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庭想过这个男同志站起来会很高,没想到这么高,莫名感到了压迫感。
江步清担心季安青忍不住打人,急忙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外套。
“安青,公众场合,注意言行举止。”
季安青看了江步清一眼:“二叔,我有分寸。”
有分寸的季安青语气寒凉:“吕庭是吧?你想坐牢吗?或者说,想被送去劳改吗?还是想吃花生米?”
吕庭默默后退,直到退无可退,碰到身后的床铺,跌坐在他自个的下铺上。
“什么意思?我又没做坏事,你想陷害我?”
季安青从棉衣里拿出自己的证件,在吕庭面前晃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江漾:
“那是我媳妇。
你还没踏进隔断开始,眼睛就一直黏在我媳妇身上,想撬走我媳妇,那就是在破坏我和我媳妇的婚姻,破坏的是军、婚。
现在,你还敢说你没做坏事吗?”
瞥了眼从隔壁凑过来看热闹的乘客,季安青接着道:
“你猜猜看,你会被关起来,还是被送去农场劳改。”
江漾走到季安青身侧,拍拍他的肩膀:“老季,这人不仅贼眉鼠眼,还胆小如鼠,都快要被你吓破胆了。
像我们这么善良的人,还是不往上打报告抓他了吧?只要他自己打自己百八十个巴掌就行了。”
江步清插嘴道:“也行,听个响挺好。”
下一秒,他朝着对面的吕庭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这人是不是从来没照过镜子?还没我亲侄女高呢,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给你能的!”
凑过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算是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吓破胆的贼眉鼠眼的矮男同志,看上了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同志,想勾搭人家,就一直猥琐地盯着人家。
没想到碰到硬茬了,人家男人留在这里,还是个军人。
这下好了,踢到铁板了。
有热心乘客开口道:“我说你还不赶紧扇自己巴掌还等什么?等着被带走送去劳改吗?”
自扇巴掌的场面他还没见过,现在就想亲眼目睹一下。
其他看热闹的乘客纷纷附和。
“是啊,赶紧打吧,谁让你贱呢,竟然想撬别人墙角,抢别人媳妇。”
“百八十个巴掌不多,你现在不打,一会指不定就变成五百个了!”
“你家里要是没镜子,也总得撒泡尿照照自己吧?你瞅瞅你除了长了个人样,还有什么东西?怎么就敢肖想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有人恍然大悟道:“我懂了,可能是家里有点背景,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大家一听,大概还真就是这样。
一般人可买不到卧铺票,好歹得有点关心才行。
有些人就是这样,有那么一点人脉关系,或者家里稍微有点背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吕庭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真想眼睛一闭,就这么晕过去,不想面对现在的场面。
他不就是看上了一个漂亮的女同志吗,怎么转眼就发展成这样了?
以前他这样的时候,都好好的啊!
他下乡那会跟一个女知青好过,后来又跟村花在一起。
在家里人托关系帮他回城后,他直接撇下村花跑了,也一点事没有啊!
而且那时候他经常往城里跑,跟当地城里的一个年轻小媳妇也打的水深火热,不也好好的吗?
怎么今天就这么倒霉?
江漾见他眼珠子骨碌碌转,看起来还有点心虚,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漾扯了扯季安青的衣袖,叹气道:“老季,人民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大家都觉得他该打,那就是该打!
我看他那样肯定是自己下不了手了,你勉为其难帮他一下。”
江步清走过去踹了踹吕庭:“我侄女婿帮你,你也不用谢,直接变鹌鹑别再打扰我们就行。”
季安青自认是个非常听自家阿漾话的人,当即揪住吕庭的衣领,将人拎了起来,一巴掌把人给扇懵了。
紧接着,季安青又一巴掌扇了过去。
他都没怎么使劲,八个巴掌就将吕庭扇成了猪头。
看着眼前的猪头,季安青也没心思再打了,觉得还是套麻袋随便揍更爽。
这种光天化日之下,他虽然占了理,但还是不能太过分,免得落人口舌。
江漾在他扔开吕庭之前,凑到他耳边小小声道:“老季,给他用倒霉符。”
季安青微微点头,将吕庭扔回下铺,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实则是往他身上用了倒霉符。
随即,他就退了回来,扫了眼围观的乘客。
“我媳妇说了,应大家的要求应该打他百八十个巴掌的,可我媳妇心疼我的手,怕我手疼,让我忍气吞声就此算了。
我心里有气,可我媳妇心疼我,我不能让她一直心疼,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大家要是觉得不解气,你们也可以各打几个巴掌,打到百八十个让你们满意为止。”
围观的乘客:“……”
不是,打贼眉鼠眼那人百八十个巴掌怎么就成了他们的要求了?
不是你们小夫妻俩想打的吗?
“嘭”的一声,吕庭从下铺摔到了地上。
大家听到声音都觉着疼,心说还好这人不是在上铺,否则指不定脑袋都能摔破。
吕庭的脸火辣辣的疼,他就是想去洗手池那里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谁能想到他刚一动,就倒霉催的直接摔倒了!
他顾不上丢脸,一心只想迅速爬起来暂时逃离这里。
哪知道他刚爬起来,脚下一滑,就摔了个狗吃屎。
急忙躲开的乘客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还好我闪得快,不然他摔到我身上,讹我怎么办?”
列车员走进这节车厢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急忙挤了进去,刚好看到吕庭再次坚强爬起来的样子。
吕庭看见列车员仿佛看到了救星:“我、我想去厕所。”
他摔了两跤,有点尿急了。
列车员指挥大家让出一条道:“你说你想去厕所直接去就行了,不用那么激动,也不用五体投地,都把你自个磕成猪头了!”
季安青站了出来:“鼻血是他摔出来的,猪头是我打出来的。”
听到有些熟悉的话,列车员才注意到季安青,眼睛一亮:
“季营长,你怎么在这里?你好端端的打他做什么,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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