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言愣在那里，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连余灵什么时候被带走的也不知道。
“温思言？你咋了？中毒了？”江明伸出手在温思言面前晃了晃。
见温思言没反应，他一拍脑袋：“坏了，真中毒了。你等着啊，我去叫人。”
“那个人……真的是，余灵吗？”温思言终于回神。
她拦住了江明，想要再次确认。
那张脸，那张她绝对不会忘记的脸，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那就是余灵啊？你是不是发烧了？”江明说着就要把手按到温思言的额头上，却被拍开。
温思言看向萧寒山，发现对方也在用和江明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担忧，疑虑。
“……不……”温思言呢喃着，转身朝着审讯室跑去。
她需要亲自确认，她必须亲眼看见那张脸。
万一刚刚那只是幻觉呢？万一呢？
这是第一次，她心中抱有一丝侥幸，不愿看到那张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
“我现在给你两分钟的时间，你可以选择主动说出你的目的以及身后是谁。”
余灵被禁锢在特制的金属椅子上，而石邱臣就站在她身前，挡住了本就昏暗的灯光。
余灵低着头，一言不发。
石邱臣拿着秒表计着时，两分钟一到，若她还不肯主动开口，就只能用些手段了。
在石邱臣身后，齐刷刷的站着十几个人，他们都是来观摩学习的。
短短两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见余灵不肯主动开口，石邱臣也不再犹豫。
他粗暴的抓住余灵的头发，强迫对方直视着自己。
余灵的脸清晰的倒映在石邱臣的眼底，只是这次，他再也不会忘记这张脸。
审讯室静默一瞬，石邱臣转身拿起了一枚钢钉。
“如果现在主动开口，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
余灵死咬着牙，深黑色的眸子看着石邱臣。
她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却还是不肯开口。
石邱臣将钢钉垂直向下放在了余灵的手指上，微微用力旋转，余灵的指甲很快就因压力开始泛白。
他一手捏住钢钉，另一只手握拳狠狠砸了下去。
钢钉穿透了余灵的手指，也穿透了金属椅子的扶手。
余灵没有出声，她只是颤抖着，死死咬着牙齿。
她不敢透露任何事情，她怕。
怕她说出口后，那群人就会伤害姐姐。
怕她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姐姐。
那十几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浑身一颤，纵使他们也用过这些审讯手段，但如石邱臣这般徒手就能把钢钉砸进去的，以及余灵这种死活不肯吭声的都还是第一次见。
“等一下！”
温思言突然闯了进来，她不顾众人阻拦，直直冲到了石邱臣旁边。
审讯被突然打断，石邱臣很不满意：“你来做什么？难道你和她是同伙？”
温思言摇头：“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拜托您了。只要两分钟，两分钟就够了。”
石邱臣有些不耐，但还是让开了位置。
温思言吞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手抚上了余灵的脸。
余灵早已因疼痛而失去力气，只能任由温思言摆弄。
温思言捧着余灵的脸，让她抬起头来。
审讯室的光线昏暗，温思言却看清了那张脸。
那张和林语一模一样的脸。
“！”
她颤抖着手，呼吸有些困难。
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就瘫倒在了地上。
“……你…真的是余灵吗？”
余灵掀起眼皮，钢钉刺穿她的手指时也堵塞住了伤口，没有流太多血。但疼痛也足够让她气若游丝。
她看不清温思言的脸，不过也不用看清。
她用沉默来抵抗，纵疼痛刺穿心脏。
石邱臣听到了温思言的话，微挑着眉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她不是余灵还能是灵余？”
温思言摇头，她看见了余灵脸上倔强冷漠的表情。
她不相信林语会认不出自己，也不相信林语会露出这般表情。
摇晃着身子离开审讯室，温思言靠在了走廊冰冷的墙上。
身子顺势下滑，瘫坐在地。
“……”
那张脸给她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半晌，温思言拿出特制手机。
删删写写，最后才发出一句疑问。
——林语，你有孪生姐妹吗？
……
城区大学3食堂，林语买了一份云吞面，慢悠悠的吃着。
派塔和派泽坐在她左右，手里拿着鸡肉卷啃着。
手机振动两下，林语从口兜里掏出手机，发现是温思言给自己发的消息。
点开消息，看见那条一分钟前的消息，林语筷子里的云吞滑落，掉进碗里，将汤汁溅到了桌面上。
“怎么了林小姐？”派塔闭起刚要咬下去的嘴，及时撤回了一口鸡肉卷。
派泽的鸡肉卷已经吃完了，她抽出两张餐巾纸替林语擦拭着桌面。
林语顾不得回答派塔，她唤出键盘回复。
——你在哪里见到了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这些日子，Guardian的人一直在寻找有关林语妹妹的踪迹，但总是一无所获。
妹妹小时候的模样她还记得清楚，可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长大后的妹妹她从未见过。
不过，以她和妹妹的关系，想必妹妹和她长的八九不离十。
除了样貌之外，唯一有用的信息也只有胳膊上的罂粟花标记了。
虽然在范迪那些科学家看来，妹妹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废弃实验体，但只要是实验体，就一定会被纹上罂粟花标记。
Guardian方面还在寻找，现在温思言可能有妹妹的线索，林语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线索。
她的回答模棱两可，可以说是侧面的肯定，也可以说是否定，只是因为好奇而发问。
两分钟后，温思言才回复了信息。
——没事，可能只是我太想你，所以看错了。
温思言下意识地选择了后者。
如果余灵真的是林语的孪生姐妹，也做不了什么。
余灵作为想要刺杀萧寒山的间谍，是绝对不会被放过的。
她不愿，也不敢让余灵成为林语的孪生姐妹。
这注定只会是一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