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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0 章
第一區。
柏塔總部頂層, 庭院,水榭之中。
夏年錯愕地說道:“兔子被槍擊了?怎麽回事?”
默默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兔子?”
夏年立刻從t剛才關心則亂的狀态中脫離出來,輕咳了一聲說道:“我是說, 圖院長。”
“好像是事故。”默默說道,“按照李長意政府道歉時的說法, 是警方填裝子彈的時候弄錯了, 把麻醉彈混淆了。”
……這理由未免有點太扯淡了。
夏年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邏輯。在學生組織抗議、與警方的對峙的時候,雙方達成了微妙平衡,誰先出手,誰就是不占理的那一方。
現在警方居然先出手了, 更別提他們一出手就是這麽狠的一招,直接把圖子楠給送進了醫院——警方不可能這麽蠢。
畢竟, 這等同于是徹底得罪了全世界學術界,以及中央學院那些學生們背後的社會各界的家長們。這兩股力量都絕對不容小觑, 能讓李長意政府好好喝上一壺。
既然不是警方犯蠢, 那麽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夏年嘆了口氣,輕聲道:“小喻啊……至少給人家報銷個醫療費吧。”
……雖說在這個年代, 槍傷不算是什麽嚴重的傷勢, 但對圖子楠這種打過最狠的架是十幾歲時候在學校裏和霸淩者互毆、還沒能打過的文弱學者而言,也确實夠他難受的了。
默默:……
默默別開臉,戴上了痛苦面具。随後她調整好心情, 又看向夏年, 說道:“小年,不然我們聯系一下赤獅吧, 他能幫上忙的。那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警察, 一刀全給砍了不就好了!”
夏年:“……”
夏年忍不住笑了起來:“默默,太暴力了。”
“暴力有什麽不好?”默默不服氣道, “該殺的全殺了不就好了?”
“……咱們不是都認識一個活生生的失敗案例嗎?”
當年赤獅沖上柏塔總部砍了季和盛,幾乎屠光了柏塔軍團,到頭來不也是什麽都沒能改變嗎?
默默:……
哦豁完蛋,赤獅在夏年的心目中,居然是個“失敗案例”!
默默有些不服氣,但也不得不承認,夏年說得是對的,至少,她現在已經意識到,至少在目前這個階段,情報便是一個比暴力更重要的東西。
這幾天,雖然不是很樂意,但她充當夏年和喻尋之間的傳話筒,也到底是被動充當了情報工作人員。
在很不開心地發覺自己變成了兩人Play的一環的同時,她也意識到,他們的确時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他們在做的事情,或許真的能讓整個臨星城日月換新天。
夏年從柔軟的座椅裏站了起來,看向窗外。窗外的雨已經停了,清脆的鳥鳴聲穿過茂密蒼翠的竹林,在清新的空氣中環繞着。她看向檐下挂着的風鈴,白色琺琅質的材料在微光下閃爍着破碎的反光。
季景山不在這兒。
他最近确實挺忙的,忙着給群星之子使壞,忙着給夏年添堵。
但他不願意呆在這裏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便是夏年昨天才剛扇了他一耳光。
……當時把季景山都給打懵了。
起因是季景山将一個精心包裝過的珍貴香水送給了夏年,而後者只是看了一眼,便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完全沒料到夏年會是這個反應的季景山結結實實挨了一耳光,臉都被打到了一邊,他愣了好半天,才怒火沖天地質問夏年:“你幹什麽?!”
“……你就為了這個東西,置下層區感染者的性命于不顧。”夏年當時也是氣得狠了,手都有些發抖。
“……你知道這瓶香水是用什麽做的?”
“你這畜生。”
季景山冷笑道:“如果不是你們星庭多事,他們本可以痛痛快快死在大漲潮裏。那這芬克鯨骨髓還不如給我,免得浪費。況且……”
他死死盯着夏年,目光裏幾乎流露出怨恨來:“你竟然為了這群賤民和我動手?貝拉,這群本就不該活着的烏合之衆是不會感謝你的。”
夏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發動了什麽究極忍者技能,才沒有一拳打在他鼻子上,或者一腳把他揣進石潭裏。
“既然你這麽看重他們輕賤的爛命——”季景山滿是惡意地說道,他看着女孩那雙燃燒着冰冷的憤怒的眼眸,将香水放在了水榭的桌上。
他想着,真是漂亮的、充滿了生機的眼睛。
他忽然便原諒了她剛才那堪稱是極其冒犯的行為,但他卻又不想讓她以為自己是能被輕易原諒的。
于是他語氣冰冷而傲慢道:“那就好好保留着這份禮物吧,別讓他們的犧牲白費,至少,別把他們的‘命’倒進下水道裏。”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
夏年确實被氣到無語,她看着季景山離開的背影,收回了目光,閉上眼睛等待了很久,才再度睜開眼,看向那瓶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的香水。
沒過多久,默默便回來了。她看了一眼新出現在桌子上的香水,吐槽了一句:“這玩意兒看着真是讨厭。”
“讨厭?”
“……就是一種感覺,我體內的感染能量不喜歡這東西。”默默說道。
夏年想着,這香水中含有大量的芬克鯨骨髓,而這玩意兒又是感染抑制劑的主要原料——那感染能量不喜歡它大概也正常吧。
系統感覺到了她的憤怒,便疑惑道:【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他?】
【殺了季和盛還有季景山,殺了季景山還有下一個不知道什麽季吧,鬼打牆也沒什麽意思。】夏年說道,【敵人不僅僅是季景山。留着一個腦子不正常的、加速滅亡的他,至少也顯得當年阿拉貝拉的貢獻沒有白費。】
在那之後,季景山就沒有回過庭院,大概那一巴掌确實把他打痛了。
确認了季景山短時間不會回來之後,夏年便拉着默默一起,開啓了她來到這裏的最重要的任務。
“……尋找入口?”默默疑惑道。
“這裏有一個直達臨星山內部空間的入口,他們季家在裏面藏了個神龛。”夏年言簡意赅地說道,“那東西能解開不少謎團,只有得到了答案,星庭才能開啓下一步行動。”
聽到了“星庭”二字,默默也嚴肅了起來:“那個入口是什麽樣子的?有什麽特征?”
夏年搖了搖頭:“外貌特征不清楚。但那扇門僅有季景山可以通過——一定是用了某種不同尋常的門鎖。”
默默聞言思索了一會兒後,恍然大悟道:“那我知道了!”
夏年怔了一下:“知道什麽了?”
“我剛來這兒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庭院裏面藏着個不得了的東西,但那玩意兒沒有攻擊型,所以我沒在意,還以為是季景山那個變态養的寵物……既然你這麽說了,我覺得那玩意兒可能就是線索了。”默默說道。
身為Omega級別的越界者,她的感知力是遠遠超過臨星城所有人的。
夏年疑惑道:“寵物?”
“……跟我來。”默默說道。
……
于是,在自家養女的帶領下,夏年毫無障礙地步入了竹林的深處,并尋到了一處水潭。
這附近沒有任何監控設備,按照默默的說法,這裏的感染濃度高到有些離奇,不安裝監控和其他電子設備,或許是為了不激怒那個所謂的“寵物”。
“就在下面。”默默說道。
夏年在水潭四周尋找了一會兒,很快就在一塊鵝卵石上找到了開關,輕輕按了一下,水潭中清澈冰涼的水便逐漸消失,也不知道是被抽去了哪裏。
水潭之下,赫然是一條向下的階梯。
黑色的岩石鋪就成地面和臺階,潮濕而又冰冷,一陣陣陰森寒冷的風從底部向上吹來,讓夏年險些打了個寒顫。
她朝裏面看了看,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清。
“我先下去探探路。”默默直接跳了下去,也不等夏年阻止,便直接潛入了黑暗中,僅僅過去兩秒,她便又繞了回來,在下方望着夏年道:“沒什麽危險,你下來吧。”
夏年小心翼翼從滑溜溜的黑色岩石階梯上走了下去,跟着開啓了手臂自帶的手電筒的默默往裏面走,很快便來到了一扇緊閉着的大門之前。
“這扇門後關着一個不尋常的東西。”默默說道,“感染等級估計得有Alpha級別……不,或者達到了Omega。不過這個門比較特殊,我在雲川城世界銀行的金庫裏看到過,光憑我們兩個,在不徹底破壞大門的情況下,恐怕很難打開……等等,你在做什麽?!”
在一聲略有些拖沓的“吱呀”聲中,夏年推開了大門,回t頭滿臉無辜地看着默默:“在開門,怎麽了?”
默默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扇剛剛被她宣稱為“很難打開”的大門。
那扇門上的顯示燈已經變成了綠色,指紋鎖、聲紋鎖、虹膜鎖、密碼鎖和特殊解鎖義體動态序列號鎖全部都被解開了,就像是一個哄小孩的玩具似的。
“你怎麽……”默默瞠目結舌。
“這扇門用的是五十年前的技術了。”夏年說道,“換在那個時候确實很難有人能破解開來……但不包括我。”
“你甚至都沒把控制面板打開!”默默看着這扇保險門旁邊用來操作的控制面板,呆滞道。
夏年笑了笑道:“我也是有超能力的嘛。”
只是将信仰值具象化的力量塞進了控制面板,在裏面的小元件處動了點手腳罷了。
純粹的蠻力無法在不破壞控制面板的情況下打開大門,而熟知內部結構和開鎖方式的知識無法打開控制面板堅不可摧的外殼。
“知識就是力量啊。”夏年如是說道。
默默:……
默默決定不深究此事,左右夏年身上的謎團也不止這一個了,以後慢慢問赤獅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打開這扇門之後,內部是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寬敞的地下室,且有微光照明,不再需要默默的手電筒。地下室的盡頭,一扇微微開啓着的石門赫然屹立着。
那是一扇相當古樸的石門。
門上有着些雕刻和紋路,在昏暗中閃爍着微光,但這地下室內卻又沒有任何纜線,不知這光究竟是從何而來。
那些紋路詭谲怪異,如同另一個文明的圖騰,或者是文字,又或者是壁畫,镌刻在粗糙的石門表面上,渾然天成。
只是一眼,夏年瞳孔便驟然一縮,整個人僵住了。
——一種極其怪異的、詭谲的、不妙的預感從她的靈魂深處爬了上來,如同藤蔓般慢慢纏繞住了她的理性認知,一點點滲透了進去,讓她眼前恍惚間浮現了無數光怪陸離的幻象來。
世界如同被一層薄膜覆蓋,薄膜逐漸向內縮去,化作胚胎,怪異的生命在其中孕育着,鼓動着,呼喚着。
那是……
那是“答案”。
那種強烈的預感幾乎讓她心跳呼吸都停滞了,靈感在這一刻如同驚雷般炸響。
那是她尋找了幾十年的答案!
“在裏面……”她說道,強烈的求知欲和無數個周目都未曾有過的“通關”的希望讓她幾乎頭腦一片空白,控制不住地朝着那扇門走了過去,“就在……”
默默怔了一下,連忙拉住了夏年:“等一下!有點不對勁!”
夏年停下了腳步。
她的理智驟然回籠,神智迅速回到了那雙有些失焦的眼睛裏。她回過頭看向拉住她的默默,後者此刻正面色嚴肅地看着那扇門。
“……那扇門不對勁。”默默說道,“那是個……”
就在她開口的同時,門與岩壁的縫隙之內,驟然流淌出了黏稠的、漆黑的、泛着腐臭和血腥的黑血來。
在四濺的黏液中,一只又一只骨瘦如柴的手臂從縫隙間伸了出來,它們比例完全失調,細長如同蜈蚣,密密麻麻足足有上百只。每只手的手掌心處,都有一張裂開的嘴,從中流出濃稠的黑血。
這些恐怖的手臂很快便覆蓋了一整扇門,将其死死抱住,直到根本看不見門的存在,只有那些互相交纏着的、可怖的、扭曲的手臂。
無數密密麻麻的小口張着,無聲地尖叫着,黑血不斷噴濺在地面上。
強烈的精神污染以其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來,如同沼澤般拖拽着任意生命朝着淤泥下浸去。
默默倒吸了一口涼氣,壓制住體內有些躁動的感染能量,低聲說道:“那是個非生命失控體!而且……是個Omega級!”
……那便是她在地表感知到的所謂沒有攻擊性的“寵物”!
夏年也怔了一下。
……非生命失控體?
一個Omega級的非生命失控體,卻僅僅是用來守門——如果這就是通往真相的最後一扇門,那确實能将幾乎所有人都攔截在外,毫無疑問。
它們如同無數只細長的蜈蚣般窸窸窣窣地蜷曲了起來,掌心的嘴巴全部朝向了夏年,整齊劃一。
下一秒,無數個一模一樣的、于夏年而言略有些耳熟的聲音驟然響起:
"林……"
夏年驟然擡起眼,不可思議地看向那扇“門”。
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愈發雜亂無章,無數張嘴巴節奏不一地嘶吼起來,最終彙聚成了一個名字——
"……林诘栩!"
那些聲音尖銳地、如同詛咒般響起,帶着極為強烈的精神污染,如寄生蟲般朝着兩人的大腦深處鑽去!
夏年臉上終于露出了錯愕之色來。
她的瞳孔微微放大,輕聲道:"……季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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