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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拾伍
最後, 也不知道薛無雁哪句話打動了虞夢驚,後者漫不經心地審視了他片刻後哦,忽然眯起眼睛, 不無所以地點了點頭。
“三天之後?行啊。”
聽到這話, 原晴之直接DNA動了。以她對虞夢驚的了解,這狗東西估計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想着搞事看戲。
奈何二少從未被這家夥荼毒過,不知道《夜行記》大boss這個稱號背後所代表的含義,要是能采訪一下第一卷其他戲裏被坑到屍骨無存的前輩, 估計就不會笑的這麽開心了。
于是薛無雁大喜過望:“柔兒, 快帶慶神大人去頂樓老爺的主卧!”
頂樓是薛宅唯一的大主卧。按照慣例,得迎娶何家小姐, 繼承家族的少爺才有資格入住, 就連薛無雁現在都只能住在四樓。眼下他願意将那裏讓出來, 的确下了血本。
說完,他還不忘朝着虞夢驚解釋:“大人, 這位是我的貼身侍女,平日您在宅子裏只要有任何需要,直接吩咐她就行。”
原晴之适時踏出兩步, 縮着脖子, 畏畏縮縮地開口:“大人。”
很顯然, 在精湛演技和反派陣營站隊的雙重buff下,虞夢驚對她壓根提不起絲毫興趣。
青年甚至沒用那雙纏着封印符咒的眼睛正眼看她,徑直邁出了血池的範圍。
殷紅的袍角掃過地面, 劃開一道道濕痕。伴随着他的腳步, 聖泉池水不斷蒸騰,重新化作霧氣, 消弭于無形。剛剛還在冒泡泛漣漪的聖泉水也仿佛被人倒入洗滌劑那般,變淺變淡,恢複了當初的古井無波,澄澈碧藍,如夢似幻的模樣。
“這兩天宅內晚上會舉辦夜宴,大人剛剛蘇醒,恐怕會叨擾到您......”
望着虞夢驚遠去的背影,薛無雁看向原晴之:“柔兒,待會把大人送去卧室,為大人準備好新的衣物後,來書房找我一趟。”
“我知道了,二少。”
虞夢驚走動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從地下室離開。原晴之扶着厚眼鏡一路小跑,才得以跟上面前的步伐:“大人,請您稍等一下。”
前者置若罔聞,反倒是走到一樓狹間的地方,忽然停住了腳步。
不遠處的大廳內,下仆們正忙活得熱火朝天,在四周擺上剛剛運送來的,猶然沾染着露水的鮮花,為晚上的夜宴做準備。
剛剛還在專心鋪桌布的王美無意間擡眸,整個人便定在那裏,呆呆地望着前邊。
“阿美,阿美?”
一旁和她一起幹活的丫鬟喊了幾聲都沒反應,回頭看見她這幅魂不守舍的模樣,只能伸手去推:“你在想什麽啊,怎麽忽然就站着不動了,快來幹活!”
“啊?哦,不好意思。”被這麽一撞,王美才回過神來。
她低頭拿起桌布,又忍不住再次鬼使神差地擡頭,看向那個昏暗的樓梯間。
可惜的是,即便她再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穿透黑暗窺見內裏,那裏卻早已空無一人。仿佛剛才那個一閃而沒的颀長美麗的身影不過是她臆想出來的幻覺。
跟在虞夢驚背後的原晴之再次目睹他是如何不費一兵一卒,輕松攫獲他人目光。
事實證明,在這種極致昳麗的容貌下,往眼睛上纏一圈封印紙條根本用處不大。雖然沒法像全盛期那樣“看到他的容貌就完全愛上他”,但想批量制造出一群聖泉神宮那樣的降智戰士還是綽綽有餘。
原晴之在心裏吐着槽,冷不丁聽見他的聲音從高處掃下:“帶路。”
再擡頭,紅袍翻滾轉落,青年已經離開原地。
原晴之:?
她只能上前:“大人,請随我來。”
不是,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帶路的時候,原晴之面上不動聲色,心裏那叫一個地動山搖。
按照原劇情,虞夢驚剛剛應該直接從樓梯間走出去,大大方方展示自己魅力,然後引起衆人騷亂才是。怎麽他不僅沒出去,還一副看起來興致不高的樣子?!
這忽如其來的劇情偏離,要原晴之忍不住回憶起上一部戲時被忽然冒出來的虞夢驚支配的恐懼。再想起入戲前,程月華和賈文宇千叮咛萬囑咐讓她和師哥盡量遵守原著人物的命運,不要改變劇情......結果——這誰能想到啊!
她是老老實實走劇情,結果紙片人又開始不受控制了。她總不能把虞夢驚打一頓讓他就按着這個劇情走吧,管天管地還能管到紙片人身上?就離譜。
薛宅很高,一口氣爬到頂樓後,原晴之累得撐住扶手喘氣。
“大人,這裏便是主卧......”
她剛想再說些什麽,餘光裏看到一抹紅色掠過。
擦肩而過的剎那,原晴之在他臉上看到了不加掩飾的鄙夷。
“砰!”緊接着是重重地關門聲,房梁上的灰塵似乎都被這毫不留情的力道震落。
碰了一鼻子灰的原晴之:“......”
她深吸一口氣。
不是,雷柔的體力不好怪我咯!
在戲本設置裏,女配雖然身份是丫鬟,可她同時還是薛二少的伴讀和貼身侍女,所以在下人裏擁有超然地位,平時又有老管家照顧,幾乎沒做過什麽累活,體力可想而知。
要是換成現實,她可是提兩桶水也能健步如飛的類型!誰想到戲內就成了弱雞。
原晴之想了想,還是擡高聲音:“大人,我去給您拿幹淨的新衣服,請您在房間內稍等片刻,待會我會敲門送過來。”
說完,也不管虞夢驚聽沒聽見,她掉頭就走,眼裏滿是沉思。
因為時間太過急促,專家學者的讨論原晴之幾乎沒怎麽聽。只知道《邪祟》篇過後,虞夢驚無力面對數十萬瘋狂的起義軍,再次慘遭分屍,被封印回夜紅神龛中。
奈何他這個人心機深的很,在沉睡之前早已留下後手。
果不其然。五十年後,當初留的後手起了作用,一群妄想複國的慶國人再次來到荒廢的聖泉神宮,于是開啓了繼《邪祟》之後的《古祭》故事。
從時間線來看,《詭宅》的前面一部是《荒園古跡》。
也不知道這家夥在上一次蘇醒的荒園古跡裏遭遇了什麽,從在地下室被召喚出來開始,整個人看起來就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原晴之以前讀大學時,宿管阿姨養了一只漂亮的黑色緬因貓,她經常有事沒事就去rua它。有一回,緬因貓生病了,宿管剛好有事,就拜托她照顧,于是那個下午原晴之都陪在緬因貓身邊。
雖然這麽比喻起來不太恰當,但虞夢驚心情不好時,竟然和那只生病的大貓有點像。
——都是看着沒什麽問題,可在真正了解他們本性人的眼裏,顯得格外恹。
畢竟原晴之親眼看過虞夢驚平日裏心情好時,是怎麽肆無忌憚揮灑自己的魅力,把周圍搞得雞飛狗跳的,宛如一只閑不下來的拆家貓。
相比之下,現在這幅模樣,和抑郁了沒什麽區別。
虞夢驚是現實專案組的重點調查對象,沒人知道他為什麽要入侵現實。原晴之雖然拿錢辦事,但也不介意利用入戲之餘,在保證自己安全和救出人的前提下,多搜集信息。
走到四樓,原晴之腳下一拐,刻意繞了個遠路。
走廊盡頭,不久前扔下所有人上樓的薛家大少正站在那裏,手裏提着盞煤油燈,正在觀賞牆上挂着的壁畫。
“大少爺好。”她乖乖打招呼。
“房間裏有髒衣服,全部放在衣簍裏,全部擡下去吧。”
元項明好像只是在随口吩咐下人,眼睛都不曾從油畫上挪開:“對了,我有一枚平日裏用來随手把玩的玉佩忽然不見了,不知道放在哪個衣服口袋裏,洗之前記得幫我翻找一下,找到了送上來給我。”
“是忽然不見的?”
“是的,忽然。在走進宅子之後就忽然找不到了。”
元項明故意在“忽然”兩個字上加重語氣,含義不言而喻。
“嗯......有在原地找過嗎?”
“當然,可惜一無所獲。”
戲內不能說戲外話,除了動作神态暗示外,只能用話裏有話來傳達信息。好在以元項明在這部戲裏扮演的身份,身上帶點貴重物品并不過分。再加上師兄妹默契還在,短短幾句話,成功要原晴之弄清楚前因後果。
可越是這樣,越要人感到匪夷所思。
聽師哥的意思,玉佩并非是他弄丢,而是入戲後忽然消失的。
其實先前原晴之就有所懷疑。畢竟晏孤塵搜羅到的那本入戲者手劄上明确寫過,喚醒道具無法被除入戲者以外任何人看到,她自己也親身驗證過這點。
若非如此,當初被虞夢驚的走狗坑進禁殿那會,原晴之就撐不過搜身環節,玲珑骰子早就被某個狗東西連帶着玉佩一起拿走了。
但是......這怎麽可能呢?喚醒道具還能自己長腿跑掉不成?這也太特喵離奇了。
因為心事重重,導致她到元項明房間內搬出髒衣簍的動作十分磨蹭。
等出門後,原晴之穩了穩心神:“大少爺,今天下人們剛好在宅子裏大清掃。我這就去告訴老管家,通知下人們全力尋找,若是找到玉佩,會第一時間送上來給您。”
“嗯。”
所幸玉佩就算能被看到,落到戲中人手裏也只是一個普通的道具,不用擔心有哪個戲中人拿到它就能穿越到現實,或者從玉佩中看出什麽端倪。
戲曲和現實的壁壘是不可逾越的,這才更加襯得夜行記和現實的融合詭異突兀,離奇古怪。
抱着髒衣簍下樓時,原晴之眉宇緊皺。
她在思考一個問題。
玉佩會有可能在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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