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璞玉看着她眼中的冷漠和悲凉,他知道,她的心离他越来越远了。
可是,他眼前却必须要这样做,因为,他没得选。
南国那边,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皎皎,你生意做得那样好,为夫相信,沛国公府你也一样能打理得井井有条……你放心,一切有我在,这里的人和事儿,你想怎样管都没有人阻拦。”
冷璞玉换了语气,以此来缓和下两人之间这莫名而来的紧张。
月皎皎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变得让她窒息,他是听不懂她的话,还是假装听不懂。
这根本不是她能力显摆的问题,而是这个家根本算不上是个家,而是一个人人各怀鬼胎各自为营的寄居之所。要来对付这群妖魔鬼怪的人,不应该是她,而是……比这群妖魔鬼怪更要技高一筹心狠手辣的人。
“腾!”月皎皎从椅子上站起来,背对向冷璞玉,“时间不早了,夫君洗洗睡吧。”
说完,月皎皎置气的转身走进偏房,“咣当”一声把门紧紧闭上。
“皎皎……”
明日,她要去找离姨,给冷璞玉娶一房顶好的姬妾,他既然想要“训练”她,那她直接给他找一个“驯服”好的女人给他不就行了?
比心狠手辣耍心术她玩不过,但比放手,她比谁都放得快。
第二天一早。
月皎皎起了个大早。
天不亮就换了一身男装出去了。
冷璞玉一早起来命人备好早膳,推门去偏房的时候,屋内空空如也。
“公子?”莫槐走进来,慌忙回禀,“夫人出门去了,说早上就不陪公子用膳了。”
“她去了哪儿?”冷璞玉一脸不悦,似很不开心。
莫槐颔首,“夫人走的时候不太高兴,老奴没敢问。”
这夫人不开心,公子也不开心,而且最近几日两人吃睡都不在一处,只怕是闹了矛盾,莫槐不敢问,但却瞧得明白。
“不过……”莫槐作为冷璞玉的忠实老仆,心里自然是向着自家公子,虽然大夫人平日待他不错,可毕竟大公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又没有孩子,所以从小到大都把冷璞玉当自己孩子看待,这也是冷璞玉一直信得过莫槐的原因,“夫人走的时候,穿的男装。”
“男装?”冷璞玉蹙眉,“望月楼已经查封了?”
“不对!”冷璞玉转念一想,“她去找了月离?”
继而又看向莫槐,“她去找月离做什么?”
莫槐听得云里雾里,“难道公子已经把月离的身份告诉了夫人?”
“没到那个地步。”冷璞玉摇头,“更何况,最近南国败仗之后,萧略的脾气越发阴晴不定,听说范达的处境很不好,月离挂心范将军,最近做事太过急功近利,我不能让皎皎跟着她。”
冷璞玉心里做好盘定,朗声冲门外喊,“莫桑?”
莫桑循声进来。
“你去跟着夫人,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月离那边有任何异动,无论什么情况,及时告知我!”
“是!”
月皎皎从沛国公府出来,先是去了长街几条铺子,认认真真把近一段时间没有查询的账目和商品仔仔细细与各处管事核对一番。
忙活一通下来,已经临近黄昏。
紫苏准备了几道糕点和茶水,她简单吃了几口,“走,去百花苑。”
百花苑。
月皎皎刚靠近院子门厅,花妈妈扭动着肥硕的腰肢,摇着团扇笑颜如花地迎接出来,“哟?这不是冷……小公子吗?”
冷小公子?
月皎皎心里腹诽:她到底是姓陆还是冷,总之,也不会再姓月了。
“花妈妈,离姨在吗?”
月皎皎开门见山。
花妈妈摇晃着团扇,笑嘻嘻地回着,“在,我带你去!”
这一次没有去三楼雅舍,花妈妈引领月皎皎穿过百花苑直接去了后院。
后院虽小,但也是别有洞天,姹紫嫣红,亭台水榭,休憩得别有风趣。
花妈妈引领月皎皎走到一处别致的凉亭停下来,“夫人在此处稍候,我这便去请离老板过来。”
“有劳花妈妈。”
花妈妈快步离去,月皎皎便认真赏识着这院子里的布置和花草,月皎皎表示奇怪的是,这院子里竟然种着不少南方的花草科目,竟然还活下来了?
“皎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月皎皎回眸,正看到婀娜多姿的离姨,一身拖地红裙翩翩走来。
“离姨?”
月皎皎一见到离姨,难掩心里的亲切,转身迎上去,拽着离姨的手臂,“离姨,你帮帮我。”
月离一脸宠溺的点着月皎皎的小鼻子,“怎么了?可是璞玉欺负你了?”
月皎皎点了点头,又摇头,“此事,说来话长。”
拽着月离坐在凉亭中央的石桌上,“我慢慢说给离姨听。”
—
褚昊等了大半个月,终于等来了月皎皎出府的消息。
他提前跑去长街月皎皎落住的小院看了看,发现里面有日子没有人来过了。
推门进去月皎皎的房间,案几上还摆着那件,给他缝制了一半的战袍。
褚昊端看着那一道道缝制的并不匀称和雅观的引线,哭笑不得地说出一句,“大笨猫!”
总之,战袍一日没有做成,他就可以随时有借口找她要。
转身,他跑去长街买了两斤五花肉和做小酥肉的配料,回去月皎皎在长街那处的宅子里,脱去外裳,开始专心致志地研究小酥肉的做法。
—
月皎皎把沛国公府管家之事的原委,从头到尾给月离详说一通。
月离听后,沉思半晌,“此事,是璞玉的不对。”
月皎皎终于找到了能说话的人,“离姨也这样想。”
月离点头,“自古男子极少能体会我们女子的辛苦,他们在朝堂在战场可以肆意洒脱,可我们在宅中若是没点儿脑子,只怕苟活都很难。”
“我不愿他,但我真的不想把这些心思和精力,都花在跟这些宅中之人斗智斗勇里,长公主和褚芬芳名义上是认同了我管家,但我也明白她们看重的并非是我,而是……她们以为的夫君手里的钱?”
月离讥笑,“可是她们不知道的是,璞玉手里的钱,都是你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