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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捌
或許是因為上一覺已經夢到過《詭宅》的後續, 原晴之難得補了個好覺。
等她睡醒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因為後天的戲祭大典,今天青城古街從傍晚後便進行了清場, 工作人員們開始布置, 吊上燈籠和燈帶,再貼心地根據即将到來的暴雨天氣預報, 搭建好擋雨的設施。
循着光,原晴之走到中央戲臺。
雖然時間已經走入十一點,但這裏仍舊熱火朝天。今天不管是得到虞夢驚真身的新情報, 還是更替的戲本, 都夠這些專家們喝一壺,從上午忙活到晚上。
原晴之來時, 賈文宇正招呼衆人搭了個小桌, 上邊放着便攜式火鍋, 朝她招呼:“原姐終于醒了,要不要來吃點?”
這幾天雖然緊張, 但夥食确實沒話說。
“好。”原晴之接過筷子,順手撈了片鴨血。
她等了一會,見賈文宇還坐在凳子上沒動, 不由好奇:“明天就要演最後一部戲了, 你愣在這幹嘛, 抓緊時間把戲本拿來呀。”
“不急,原姐不急。”賈文宇嘿嘿一笑,順手幫她又下了份娃娃菜:“今天下午, 元老師和戴老師已經将戲本過了一遍, 等吃完後再對,反正時間大把。”
“啊?”原晴之還沒反應過來:“他們過戲本幹嘛, 等等......”
“戴姐要和師哥要一起陪我入戲?”
“那不然呢?難道好不容易救出兩個隊友,原姐還想單打獨鬥嗎?”
“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頻繁入戲對他們來說,不是件好事。”
“最後一場戲了,您放心吧,兩位老師心裏都有數的。再說了,這次有智囊團幫忙做參謀,老師們為了削弱入戲的影響,都更傾向于選擇戲份較少的配角角色。”
“行吧。”原晴之不是那種喜歡托大的性格,想想第一部戲裏累死累活的自己,再想想上部戲有元項明協助後她幾乎沒管過何白露那邊,當即倒戈。
賈文宇說不急,她就也真的不急,慢吞吞地吃完火鍋,然後背着手溜達到後臺。
“妹妹你來了!”戴茜正坐在梨木桌旁,面前放着一份攤開的戲本:“我們已經商量好下部戲具體扮演什麽角色,只需要你看一遍,然後對個戲就行。”
“啊,這麽快的嗎?”前兩部戲都獨挑大梁的原晴之有些發愣。
看着衆人點頭和篤定的視線,她摸了摸自己的頭,拿起戲本進行快速閱讀。
中途約莫經歷了半個小時,中間元項明還特意端來果盤放她面前。
渾然不覺享受團寵待遇的原晴之随手拿了顆草莓,從戲本中擡頭:“我看完了。”
她斟酌了一下語序。
“所以說......這部戲雖然內容圍繞着戲祭儀式展開,但實際上并沒有演到那個時候?之前戴姐和我聊的,原來是指這個意思啊。”
“不愧是晴丫頭,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程月華摸着胡子笑了。
他拿過戲本,指着最後一段道:“《戲樓》這部戲發生在摘月樓,演繹的時間線在戲祭儀式之前。後邊的戲祭儀式部分,全部都是虞夢驚的獨角戲。那個時候,你們已經出戲了,所以并不需要關心,只需要演好戲祭儀式之前的戲份就可以。”
這也是《夜行記》的老傳統了。每卷戲最後末尾的那部戲,通常都會在第三折戲結束後,再加一段該卷主角的個人獨白,或者是獨角戲。
原晴之點頭,表示清楚。
她聽得入迷,并沒有看見元項明和戴茜交換的眼神。
“哦對了,還有。《戲樓》的女主角是伶娘,男主角是嚴青。”
原晴之好奇地問。“這個伶娘聽着有點耳熟,她就是上回晏監正提到過的,最喜歡的戲內角色嗎?”
“是的。妹妹你應該也聽說過,伶娘在現實中人氣也蠻高,有不少戲迷粉絲。”
戴茜打開手機搜索關鍵詞,霎時蹦出無數條搜索結果:““她是《夜行記》裏為數不多的人類,在好幾卷并行時間線的散篇裏都提到或者出場。戲內設定中,她是全天下最出名的舞姬,可惜先天聲帶缺失,無法開口說話。但這反而促使她在戲舞一途的成就,用肢體語言表達自己,造就樁樁神話。”
“這樣的角色,扮演起來難度肯定很大。”原晴之感慨。
要只是單純的演戲也就罷了,偏偏設定還這麽豐滿。更別說伶娘本身還是天下第一的舞姬,這要換個戲舞水平差點的,估計都不敢演。
“那這回我扮演的角色就是她嗎?”
原晴之尋思着倒也不是不可以。
在旁人眼中最難的戲舞部分,有了天生戲骨的加持,其實也難不到哪去。
再加上《戲樓》本身的故事并沒有多複雜,甚至可以說一句簡單。完全不複《邪祟》和《詭宅》這兩部戲裏糾結狗血的各種陰差陽錯,三角虐戀。它裏面的感情線相當單薄,而且是非常難得的雙向箭頭,還是從戲開頭雙向選擇到結尾,誰看了不說一聲感動。
“不不不,這次妹妹你最好和我們一樣,選擇些邊緣小角色。畢竟這部戲雖然難度大,但其中不少人都能順利活下來,實在沒有扮演男女主的必要。”
“也是。”原晴之點頭:“如果扮演女主,和虞夢驚的接觸勢必會變多。”
作為第一卷最後這部戲,虞夢驚的存在感毫無疑問達到了最強。或者說《戲樓》這部戲幹脆就是以他為主體而展開,男女主都只能淪為陪襯。
經歷了《詭宅》的結局,原晴之就算神經再大條,也清楚自己必須減少和他的接觸,畢竟她到現在都還不清楚,虞夢驚究竟是怎麽認出雷柔就是武五的。
“既然妹妹也這麽想,那就太好了。”戴茜笑着拿過另一份戲本:“我和小元就準備扮演兩個普通的戲人,當個跑龍套打醬油的,反正只需要避開幾個節點,就能活到最後。”
“那我也選個打醬油的......?”原晴之尋思着此事可行,猶豫道。
“可以啊,我們都選了男女主角戲團的龍套角色,妹妹你也來一個!”
下部劇出場的角色挺多,選一個切合自己性格的根本不難,原晴之只是思考片刻,便決定了自己要扮演一個叫“嚴梨”的少女。
“嚴梨是男主角嚴青的妹妹,性格活潑,從小練戲,年齡與我相近,而且她和女主角伶娘是關系不錯的好朋友,平時都叫嫂嫂,方便我們接觸。”
“确實,也不能全都是邊緣角色,适當的親屬關系對把控全局也有好處。”
“伶娘性格很好的,非常溫柔,下部戲人物糾葛可以放放,主要将精力放在處理随時可變的劇情,以及虞夢驚身上。”
聊着聊着,一直默默聽着的元項明終于忍不住道。
“下部戲需要救出來的是扮演男主角嚴青的霍星岩。”
所有人:“......”
所有人:“嗯,是這樣的,伶娘很出名嘛。真不知道霍星岩這小子走了什麽大運,竟然能在戲裏扮演伶娘的對象,慕了慕了。”
“對啊對啊,我們現在能接觸的著名角色只有虞夢驚一個,對伶娘好奇點怎麽了。”
“就是。又沒機會去第二卷看看青夢狐。”
“別說青夢狐了,我對白骨夫人也很好奇。據說在白骨夫人的個人卷裏,那個她三番五次前去跪拜求助,最後終于大發慈悲指點她布局的幕後黑手很可能就是虞夢驚嘛?”
“後面好幾卷裏都有虞夢驚的影子,不然怎麽說他是《夜行記》最大攪屎棍呢。”
......
第一部戲出戲時,原晴之身先士卒,時刻游走在吐槽虞夢驚的第一線。但這回出戲,她只是坐在凳子上,什麽也沒說。
元項明注意到這點,他走過去:“師妹,是不是上次入戲太辛苦了,要不要再休息一會?”
正在發呆的原晴之回神:“沒有沒有,反而說可能是睡得太久了,腦袋有點暈......”
她話還沒說完,元項明就站起身,熟練地從後臺箱裏翻出幾幅膏藥:“把這兩個貼在太陽穴,會好一點。”
原晴之驚喜:“師哥,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像哆啦A夢的百寶箱!”
元項明無奈地笑笑:“不如說師妹還是小孩子脾氣。”
“說起來,等師妹救完霍星岩,拿到報酬後,打算做些什麽?”
這個問題一下子要原晴之來勁了。
要知道,在這兩部戲裏,她每每被虞夢驚氣到,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告誡自己,看在五千萬的份上忍一忍。有了這個先提條件,原晴之早早在腦海裏演練了一遍拿到錢後的操作,此刻如數家珍。
看她叽叽喳喳找回了原本的活力,元項明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越往後的戲,準備便越充分,不複當初《邪祟》時匆匆忙忙入戲的場景。
對接下來的這部戲,兩位名角都充滿信心。因為這部戲裏其中一個小節,他們幾年前曾經排演過,閉着眼睛都能唱出來。
三位名角齊聚,又有天生戲骨坐鎮,想來難不到哪去。
這時候的他們都沒有想到,在這部戲中,三人即将遭遇前所未有的艱難挑戰。
首先,便是從原晴之開始。
她剛入戲,褪去天旋地轉後,便下意識地去摸自己藏在袖口裏的玲珑骰子。
這是原晴之的習慣,每次入戲後,都得看着骰子扔出紅色的“一”點,确保自己身在戲中,才會有餘地去思考其他的事。
只不過這一次,摸了個空的人,變成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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