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风云某的拒绝,慕北焱再次心生疑惑,却没有再多言。
随后风云莫将宅子的地址告知二人,让他们尽管过去,会有人接应。
慕北焱带着沈轻因离去。
回到客栈之后便退了房,只说是去投靠亲戚,一行人去往风云莫所说的宅子。
那里距离客栈倒是并不算远,只是略偏僻些,周围来往的闲杂人明显少了许多。
宅子算不得太大,但也足有三进,主仆几人住着刚刚好。
一行人住进去之后,宅子里原先的仆从尽数离去,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来。
戌时末,慕北焱先是吩咐两个暗卫在院中当值,之后便换了一身夜行衣,就要出门去。
沈轻因不解:“风神医不是说让我们在此处等消息?”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慕北焱神色凝重,“不是我不信风云莫,而是他显然有事瞒着我们,不得不防。我出去打探一下,你早些歇息,不用等我。”
沈轻因还想再说什么,慕北焱却已转身离开房间。
其实沈轻因不是看不出风云莫有所隐瞒,只是她更看得出风云莫是真的想要帮他们。
风云莫虽是性情古怪了些,身份也神秘,行踪更是飘忽,可他做事坚守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在以往的相处中,她也能明显的感觉出他高冷孤僻的外表下隐含的善意......
沈轻因心中担忧。
可身体的疲乏,还是让她在榻上躺了下来,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赫然发现慕北焱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正躺在她身旁,天色也已经大亮。
沈轻因看着慕北焱安静的睡颜,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平安无事。
因不忍将他吵醒,便索性闭着眼睛继续躺下不动。
不过,片刻功夫后,便听得门外云薇的声音传来:“老爷,夫人,莫郎中到了!”
沈轻因睁开眼睛。
风云莫来了!
依照之前的约定,他作为一个游方郎中,是上门来为府上的人看诊的。
不等沈轻因叫,慕北焱已经醒来,二人略作梳洗,让云薇将人请到后院来。
风云莫依旧是游方郎中的打扮,虽是易了容,也能看出脸色并不太好。
“那宇文府中是何情形,风兄可打探到了什么?”落座后,慕北焱问道。
风云莫缓缓开口:“宇文瑾并未生病,也并未被软禁——”
“哦?”慕北焱和沈轻因双双面露惊讶之色,“既如此,那他为何称病在府,多日不上朝,不出门?”
这真是怪了。
宇文瑾是国君萧楚成一手提拔上来的,多年来,君臣二人一贯反对战争,主张和平。
没道理如今国君身体抱恙,朝中局势如此动荡,好战派势力几乎已经完全把控了朝政,他身为宰相,竟然不管不问,也称病不出。
风云莫垂下眼眸:“我用了手段,才得知原因,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
他似是十分犹豫,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是因为他接到陛下的密旨,是陛下要他称病不出,赋闲在家的......”
这话使得沈轻因和慕北焱更加吃惊。
“他该不会是信口胡言?”沈轻因脱口而出。
风云莫摇头:“不,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说的是真的。”
沈轻因惊讶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慕北焱站起身,在屋中来回走了几步:“这事处处透着古怪,从铁甲卫到朝中主张和平的大臣,再到国君,他们的言行全都令人匪夷所思。”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做出决定:“看起来,想要弄清楚,还须得去宫中走一遭。”
沈轻因尽管不放心,但也认同。
铁甲卫听命于国君。
大臣是因为得了国君的密旨。
所有的源头都在国君身上。
国君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是真病了吗?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好,那我陪慕兄夜探皇宫!”风云莫眼眸微眯,“看看陛下他到底如何了?”
顿了顿又道:“宫内的情形我们不熟悉,不过,我倒是有途径可以拿到皇宫的建造图,你们在府中等我的消息,我之后会带皇宫的建造图过来。”
有建造图当然最好。
慕北焱答应下来,风云莫背起自己的药箱,转身出门去。
到了临近黄昏,他再来的时候,果然带来了皇宫建造图。
“从这张图上,我们虽是可以知道宫中的建筑布局,可宫中的防御布局却依旧是不清楚的,你们想要顺利进入皇宫,打探了消息,再全身而退,依旧是难如登天。”沈轻因陪着二人一道查看过图纸之后担忧道。
慕北焱和风云莫却一直低头看着图纸,默默不语。
“看这里!”风云莫忽然道。
慕北焱看过去,眼眸亮起来:“下水道?!”
“不错,这条下水道是皇宫中最主干的一条下水道,足够宽大,且它直接通往甘泉宫,而甘泉宫便紧挨着陛下所居的正德殿——”风云莫将图纸上的各处指给慕北焱和沈轻因看。
慕北焱若有所思点头:“嗯,如果能从下水道直接进入宫内,定然可以躲开宫中许多守卫。”
“可下水道中气味难闻,只怕你们一从下水道出去,光是身上的气味便会惹人注意.......”沈轻因说道,“另外,只怕还有蛇虫鼠蚁之类.......”
作为一个女人,她对气味和蛇虫鼠蚁最是敏感。
想象一下,两个人沿着长长的下水道进去,免不了要沾染一身气味。
气味是藏不住的。
难保不会很快被宫中守卫察觉。
“无妨。”风云莫笑了笑,“这个交给我来解决。我稍后会调配几种药粉和药丸,可以用来除去身上的气味,还可以抵御下水道中的瘴气和毒虫。”
三人商定之后,与慕北焱约定了晚些时候在宫外碰头的地点,风云莫便先行离去了。
深夜子时,慕北焱换好夜行衣,出了门。
沈轻因纵然担心不已,却也只能在屋中坐等。
此刻真恨自己为何不是个武功高强的女侠,便能陪着他们一道儿去了......
微弱的月光下,两个人影依着图纸,很快便找到下水道在宫外的出口,悄悄潜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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