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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27 这事不该忍
    昨晚,姜昭昭并没有等到方澜的回复。

    屏幕顶端闪了好几次的正在输入,无声无息又变成了昵称。

    姜昭昭已经忘了这回事。

    请一天假而已,谁还没有一点调整不了时间的私事?

    但刚刚,方澜语音里声音都是有一点恍惚的:“昭昭,来帮帮我。”

    “四季酒店,来带我走。”

    闻铭整个人寒到要挂霜。

    他还打着电话摇人,她听到他说:“梁律,我员工……”

    他说:“我主张不和解,走法律途径。”

    姜昭昭眼神睇过去,闻铭又说:“当然,主要还是看我员工的意思……”

    他把车开得很快,又不断地打电话,那股浑然天成的捍卫正义的模样,让她心动,又让她胆寒。

    姜昭昭在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那年闻铭的冰冷决绝,他有他的框架。

    他们到四季酒店的停车场,闻铭按着姜昭昭的手腕:“你别下车,在车里等。上面估计很乱。”

    他电话蓦然又响起来。

    大概以为是处理这事的进度,闻铭看都没看,肌肉记忆一把划开,苗书绮的声音就这么不合时宜突兀地扑出来:

    “姐姐说,那条桂香颂歌是你买的吗?”

    ……闻铭有点错愕,大脑好像不转了,又肌肉记忆得回:“回去说。”

    他挂断电话时,姜昭昭已经推开了车门快步走出去。

    她今天穿的一套鹅黄西裙套装,宽松的廓形外套,裙子很有型,左腿那一半是百褶,右边那一半又是中规中矩的正装样。

    商务,时尚,年轻,有腔调。

    闻铭按了下眉心,追出去。

    “你别去,我来处理。”

    姜昭昭闷不吭声,妩媚的脸没有一丝松动表情。桂香颂歌,一条项链比他现在这个座驾还贵。

    他掰过来她的肩膀,强迫她停下:“你喜欢那种场面?不怕误伤到你吗?我自己上去比较利落。”

    姜昭昭跳动的心在刚刚,又冰冻了。

    她低了低头,须臾便换上那副娇媚的神态,笑容漾出来,风情万种:“不是有你在吗?”

    他拿她是真没招。

    8层,走廊里果真一片狼藉。

    年轻女孩呜呜的哭声,中年女人口中的谩骂,一帮或是亲戚朋友的摇旗呐喊。

    姜昭昭突然觉得闻铭说得对,她不该上来,她有点应激。

    闻铭好似感应,偏凉的大手捉住她的柔荑,他用力握了握,似是给她勇气。

    也许姜昭昭长得,天然就是会让太太们生出敌意。

    走廊上有人迎过来,是律所那边的人。也像是闻铭叫来的保镖。都是穿着正装的男人,挺恭敬的喊:“闻总。”

    他问:“什么情况?”

    他敛着眉,姜昭昭被他半护在身后。有时候她会觉得,他的声音低沉到,听起来古老的低音提琴,doublebass。

    这把嗓子是冷淡的,姜昭昭听到他有饱满感情的时刻,是年少月色下,他轻轻拥抱她:“昭昭姐,我喜欢你。”

    姜昭昭有点焦急,听着来人在汇报,里面那男人姓蔡。当晚坐在方澜和李爽那桌,东南角的位置。

    她提醒过方澜,中途和闻铭一起离场,方澜着了道。

    她心里很揪,打断闻铭的问话:“我能先进去见她吗?”

    门口,一帮人堵着。

    闻铭回头看了眼姜昭昭的神情,知道她是真担心。冲着领头的西装男人扬了下下巴:“能吗?”

    那人指了两个最魁梧的:“你俩,送她进去。”

    事情没理清楚,人家老婆不依不饶也是有的。免不了一番推搡,总归两个彪形大汉护的好,姜昭昭被送进了房间。

    那男人握着浴袍,看起来是很文弱的中年人,头顶有些稀疏,皮肤黑黄,鼻梁上架着衣服老式眼镜。

    酒店方的管理人员一男一女,不尴不尬站在套房客厅去卧室的连接处。

    姜昭昭走过去:“我进去看看她,我是她同事。”

    方澜缩在床角,那上面被子已经不能称为被子,床单已经不能称为床单。

    像一团白色的沼泽。

    方澜所裸露的肌肤,脸上,手臂上,肩膀上皆有伤,且没衣服穿。

    很不新鲜的羞辱手段,原配把她扒得一丝不剩。

    姜昭昭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方澜身上,她拍了拍方澜的肩膀:“穿上衣服再说。”

    方澜也就在这一刻,眼睛里才有了一抹回了魂的颜色。

    方澜温润的声音夹杂着衰败和哑,她说她酒量不错的,和李爽一起站在路边等车,李爽的车先来了,姓蔡的站着和她寒暄了几句,再然后她醒来,就在这房间里了。

    那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方澜只用两分钟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她先开始要报警,和姓蔡的拉扯了一番,最后他竟然拿了她的手机,拔了酒店的固话,摔门走了。

    方澜倒坦诚,老蔡走之后她冷静下来,她有了新的考量。她原不是什么清白之身,方澜觉得不如听从姓蔡的建议,拿一笔钱。

    虽然,那人也真令人作呕。

    姓蔡的再次回到酒店,已经又是一场夜间酒局结束,方澜报了卡号,让他打款走人。

    结果他又来交缠,方澜说那钱是赔偿,不是嫖.资。

    姓蔡的不依不饶,死皮赖脸。方澜躲进卫生间反锁,在浴缸里过了一夜。

    再之后,姓蔡的老婆杀来了。

    姜昭昭问:“你现在怎么想?”

    方澜说:“我脑子好乱,你帮我想想。”

    姜昭昭明白方澜不想闹大,否则这求救的电话不会打给她。她们不过刚刚认识,算是投缘的新同事。

    姜昭昭来,处理完事情,方澜大不了离职重新找一份新工作。她自己社交圈的人完全不会知道这件事。

    可是,这事算得上是屈辱。

    她说:“公司给你做主,保证你隐私不被泄露的话。你会怎么做?”

    方澜说:“可我只是刚刚入职的小职员,公司怎么可能愿意帮我收拾烂摊子。”

    姓蔡的是合作方,私下拿钱了事,公对公的业务不受影响。

    一个新员工对公司忠诚度有限,创造价值更加有限,为她搭上人脉和money?

    方澜不太信。

    但这事,不该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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