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子面上很平静，内心却无比激动。
这个叫江漾的小姑娘应该就是他的亲外孙女了啊！
江漾眨眨眼：“对啊，乔玉奎的前妻叫苗敏芝，苗敏芝的表姐叫林淑卿，林淑卿的父亲是您。
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乔玉奎在死之前承认他偷换了孩子，所以我并不是他和苗敏芝的女儿。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您的亲外孙女，您是我的亲姥爷。”
林老爷子没想到江漾会直接把这些话说出来，他想捂嘴都来不及。
他再次下意识看了眼书柜的方向，长长叹了一口气。
江漾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那些负责“监管”他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了，再沉默也无济于事。
“原来是这样，你才是我的亲外孙女。
这么多年苦了你了，可惜你爸妈他们不在，我如今这个样子也自顾不暇，没办法弥补你。”
林老爷子放下筷子，拿出纸和笔写了个地址，还写了些字，让江漾去那个地方找个木盒。
江漾看了眼就把地址记住了。
“林爷爷，我和我爸说真的，今天我们的这些对话就我们仨相互能听见，没有第四个人听得到，有话直说就行，不用那么麻烦。”
林老爷子重新打量江鹤卿和江漾的脸色，见他们都十分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心中信了六七分。
“你们确定？你们怎么做到的？”
他能想到的是那头是江鹤卿的人，暂时把设备给关了。
江鹤卿一脸的得意：“我闺女是有大本事的人，我们没办法跟您解释，您只要相信就够了。我闺女从不骗人。”
骗的都不配当人。
江漾把玩着手里的石头：“我爸说的都对。”
林老爷子有些无语：“……你们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吧。江漾，那你……愿意叫我一声姥爷吗？”
“不着急。”江漾说道，“我们想知道那个孩子失踪的真相。”
林老爷子看江漾的眼神有些欣慰：“你们都猜到了吧？猜到我们知道她并不是淑卿和毓明的孩子。
起初我们并没有怀疑，只觉着孩子太小看不出来像谁，后来她长开后也不像淑卿和毓明，也没有隔代像，又想到淑卿和敏芝是一个产房生产，就产生了怀疑。
我们就想去乔家看看敏芝的孩子，看看存不存在抱错的可能。
那会大家都忙，淑卿和敏芝也有了各自的家庭，两家的来往并不多，我们也是跑去乔家看望敏芝的时候才知道她的闺女丢了。
不仅如此，敏芝和乔玉奎还收养了乔青青。
我们没办法理解这种行为，自己的孩子丢了就养别人的孩子，把对自己孩子的爱转移给别人的孩子。
也是那个时候，我们确认孩子不是淑卿和毓明的，因为那孩子跟乔玉奎长得很像。
加上乔家闺女不见了，我们认为是他们怕事情败露故意丢弃，也认为敏芝参与了换孩子的事，就跟他断了来往。”
他是刚才听到江鹤卿和江漾的话，才了解到苗敏芝并不清楚这件事。
在换孩子的事件里，他们林孟两家是受害者，苗敏芝同样是受害者。
这么些年，他内心十分煎熬。
林日升自认自己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他们林家一直在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原先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只剩下他和他闺女，其他人都牺牲了，可他连外孙女被换都不知道。
他闺女和女婿去国外前哭的撕心裂肺，因为他们一直在找自己的亲女儿，一直没能找到，却又不得不离开。
江漾从挎包里掏出三个苹果，给江鹤卿和林日升都分了一个，她自己啃一个。
“林爷爷，乔玉奎和苗敏芝亲女儿的失踪是你们干的吧？”
林日升看着手里亲外孙女给的苹果，有点舍不得吃，点了点头，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知道那孩子的身世后，我们就给她改了名字，叫苗思思。
我们以为敏芝参与了换孩子，不想给他们养孩子，也不想把孩子还回去，就托信任的人将孩子送去了外地的福利院，对外称孩子失踪了。
哼，想让我们帮他们养孩子，却把我们的孩子给丢了，简直是白日做梦！”
从那以后，他们没有打听过苗思思的消息，也不清楚那个孩子如何了。
他们林孟两家的孩子在外受苦，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没有心思去关注别人的孩子。
听了林老爷子的话，江漾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一开始就不喜欢苗敏芝了。
苗敏芝是受害者，她坚信自己的亲女儿没死，可还是听了乔玉奎的话收养乔青青，把乔青青当亲生女儿。
林孟两家不同，他们知道孩子不是亲生就送走了，他们不养换自己孩子的人家的孩子。
江漾也从江鹤卿和江步清那里听说过林老爷子的英雄事迹，对老爷子好感爆棚，这会又知道当年的真相，对他的好感直线飙升。
她笑着朝林老爷子竖起大拇指：“姥爷，你们做的很对！”
林老爷子哈哈大笑：“你叫我姥爷了！我找到我亲孙女了！”
笑着，笑着，他就哭了。
“如果淑卿和毓明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江鹤卿咬了口自家闺女给的苹果：“他们知道了会抢走我闺女吗？”
林老爷子瞅了他一眼：“看你这松弛的样，并不怕他们跟你抢闺女吧？
生恩不如养恩大，小漾是林孟两家的闺女，也是你们江家的闺女。
我相信淑卿和毓明跟我一样，只要知道小漾好好的，能经常看到她，也就足够了。
说起来，当初淑卿和毓明决定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姓林，没找到最后孩子不姓林，也不姓能，姓江。”
他心里明白，他们是没有资格跟江家抢孩子的。
江鹤卿笑了：“你们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毕竟小漾在县城还认了爹娘。”
林老爷子：“……”
不是，淑卿和毓明作为小漾的亲生父母，排名越来越靠后了呗？
江漾眨巴眨巴眼睛：“我已经很收敛了，想当初我为了改口红包可是觉得认五百个娘也行的。”
江鹤卿和林老爷子：“……”
这孩子真是苦吃的太多了，掉钱眼里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