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礼眉宇凉如凛冬雪,走了过去,纤长、冷白的指节攥住了被子一角,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许瓷裸露纤薄的肩颈。
“你误会了。”郁寒礼不咸不淡道,“我找你来真的只是为了一个优质的睡眠。”
误会?
不睡,那你心甘情愿给我一千万干什么?精准扶贫吗?
难道是不仅想要结果,还想要一个剧情是吗?
许瓷被小说剧情影响太深了,想不通郁寒礼为什么会冷漠拒绝。
皱眉,思忖几秒,他想通了,认真问:“郁老师,你是不喜欢主动吗?”
顿了顿,又认真附和自己:“确实。花了那么多钱,还是循规蹈矩的体验,肯定不值,不优质。”
郁寒礼:“……”
挺会逻辑自洽的。
雪白的指尖紧了紧。
好吧。
许瓷从被窝里坐起来,摒弃羞怯,主动靠近,用鼻尖蹭了一下郁寒礼的脸颊,轻弱的又热烈的鼻息扑在了对方耳垂上,一只手虚虚的握住了郁寒礼的领带,另一只手抚摸上了冷硬印花的金属皮带扣,小声蛊惑道:“做吗?”
许瓷并没有做太大胆的动作。
他是一名专业的演员。
他知道,不大胆的青涩最致命撩人。
郁寒礼一脸冷淡,看似无动于衷,但是他自己清楚,事情到了这一步,是因为他并没有明确拒绝过。
他本该摔门而去,可却给了许瓷主动撩拨的机会。
这很反常。
许瓷轻咬了一下郁寒礼的喉结,莹白的指尖轻轻抚摸对方遒劲分明的腹肌,一寸寸的感受其中蕴藏的力量。
只是摸了腹部肌肉,没做其他的任何动作,暧昧恰到好处。
郁寒礼的额间渗出细密的薄汗。
许瓷也感受到了,他是没有过经验,但他不是白痴,只要不是眼瞎,就能看出郁寒礼明显是动情了。
表现出得意,就显得俗了。
“还是没感觉吗?”
许瓷舔了舔咬红的唇肉,故意无辜说:“如果郁老师今天兴致不高,我们改天再约也可以。”
许瓷刚要抽手离开。
就被郁寒礼捉住了手。
郁寒礼眸底暗欲涌动,戴着薄薄的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性感又斯文,哑声:“继续。别猫儿挠似的,用点力。”
“……”
这人也太表里不一了。
明明几分钟前还抗拒,看到更加脸红心跳的画面,许瓷的耳朵烫红了。
他也明白,这个时候,他突然停止,多少有点坏心眼了。
郁寒礼将他翻转过去,强势霸道的从他背后压了上去,薄唇擦过泛粉的耳廓,声线凛冽:“现在的学生很会啊?”
许瓷的肌肤被他西裤上的金属拉链剐蹭到了,轻微又难以忽视的磨人痛感,竟让他从郁寒礼的话里品出了几分醋味,估计对方是想听他保证“自己也是第一次”之类的话。
可是,有这个必要吗。
许瓷闭上眼,不想和他说话。
学生咋啦,没有实际操作机会,但是不代表他不会上网看黄色废料好吗,郁寒礼是和现代社会脱轨了吗?
……
接下来的一切变得不可控制。
癫狂,原始。
让人脸红心跳。
许瓷的身子又娇又虚,没多久就喘不上来气了,他惊惧于这令人窒息的溺毙感,柔软的唇瓣张开,费力汲取空气中稀薄的氧气。
这具身体太过病弱了。
他要喘不上气了。
他厌恶一身病痛的自己。
郁寒礼垂眸。
下一秒——
掐住了他小巧的下巴,附身,似乎是要给他渡气。
明明早有心理准备。
在郁寒礼要碰他嘴巴那一刻,许瓷还是忍不住哭了。
他也不知道在哭什么,哭自己莫名其妙就被最爱的家人讨厌?
还是哭自己快要死了?
还是哭自己明明向往童话般的爱情,如今却在偷偷沉溺最低等的欢愉吗?
许瓷别过脸,用虚浮无力的手背挡住了嘴唇,不让郁寒礼碰。
“不要接吻。”
这一个小小的举动,把刚才刻意营造的暧昧温情撕个粉碎。
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还挺娇矜。”郁寒礼眸色暗凉,轻笑揶揄。
他显然是不满的。
表面金贵斯文,骨子里藏不住的放荡凶戾。
他突然用力。
许瓷漂亮的杏眼蓦地瞪大了些许。
……他不知道这个举动哪里惹到了这位尊佛。
过了几秒。
郁寒礼伸手捂在许瓷的唇上,指骨轻掐在他的脸颊两侧,低声说:“上学时老师没有告诉你,跑步或者做剧烈运动时不能用嘴巴呼吸吗?轻则呼吸道水份蒸发,重则病原微生物感染肺部。尝试用鼻子呼吸,许瓷。”
一本正经的语调。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清冷肃穆的大学课堂里做什么学术探讨。
“……”
许瓷的嘴巴被微凉的手心按住。
窒息、煎熬。
只能尝试吸动鼻翼。
他的呼吸急促,可喉间的腥甜咳血一般的疼痛感却大大减缓了。
“调整呼吸,不要害怕,我不会弄伤你。”郁寒礼渐渐松开了他的唇,轻声安抚。
许瓷眼尾染上了一抹绮丽的红,意识逐渐迷离。
隐约听到他的手机好像响了,一串串音符跳动在紧绷的神经上。
“要接吗?许瓷。”
……
一夜过后,许瓷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京都私立医院的vip病房,纤细的手臂上扎着银色针头,微凉的药液顺着输液器流入了他的身体。
醒来的地方是病房,不是太平间。
嘻嘻,今天又是被他这个小病秧子多活的一天。
虽然向往纯爱的小许良心上很挣扎。
但该说不说,这一晚差点爽死他了。
这所医院是郁氏的医疗产业之一,所以就医方面绝对私密,不会因为郁寒礼的国民巨星身份给他照成任何困扰。
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病历本走了进来,对郁寒礼说:“昨天你们做了多久?”
郁寒礼不太喜欢讨论私密的东西:“这很重要吗?”
医生:“当然。”
郁寒礼:“从晚上七点到晚上十二点半。也没有一直做,中间喂水、洗澡花了不少时间。”
医生惊了惊,随即又拿出专业素养给出合理的建议:“你对象有心脏病,不适合过长时间的夫妻生活,过激的性行为会成为犯病诱因。你应该庆幸你玩这么疯,他没在你身下病发。另外他有点发烧。估计是感染了,等会儿你给他检查一下顺便上点药,时间那么长,一定是肿了。最近两周最好不要做,多给他补补身体,他身子亏的厉害。”
郁寒礼并不知道许瓷有心脏病史,只知道他体质差。
末了,医生又说:“另外,郁总,迟-射也是一种病,就算以后不诱发前列腺炎等病症,对性伴侣的损害也大,有时间你也去男科检查一下。”
郁寒礼:“……”
医生走后,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许瓷雪白的肌肤上遍布着糜艳的斑驳,他的皮肤薄而润,很容易留下痕迹,其实不疼,只是看上去有点触目惊心罢了。
郁寒礼:“那里疼吗?要不要我给你上药?饿不饿,医生说你目前最好吃一些粥类流食。”
许瓷没多少精神,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他的手机,翻看了一下群消息。
他昨天出来前在群里说了一下,大家只当他出去玩了,也没多担心他。
而他手机上的陌生号码,全是来自一个京都的ip。
不用想,就是许祟沉的。
许瓷翻了一会儿手机,才抬起头,说:“不用了,一会儿我自己检查一下就好了。”
爽是爽。
爽的时间长了小腰子就过分凉了。
许瓷短期内并不想和郁寒礼再睡第二次,而且昨夜郁寒礼的表现证明他完全没有自制力。
许瓷怕他又玩起来了,垂眸,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窝处落下浅浅阴影,乖的要命,喝了一点热粥,又吃了一些消炎药片。
许瓷的喉管细,药片是一片一片的吃,有些药片没有糖衣,他嫌苦,细长的眉颦起后就没展开过。
没多久就又没精神了。
许瓷定了个闹钟,就窝在被子里又睡了过去。
徐大明痛心疾首:“你居然利用我,你知道我最痛恨别人拉皮条了!说吧,你是胁迫还是用强,自首刑罚会轻一点。”
郁寒礼没理会他的戏精时刻,过了几秒,说:“你去找春季药堂找最好的老中医给许瓷看看身体,药能开甜的就不要苦的。”
徐大明:“……”
你家中药还有甜口的?做人不能太霸总。
徐大明虽然很震惊郁寒礼的破戒,但他也多多少少能理解。
而且看着许瓷不吵不闹不像被迫的。
毕竟他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有比许瓷更漂亮的少年,气质干净又纯粹,生了一身难得的美人骨。
两大美人互相欣赏,忍不住就上床了呗。
郁寒礼能在电影史上留下那么多有血有肉的角色,所以,在感情方面也绝非一窍不通。
下午五点,闹钟响了。
许瓷醒来后透过窗户看着天边的落日黄昏,心里空落落的。
“要喝点水吗?”郁寒礼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许瓷这才意识到郁寒礼还在这里,他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两条优越的大长腿交叠,手里翻着一叠剧本。
许瓷:“不用了,我打算现在回学校。”
郁寒礼:“我不认为你目前的身体状况适合回学校,怎么也得养两三天。”
许瓷沉默了一秒,说:“我等会儿打车。”
郁寒礼看出了许瓷一心想回学校,也就不再坚持了,说:“我也要回公司,送你顺路。”
许瓷回到了京都影视学院时,腿脚还有点虚浮。
只要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似乎有一道残存的电流从尾巴骨一直打通到天灵盖,让他忍不住蜷缩起来,抵抗骨子里残留的欢愉。
郁寒礼,这个狗东西。
黑色SUV停到了宿舍区外。
许瓷从上面下来。
恰好遇到室友宋淇他们三个买晚饭回寝室。
宋淇小跑上前,说:“瓷瓷,你去哪儿了?今天我们在学校里碰到许祟沉,听说你们分手了,反正我也看他不顺眼,这死渣男真是甩都甩不掉。”
许瓷闻言看向他。
宋淇看到许瓷的装扮愣了一下。
许瓷的皮肤娇嫩敏感,尤其是脖子上的肌肤,平时他们玩闹,对着他脖子吹一下,他就会蜷缩起来,不让吹。
因为他怕痒,所以一直穿低领,怕衣料的摩擦。
今天居然穿了一件高领奶白格子衬衫,把整个脖子遮的严严实实的。
宋淇状似不经意的问:“瓷瓷,没人找你麻烦吧?”
许瓷笑了一下,很甜:“没有。”
老二看了一下这辆车,车牌照价值连城,稀有到可以当作衡量一个人在上流社会地位的标杆,更别说这辆跑车都是私人制定款。
老二:“这豪车牛啊,我以前听说全京都只有一辆来着,好像是那个谁?忘了,是一个巨星的。”
正当他苦大仇深的思索着那人的名字时。
许瓷大大方方承认了:“是郁寒礼的。”
听到这个名字,即使车上贴着防窥膜,老二也胆子发凉,不敢往里面看了。
老三:“啥?你认识郁寒礼吗?卧槽,牛啊,你以前不是说许家连和郁家来往的资质都没有吗,赶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郁寒礼透过车窗也看向了许瓷。
协议里没有保密条例,他也能懂许瓷想要炫耀一番的心情。
所有与他接触过的人,都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与他相识是一种无以伦比的殊荣。
更何况他们,睡,了。
下一秒,许瓷认真说:“影视寒冬,郁影帝在兼职顺风车,也是个可怜的。”
郁寒礼:“……”
你在外就这么宣扬我?
不过,与他而言,无所谓避嫌。
这一夜给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美妙体验,无论是许瓷这个人,还是他诱人的身体,他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