健康的白,现在刀子割在手上出现一条条血印,格外的狰狞。
“闵乐恩。”明淮喊她,“你在做什么?”
闵乐恩空洞的眼神看向了明淮。
明淮慢慢往里走,一点点靠近她,“乐恩,把刀放下,好不好?”
江柚在外面听着明淮的声音,心都提起来了。
她很担心,这会儿也不敢去唐突过去,怕刺激到了闵乐恩。
“你……你是谁?”闵乐恩盯着明淮,声音带着不确定。
“我是你哥啊。”明淮慢慢蹲在她面前,伸出手,“要不要吃苹果?把水果刀给我,我给你削一个。”
闵乐恩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刀,又看了眼左手腕,“有血。”
“嗯,刀子很锋利,你要是不给我,会伤了你,会流血的。”明淮又往前挪了一步,手离刀更近了。
眼看就要碰到刀子,闵乐恩突然狂躁着冲他喊,“你别过来,不要过来,不要!”
她吼着,刀子对准了明淮。
江柚看到这一幕吓坏了,从她的角度看到的是闵乐恩要捅向明淮了。
她不敢多想,冲过去就要把明淮拉出来。
闵乐恩却突然拿着刀子对准了自己的脖子,用力的一割。
“闵乐恩!”江柚吓得脸都白了。
明淮推开江柚,立刻冲过去夺了闵乐恩手上的刀子丢出去,扯下毛巾就按在闵乐恩的脖子,血顺着脖子往下流,染红了她的衣服。
“去开门!”明淮抱起闵乐恩,他冲吓得不敢动的江柚喊了一声,“快点!”
江柚回过神来,马上去开了门,然后按了电梯。
当初就是怕闵乐恩有别的情况,专门租下了离医院近的房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明淮是跑着冲向医院的,江柚跟在后面。
这会儿,大脑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跟在明淮身后。
到了医院,医生立刻给闵乐恩做紧急处理。
好在没有割到动脉,要不然,真的会救不回来的。
江柚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她看向明淮,明淮的手和衣服上都是血,他大喘着气,显然也是被吓到了。
明淮不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只是闵乐恩那毫不迟疑地往自己脖子上的抹的那股狠劲,一般人真的做不到。
“去洗洗吧。”江柚轻轻拉了一下明淮的袖子,“你手上都是血。”
明淮看了眼自己这一身,他倒是先问江柚,“你有没有被吓到?”
江柚点头,“吓到了。”
明淮深呼吸,想抱她,又怕把她身上弄脏了。
“没事。”明淮安抚她,“我先去洗洗。”
“嗯。”
明淮去了洗手间,他看着衣服上的血,眸光变得阴沉。
洗完手他给裴应章打了个电话过去。
响了好几声,裴应章才接听了电话。
“这么晚,有什么事?”裴应章那边有些吵闹,应该是在外面。
“闵晋宇情况怎么样?”
“还是没醒。”裴应章敏感地问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闵乐恩自杀。”明淮说:“救回来了。”
裴应章沉默了几秒,“这么疯?”
“之前怀疑她并不是真傻,现在看来,她的精神真的有问题。”明淮不怕真傻,就怕装傻。
现在看来,闵乐恩装傻的可能性不大了。
“你们怀疑她是装傻?”裴应章倒是没想到,“闵乐恩落在蛇头手上那么久,正常人都会被折磨得不正常。再者说,她没有必要装傻。装傻对她没有任何意义。”
这倒也是。
“她能从蛇头手上活着,很不容易了。闵晋宇就剩下她一个亲人,虽然我们跟闵晋宇也不是朋友,但是人家托付的事情,尽量做好。”
在社会上混的人,其实最讲义气。
明淮看了眼衣服上的血渍,“有个问题我想不通。”
“什么?”
“她落在蛇头手上,是怎么活下来的?”
裴应章淡淡地说:“她长得好看,只要稍微对蛇头顺从一点,要活下来不难。你也看得出来,她为了活命,很不容易。”
明淮相信是很不容易的。
“怎么?到现在你还怀疑她是装傻?”裴应章懂他的意思,“你只需要想一点,她为什么要装傻就行了。如果想不通,那就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明淮确实想不通。
“算计我出车祸的那个人,找到了吗?”明淮可没有忘记这笔旧账。
“没有。”裴应章说:“闻煜找过蛇头手下活着的兄弟问过,他们没有见过蛇头的那个幕后军师。”
“蛇头都死了,那个人也消失了。”明淮眸光阴森,问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他搞出这么多事,得到了什么?”
裴应章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裴应章才说:“或许,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只是蛇头那边传来出的谣言。”
明淮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只是现在还没有想明白蛇头的那个幕后军师到底要干什么。
很多事情,因为蛇头死了而变得扑朔迷离。
想要查明真相,怕是需要花些时间。
“那边的事你就别再管了。你也已经成家立业了,好好跟你老婆过日子。至于当初害你的人,只要存在,闻煜会找出来的。”裴应章是真心希望明淮踏实生活。
明淮懂他的意思,问了一句,“我姐呢?你们见面了吗?”
“见了。那晚,她睡了我,第二天就跑了。”裴应章说起这事,就一肚子的怨气。
明淮蹙眉,“这都行?”
裴应章自嘲一笑,“反正,我对于她来说,就是个知根知底,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一边的工具。”
明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