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谈,姜初月又备了一桌吃食,花影这才承认,自己就是医圣的后人。
她说,“那小童是个孤儿,是我捡来的,我没有家人,平日就和他相依为命。”
姜初月不解,“医圣的后人,怎么会剩你一位?”
花影突然沉默下来,手边的鸡腿也不啃了,“也不是只剩我一人,只是我是女子,医术比他们好,他们把我……扔了。”
说到这儿,她语气苦涩又惆怅。
姜初月猜测,她其中的经历,并没有她说的这样轻松。
“后来,我福大命大,活下来了。”
“正好我也不想回去,所以就化名,在这云松山生活下来了。”
“他们是谁?”姜初月敏感地抓住了关键词。
花影勉强一笑,摆摆手道:“殿下,别问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见此,姜初月也不好多问,只道:“若有什么需要本宫帮你的,尽管开口。”
“知道了,殿下。”
花影嘿嘿一笑,放下筷子道:“殿下,我喜欢你,你让我救谁,我一定救。”
元香几次想提醒她的称呼错了,都被姜初月拦住。
“那你跟我回长安吧。”
姜初月一声叹息,没想到这女子,看着年龄不大,命倒是挺苦的。
“殿下,回长安后,那我是不是可以天天见到许将军?”
姜初月挑眉看着她,“你这么喜欢他?”
花影毫不犹豫地点头。
姜初月看了一眼旁边,欲言又止地许辞风,果断点头道:“可以。”
花影高兴了,“殿下,那我跟你去长安,我还没去过长安呢。”
姜初月递给许辞风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行人便启程回京。
一路上,姜初月知道了来龙去脉。
花影怕遇到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常年扮做老者,在山上上下行走。
那日遇到许辞风等人,本想等他们折腾的没力气了,再送到山下。
谁料,一见将军误终生。
她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将许辞风救上来。
而许辞风在发现,自己斗不过她之后,也换了一种策略。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才说服她下山来。
姜初月心中满意他的变通,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作为将军,最忌讳纸上谈兵。
一行人紧赶慢赶,等到了长安,已经临近年关。
花影常年生活在山中,很少见这么繁华的街市,一时看呆了眼。
一路上拉着许辞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姜初月摇头失笑,只安静看着书,也不管他们。
马车刚在公主府停下,赵成便急匆匆赶来,“哎哟,我的公主哟,您这是去哪儿了,陛下可等着您呐。”
“不知父皇找我何事?”
姜初月在台阶上站着,神色间一片清冷之意。
赵成急得不行,忙道:“公主哎,陛下没说,老奴哪里知道,您快随老奴进宫吧。”
见此状况,姜初月只好朝一旁的花影道:“你同我一起进宫。”
赵成想问问这是谁,可姜初月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想到公主能进宫,他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夜色渐深,勤政殿内烛火幽暗,建元帝的轮廓,在黑夜中若隐若现。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
“民女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花影跟着姜初月行礼,刚刚进宫时,姜初月已经大致给她讲了基本的礼仪。
好在她并不愚钝,反应极快。
“你带来的是何人?”
建元帝声音暗沉,身躯藏在夜色中,让人看不清楚。
花影到底是常不在人世,不知凶险为何物,好奇的在殿内打量。
姜初月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任凭她展露性情。
她始终明白,真诚比刻意的伪装,更能拿捏人心。
“回父皇,她是医圣花景明的后人。”
姜初月身姿笔直,面上神情淡然。
“儿臣知道,宫中御医都是天下医术最精湛的。但御医毕竟久居于京都,不及民间大夫,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所以,儿臣请她来为父皇请脉。”
她的话音落下,建元帝沉默半晌,才问道:“岁宁,你可知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姜初月自然知道。
皇帝本就病重,若启用了她推荐的大夫,身体愈来愈差,直至亡故。
那么,她将会被朝臣,被天下人声讨,认为是她故意毒害皇帝,连带着她的性命,也会一起葬送。
倘若,皇帝因此好了,大家只会认为,这是她作为子女应尽的孝道,算不得什么。
皇帝是好,是坏,她都讨不了好。
可姜初月只是平静地回道:“儿臣只是担忧父皇身体。”
姜初月恨他,却又不得不救他,甚至于心底深处的,那一丝为人子女的心,也在无人处提醒着她。
听她如此说,建元帝开口道:“掌灯。”
赵成迅速上前,将灯台上的烛火点亮。
姜初月这才看清他灰白的脸色,没有一丝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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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前来。”建元帝对着花影说道。
姜初月赞许地朝她点头,示意她不必紧张。
花影欠身行礼,踌躇着上前,为皇帝切脉。
她虽然在来得路上,听公主说过要为贵人诊脉。
但真正知道是皇帝的时候,她也震惊很久,内心不由得生出退却之意。
可许辞风告诉她,公主会保她安全,让她放心,她这才咬咬牙答应下来。
“花景明是你什么人?”
建元帝看着面前这个身量纤细,面容娇小的女孩,心中多有些怀疑。
“回陛下话,正是祖父。”
说罢,她开始诊脉 。
殿内安静下来,赵成早已将侍候的人都轰出去。
这一静,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花影业面上也出了薄汗。
她躬身行礼道:“陛下,请恕民女死罪,民女需要亲手检查您的身体。”
建元帝一愣,从没有见过这般诊法,“可是有什么不妥?”
花影微微摇头,“还不确定,需要进一步诊断。”
“准。”
建元帝见她面色凝重的样子,心中也开始起疑,稍一思索就准了。
花影一会儿让建元帝伸出舌头,一会儿捏捏他的手臂和腿,一会儿又按一按他的后背。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她自己的面色已经白了。
姜初月见状,心知不妙,忙问道:“如何?”
花影冲她摇摇头。
“有什么就说吧,朕不怪罪你。”
花影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脸色苍白地说道:“陛下,陛下这是中毒了。”
中毒两个字一出,赵成扑通跪在地上,额头磕在地砖上也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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