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皇后顿了顿,也怕皇上会迁怒自己,又道:“若是你要侍奉皇上,就辰时来请安便可,不用侍奉的时候就选定在卯时吧。”
“好,臣妾遵旨。”慕雪鸢只得先答应下来,日后再见机行事。
“还有一事,慕贵妃初入后宫,肯定有很多宫规还不熟悉。你就每日在本宫这里,抄三遍宫规加深印象吧,以免日后出了差错,对你自身也不是好事。”杨皇后轻轻拨弄着手指上的一枚翠玉戒指,漫不经心地说道。
慕雪鸢的唇角微微一动,她心中暗自沉吟:这皇后果真是个厉害角色,上来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让她抄写三遍宫规,这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难她,要知道那宫规合起来可是十几万字的篇幅,哪里是那么容易抄完的。
“娘娘,关于宫规,臣妾早已铭记在心,无需再反复抄写。何况,臣妾如今还要管理太医署的事务,实在是抽不出这么多时间来抄写宫规。”慕雪鸢也不是软柿子,任由皇后拿捏。
杨皇后听了慕雪鸢的话,不由得挑了挑眉,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屑:“哦?慕贵妃既然做了娘娘,何必还要去操心太医署的琐事?岂不自讨苦吃嘛。”
“臣妾向来倾心于医术之道,实在也不愿辜负了这身所学。何况,这也是皇上的旨意,希望臣妾能替他监管太医署。”慕雪鸢眼神坚定地说道。
“难得慕贵妃还有这份事业心。那若是我们有朝一日身体不适,不知能否请慕贵妃过来诊治呢?”杨皇后暗讽道。
慕雪鸢颔首,又轻笑道:“自然可以,臣妾也愿意为姐妹们效劳。顺便问一下,皇后娘娘的头痛之症可有好转?听闻昨夜娘娘疼痛难忍,特请皇上前去探望,奈何皇上与臣妾是新婚之夜,未能抽身前往。臣妾心中也甚感挂念。”
她的话音一落,众嫔妃的脸上便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她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都明白慕雪鸢这番话的深意。
这分明是在暗示皇后昨夜头痛之事,属于糗事一桩,日后更是可以成为宫中茶余饭后的笑谈。
“你……!”杨皇后被慕雪鸢奚落,只觉得胸中涌起一股怒火,瞬间蔓延至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但只一瞬间,杨皇后便收敛了神色,又抬起下巴说道:“慕贵妃,你似乎还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看来你这宫中的规矩,似乎记得并不牢靠啊。”
慕雪鸢低下头,沉吟了片刻,又道:“娘娘所指,莫非是敬茶之礼?”
“正是。”杨皇后冷笑一声,“昨晚你与皇上大婚,按礼规,你今日应当向本宫敬茶,以示尊重。怎么,慕贵妃难道想要公然违反宫规吗?”
慕雪鸢微微颔首,没有直接回应杨皇后的话,而是以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说道:“娘娘多虑了,臣妾理应要给您敬茶的。”
不一会儿,慕雪鸢就手持一盏玉瓷茶盏,缓步向皇后走来。她手中的茶盏,碧绿的茶叶,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她的脸上虽然挂着得体的微笑,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
杨皇后端坐在凤椅上之上,面容冷峻,目光如炬。她看着慕雪鸢精致的脸,想到皇上对她万般恩宠,心中就涌起一股深深的恨意和嫉妒。
当慕雪鸢走到杨皇后面前,低头恭敬地奉上茶盏时,皇后却并没有伸手去接。她只是淡淡地看了慕雪鸢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挑剔:“这茶还冒着热气,似乎太烫了些。”
慕雪鸢一愣,随即明白皇后那是存心找茬。如果是其他嫔妃,肯定会吩咐宫女换上一盏温度适中的茶。
可慕雪鸢偏不!
她依旧保持着捧茶的姿势,微微一笑道:“如果皇后怕茶烫,臣妾可以跪在这里再多等两分钟,直到茶温适度为止。”
杨皇后的这种老套路,慕雪鸢是再明白不过了,即使她给杨皇后换了新茶,她也还会挑剔,不如就在这里耗着。
身后的三位嫔妃,仿佛正在观看一场好戏,全都幸灾乐祸地望向慕雪鸢。
转眼就过了两分钟,慕雪鸢觉得茶也应该凉了,可杨皇后还是没有接过她的茶杯,其实就是故意让她多跪自己几分钟。
“娘娘,臣妾必须要提醒您,如果再久一点,茶就要凉了。喝冷却的茶容易闹肚子,望娘娘以身体为重。”慕雪鸢面色淡淡地提醒,实则也是警告。
“好吧。”杨皇后这才伸手去接,谁知握着茶杯的手一滑,杯子就掉在地上碎了。
“哎呀!”王昭仪大叫:“敬茶的时候杯子碎,那可是非常不吉利的。”
“没事,岁岁平安,岁岁平安嘛。”吴婉仪假惺惺地安慰道。
只有齐婕妤蹲下身子下去想要把碎片捡起来,站在一旁的宫女也连忙过来一起捡。
“慕贵妃,刚才是本宫的失误。不知道为何手滑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杨皇后假意道歉,嘴角绽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慕雪鸢狠狠地瞪了杨皇后一眼,她明知皇后是故意的,但她也不会傻到失态动怒,只是嘲讽道:“娘娘这么年轻就手抖,可是患上了帕金森病症?”
“帕金森?这是什么病,本宫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杨皇后一头雾水。
“帕金森病症,通俗一点就是老年痴呆症。依臣妾看,皇后这是未老先衰啊?”慕雪鸢毫不客气地说道。
“放肆!你竟敢说本宫未老先衰!”杨皇后终是绷不住了,厉声说道。
“啊!”齐婕妤突然呻吟了一声,手指被地上的瓷片不着痕迹地割了一下。
“哎呀,出血了。”宫女看着齐婕妤的手指,大声叫道。
“齐婕妤,这种小事让下人做便好,你抢着做干啥?你看伤着了吧。”杨皇后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没事,也就一点小伤,不碍事。”齐婕妤站了起来,抓着自己的手指说道。
“齐婕妤,我是大夫,我帮你包扎一下吧。”慕雪鸢走过来说道。
“好的,那就有劳贵妃娘娘了。”齐婕妤点了点头,恭敬地说。
两人来到偏房,慕雪鸢在齐婕妤的手指上洒了一点金创散,又用白色的纱布包扎了一下。
齐婕妤看到四下无人,便对慕雪鸢低声说道:“姐姐,我可以帮你对付皇后。”
慕雪鸢一怔,愣愣地望着她问:“你为何会站在我这一边?”
她一直以为,齐婕妤应该是杨皇后的人,但她也不会因为齐婕妤几句话,就对她没有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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