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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玖
“怎麽了?”原晴之忍不住問。
怎麽戴茜也和虞夢驚一樣看了這麽久, 該不會是她的胎記有什麽問題吧?
“不,沒事......”
這紅痕的鮮豔程度,好像不久前才被人用力擦過, 要将這點印記硬生生擦掉一樣。
但這些想法也只是在戴茜的腦海中盤旋了一瞬, 很快,便被胎記的真實模樣吸引。
“的确是月亮型的胎記!”她又驚又喜。
雖然有一點點不太和諧的小插曲, 但原晴之還是很順利地和戴茜接上號了。
确定了背後的胎記和年齡後,這個親就這麽順理成章地認了下來。
雖然聽着不太嚴謹,但這畢竟是戲內, 一切皆有可能。
藝術的世界就是這樣, 有時候在戲本會為了舞臺表演性,将一個本該嚴謹的劇情進行簡單處理。例如原晴之就知道這麽個例子, 有一部大名鼎鼎的國外音樂劇, 父親認出兒子的方式竟然是因為兒子在臺上唱出了他寫的歌。
這麽想, 一切都變得合理了。
“真沒想到,真沒想到柔兒你竟然是我血脈相連的親妹妹......”
戴茜怎麽也遮掩不住自己的高興與激動:“難怪我第一眼看你, 就覺得你特別面善,特別想讓人親近,沒想到, 真沒想到。”
原晴之還沒歇下口氣, 又被拉到梳妝鏡前仔細打量。
“我們這裏好像, 眼睛輪廓的走向都一模一樣,還有眉毛,我前兩天怎麽沒發現呢!”
越說, 戴茜越興奮:“對了, 父親和母親還不知道你回來了,我得帶你回何家看看......”
可話說到一半, 又戛然而止。
很顯然,她終于想起了自己如今寄人籬下,身不由己的處境,笑容變得苦澀:“抱歉,柔兒,姐姐現在暫時沒辦法帶你回何家,只能等喜宴過後了。”
意識到這是個對當下姐妹重逢不大妥當的話題,戴茜立馬轉移。
“這些年,你在薛家,過的還好嗎?”
“我很好,姐姐。”原晴之握住她的手:“薛家從小收留了我,還讓我成為二少爺的伴讀,二少也待我很好,從沒有虧待過我什麽。”
“那就好,那就好。”
望着戴茜,原晴之頗感唏噓。
在《詭宅》原著的第一折戲和第二折戲裏,雷柔和何白露其實相處的還不錯,甚至有成為朋友的意思。畢竟按照原著劇情,虞夢驚十分看不起雷柔,根本不可能像個牛皮糖一樣黏在她身旁,所以雷柔有許多自由活動的時間。
只可惜,這點難得珍貴的友誼,在第二折戲結尾時,何白露親口宣布自己将選擇嫁給薛二少後,慘遭破裂。雖然清楚二少爺的目标就是如此,但雷柔還是忍不住遷怒何白露的主動,這也導致了她們沒能成功相認。
現在雷柔換成了原晴之,又有虞夢驚仙人指路,她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不理智的事。
姐妹倆親親熱熱地聊了一會後,手挽手躺到了床上。
原晴之忽然開口:“姐姐,你是不是喜歡薛大少啊?”
忽如其來的直球要戴茜直接愣住,緊接着漲紅了臉:“我,我,我......”
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支吾出個結果來,原晴之理解地拍了拍她:“我知道了,姐姐不必多說。”
“是這樣的。姐姐,其實妹妹有個不情之請。”
“柔兒你說。”看新認的妹妹表情失落,戴茜一下子緊張起來。
“其實,我心慕二少爺已久。如果我和姐姐認親成功的話,我是不是也算何家的一員,那......姐姐可不可以将這次聯姻的機會讓給我?”
忽如其來的話,要戴茜愣在床上。
她足足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臉上卻并沒有原晴之想象中的喜悅,反倒無比凝重:“柔兒,薛二少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麽?”
“怎麽會呢?”
原晴之哭笑不得:“姐姐別多想,我是自願的。”
為了讓戴茜放心,她開始以雷柔角度,闡述自己多年來對薛二少的情意。
在戲本中,雷柔的的确确是真心的,所以聽着聽着,戴茜逐漸放下心來。
見狀,原晴之趁熱打鐵。
“姐姐喜歡薛大少,肯定不希望嫁給二少爺。只要能娶到何家小姐繼承薛家,二少爺就能有足夠的話事權,洗清薛大少身上的嫌疑。這樣姐姐和我,我們都可以得到幸福。”
“可是,按照規矩,喜宴前女方不能私下去見男方,我們要怎麽把這件事告訴二少?”
“不,不用告知。我同二少爺早已情投意合,他不會有意見的。再者,若是姐姐不放心,也可以看看二少爺到時候的反應。”
“柔兒,你真聰明!”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戴茜一下子被說服了。
“那明天我們怎麽辦?”
這種時候,原晴之就忍不住慶幸何白露是個好忽悠的傻白甜設定。
她拍了拍胸脯:“明天我跟着姐姐一起,只要到最後換婚服時,找借口把其他人支出去,然後讓我換上喜服,戴上蓋頭就可以。”
兩人身形差不多,正如虞夢驚所說,只要不掀開蓋頭,誰也發現不了。
“好,都聽柔兒的。”
不僅找到了走失的妹妹,還解決了人生大事,戴茜的心情好到不能再好。
她們在床上又聊了很久,一直到熬不住了,這才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何小姐,您醒了嗎?我們奉二少爺命令,來服侍您洗漱,準備晚上的喜宴。”
聞言,聽見“第三折戲開啓”的原晴之立馬翻身下床,站到一旁。
等薛宅下人們進來後,驚奇地看到出現在房間內的她。
“雷柔,你怎麽會在這?”
其中一個丫鬟壓低聲音:“上午二少爺特意來找你,找了大半夜都沒找到人。”
“啊?二少爺找我做什麽?”原晴之不解。
按照劇情,昨天的見面應該是薛無雁對雷柔最後的吩咐,沒有後續劇情了才對。
“不清楚,你要不要去書房看看。”
“嗯......晚點再說吧。”
第三折戲開啓,距離戲曲結束只剩幾個小時,意味着接下來的時間都是重中之重。原晴之昨晚才和何白露商量好,說什麽也必須寸步不離地跟着她。
丫鬟們一個接一個進來。為何白露梳洗打扮。
趁着這個功夫,原晴之走出卧室,往外看了眼。
為了即将到來的喜宴,常年不拉開窗簾,不透光的薛宅也裝扮一新。樓梯鋪上了猩紅色的地毯,牆上每一扇客房的門都貼着剪好的囍字。下仆們甚至還在剪下紅綢,打算挂在天花板上。從這裏也能看出,昨天薛無雁反将薛學文一軍後,兩位少爺的家主之争已經在仆從們這裏落下帷幕,薛學文作為被關押起來的失敗者,淪落到無人問津的下場。所有人都好像将他刻意遺忘,無人在意他到底是不是蒙受冤屈。
“柔兒,柔兒。”
就在原晴之發呆時,身後傳來了招呼聲。
她回頭,看見戴茜正坐在銅鏡前,朝她眨了眨眼,緊接着自然而然地對一旁負責化妝的婆子道:“你先在柔兒臉上試個妝,讓我看看效果。”
新娘子的妝面有很多種,這麽說無可厚非,在場誰也沒懷疑。于是原晴之坐到了另一張銅鏡前,開始同樣接受妝容打扮。
為了掩人耳目,戴茜還會時不時說些誤導的話。
“柔兒這個眉形好看,我這邊可以稍稍改低一點。”
“口脂的顏色稍微濃了些,我要淺淡的吧。”
“發髻貼花不要兩片。”
......
忙碌的中途,原晴之無意間往外面一瞥。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方才好像看見有一截眼熟的殷紅色衣角從門框旁閃過。可是等她再次集中精神去看,那點存在感極強的紅又消隐無蹤。
“怎麽了?”
“沒什麽。”原晴之搖了搖頭。
梳妝打扮需要的時間向來很長。頭發弄好後,大紅色的喜服也被丫鬟們熨好放到床上,擺放地整整齊齊。
戴茜同她交換了一個眼神:“既然都差不多了,那你們便出去吧,我要一個人靜一靜,到喜宴開始前,都不要過來打擾我。”
下人紛紛告退,只有原晴之坐在原地沒動。
确定了所有人離開後,她才鬼鬼祟祟地起身,反手鎖上房門。
“接下來直接穿上喜服就可以了嗎?”
望着原晴之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戴茜總有些心神不寧。
“嗯嗯。放心吧,姐姐,我有分寸的。”
對接下來的計劃,原晴之信心滿滿。
“五樓會客室的鑰匙就放在二少爺書房三排書架的夾層裏,待會客人們都會去參加喜宴,看守的人勢必不多,麻煩姐姐去将薛大少救出來,然後去地下室找我。”
喜宴結束意味着《詭宅》這部戲走到尾聲。
原晴之只需要完成喜宴劇情,和他們兩個碰頭,然後利用玲珑骰子,便可以成功出戲。
這麽算起來,詭宅真的比邪祟簡單不少。
“篤篤篤!”
還沒感慨完,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緊接着是鑰匙擰入的開鎖。
“柔兒,你在嗎?”
“是二少的聲音。”戴茜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又松了下來。
她不知道二少的真實面目,只覺得她是妹妹認定終身的良人。
“稍等,我這就來開——”
原晴之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陣劇痛打斷。
戴茜捂住嘴,驚恐地看着門外提刀而來,面目陰鸷的薛無雁。
後者松開手,少女便無力地滑落在地。
她的臉上還殘留着不敢置信和錯愕,卻怎麽也遮掩不住身下開始蔓延的血跡。
那是一片刺目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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