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那几个登徒子,陈同飞继续带着大军通往大泽宫方向行进。
拐至皇宫正午门前那条笔直大道,骑在马背上的陈同飞冷不丁倒吸了口冷气!
乖乖……
皇上这迎军阵势,好壮观啊!
老人家盛装出席,带着全朝的文武大臣密密麻麻的列队站在宫门前,那双鹰隼般犀利的眸,望眼欲穿,身后一身大红色官袍依次排列站着,比今日他率领来的这群主将还整齐,除了他那废了双腿的爹,晋国公陈向表情复杂的坐在那儿……
此时此刻,陈同飞激动的想骂娘!
这么震撼的场面,褚昊这个臭小子竟然……敢不来?
陈同飞脸上不自觉窜出两行热泪出来,慌忙拿手搓了把脸,抬腿从马背上跳下来。
抬手示意身后的大军就地停下。
然后,但见他步伐矫健的走上前。
一步三叩、三跪九叩……
“臣,陈同飞,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男儿壮阔浑厚的音色振破这乌云笼罩的夜色……
坐在椅子上的晋国公紧紧攥着两侧的扶手,看着爱子荣归,眼眶分明有水珠在打颤……
“陈将军辛苦!请起!”
庆皇跨出几步,亲自搀陈同飞站起来,犀利的眼神穿过陈同飞的方向,在他身后看了又看,在那些排列整齐的陈家军人群中,始终没搜索到他那个离京四年身经百战褚昊的影子……
陈同飞战战兢兢,看着庆皇的眼神里裹挟着惊和怕。
庆皇如此兴师动众的带着满文武大臣迎接着他们,一方面是安抚陈家军,另一方面也是想给众朝臣炫耀下自己的宝贝儿子褚昊……
可是,他儿子褚昊根本不捧场啊!
陈同飞很怕,很怕之前情绪不太稳定的庆皇会忽然勃然大怒,然后把一腔怒气转移到他身上……
“昊儿……去了哪儿?”庆皇鬓角花白,神情带了几分落寞,看着陈同飞一副慈父般关切的语气。
有那么一瞬,陈同飞以为看错了庆皇此刻的表情,毕竟就在刚才……庆皇站在众朝臣那里,那种不怒自威的威严和冷厉,冷的差点儿把他从头到脚给封住,陈同飞慌忙眨眨眼,伸手行礼,“回皇上……璟王殿下他……”
皇帝面前不能说谎,否则……是要诛九族的!
“他停在长街,说要去寻一位故人。”
陈同飞很满意自己这临时的聪明,如此,也算实话实说了吧?
“什么故人?”庆皇难得的对一件事这般有耐心和有兴趣,一追到底的神情和语气,贴近陈同飞身前,用着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音调,“是男是女?”
陈同飞怔了片刻,这是什么问题?是男……是女?
莫不是庆皇怀疑褚昊喜欢……男的?陈同飞咬咬牙握紧拳头,被追问的额头冒汗,怪不得皇上这么八卦,感情是担心褚昊那臭小子走歪路,“回皇上,是位女子……”
“年岁几何?”
陈同飞抬手在额头上擦了把汗,庆皇这是……追查人家女方的家底吗?
福着身子继续认认真真,“回皇上,据臣所知,大概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
“姑娘?”庆皇忽然抬高了嗓音,眉眼间露出几分欣喜,“确定是姑娘?”庆皇确认的语气和眼神看着陈同飞。
陈同飞脑袋点的像拨浪鼓,“皇上放心,一万分的确定是位姑娘!”
庆皇再次确认的语气,“那就是说……昊儿喜欢的是女子,不是你……陈同飞,对吗?”
“啥!”陈同飞忽然抬高了嗓音,圣上面前难以控制的失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陈同飞表示他就算有八百张嘴也根皇上说不清了,欲哭无泪对看着庆皇……
皇上这是在哪儿收集的情报,这么不靠谱,回头要是让他知道了那个假传消息的情报员,看他不一巴掌呼死他!
因为他刚刚那忽然而来的一嗓子太高,坐在椅紫上的晋国公陈向吓得面色铁青,“竖子,御前失仪,还不快跪下!”
陈同飞后背一挺,这才反应过来,吓得脸色惨白扑腾一声扑倒在地跪着,“臣知错,求皇上责罚……”
责罚?
庆皇扯着胡须难掩的开心,怎还会责罚,他日日夜夜担心了好几年,就怕他这个淘气的儿子走弯了道,他还一直担心自己下了黄泉,没法跟梅儿交代……
是姑娘就行,只要是女的就行!
“哈哈……”庆皇开心的神情溢于言表,大手一挥,“赏,重重的赏!”
陈同飞战战兢兢而又尴尬的带着将领分功领上完,已经进了三更夜。
出了宫门,陈向正坐在马车上等他。
“父亲……”陈同飞又累又急,今晚这精力消耗的着实是大。
但是,他此刻还不能跟陈向回家,他得去找褚昊。
关于褚昊喜欢他这个事情,他必须得让把它掰扯清楚,毕竟……这名声一旦传出去,谁家还敢把姑娘许配给他?
褚昊就痴迷他的月皎皎,他倒是不怕,可他……怕啊!
“同飞,京都城不比军营,日后说话做事儿需得处处小心一些,知道么?”
陈同飞恭恭敬敬的给晋国公行了一礼,“父亲放心,儿子明白。”
“今天这事儿,皇上问的……确实是……离谱,所以……才忽然失礼!”
“哦?”晋国公好奇的眼神,“皇上……问了你什么?”
陈同飞抿嘴,母亲温柔,父亲严肃,常年在外打仗,他从小跟父亲不亲,但自从上了沙场,他却发现幼时教导的东西全部都有用,于是,他后来养成了有事儿从不隐瞒他爹,既然晋国公问起,那他就照实说吧。
总之,他爹也不会信这些不沾边的流言蜚语。
“咳咳……”晋国公听完他答案,忽然猛咳一阵儿,这是四年前在庆国与南国那一场鏖战中落下的病根,那一次,他废掉的不只是一双腿,还留下的是一身无法根治的寒病。
陈同飞走上前拍拍晋国公的后背。
“父亲不会……当真了吧?”
晋国公捂着胸口摇头,若有所思,道:“我想起来……褚昊那小子刚去边境的那几个月,你们俩……是不是?”
噗—
陈同飞时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