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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1节
    与此同时,她身边的三个男人反应各异:

    邬尧:“……本座要杀了他!这一次,本座一定要取他狗命!!!”

    江雪声:“凫儿,多备些清心丹。凝露和萧寒衣不算棘手,但有他们在的地方,就算是一滴雨水,其中也可能含有媚.药。万一中招,解起来可有些麻烦。”

    司非:“师妹,什么是小簧书?”

    舒凫:“呃……”

    司非:“师父,媚.药又是什么?”

    江雪声:“嗯……”

    这时候就要装傻.jpg

    第六十三章心动

    你那叫馋她身子吗?你那是喜欢她!

    九华宗、凌霄城两大门派,“鬼面”和“凝露”两位魔君,以及一个藏在暗处、不知底细的儿童杀手。

    就在魏城这片土地上,尚未到登台开演的时候,便已聚集了如此错综繁杂的各方势力,俨然有风起云涌之兆。

    无论如何,“鬼面”贺修文觊觎花朝节仙市的珍宝,凌霄城企图借机吞并魏城,这两点应该都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至于凝露魔君为何出现在此,是否与其中某一方联手,那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撇开这些不谈,当务之急仍是要找出失踪孩童的下落。

    从“活埋”这一杀害手段来看,距离最近一名幼儿被掳不到半日,若是发现及时,说不定还能救下一条人命。

    只是……

    “不对劲啊。魏城的花童庙,看上去也没有任何异状。难道凌凤卿屡次出入,当真只是为了讨个彩头?”

    无论是殿前那棵五光十色的告白树,还是整座美轮美奂的庙宇,舒凫和司非分头将花童庙翻了个底朝天,就连每个犄角旮旯都让江雪声和邬尧钻进去看过,直把一条青蛇、一条白蛇都变成了脏兮兮的黑蛇,也没有发现半点端倪。

    魏天娇修为精深,她自然也用神识扫过一轮,这花童庙的确干净得很。

    无论灵体还是实物,什么都没有。

    或者说……至少在【这一刻】,庙里什么都没有。

    真要说异状的话,也就是舒凫踏入大殿那一刻,正面迎上那座极尽精美的花童神像,与其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忽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

    ——仿佛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嗯?”

    但她再定睛看去,却只见台上那神像拈花微笑,栩栩如生,分明是个眉清目秀的漂亮男童形象,哪里有半分诡异之处?

    刚才脊背上一掠而过的寒意,此时业已消失不见,似乎一切都只是她疑心生暗鬼。

    “小姑娘,你还愣着做什么?”

    一行人检查完庙宇之后,邬尧是个急性子,见此行一无所获,便风风火火地催促他们离开,“既然此处并无异状,多留无益,还是往小儿失踪之处看看。”

    江雪声也道:“虽说魏城修士已检查过一轮,但说不定还有些蛛丝马迹。凫儿,你怎么看?”

    舒凫摇了摇头,仍旧站在原地:“先生、巫妖王,我想在此处多留一晚。”

    “一晚?”

    江雪声听出她弦外之音,若有所思地重复一遍,“你的意思是,你想在花童庙中守夜?”

    “正是。”

    舒凫颔首,又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花童金身,细细打量那些精美的雕刻彩绘,“白日香客众多,若有什么古怪,想来只会在夜里发生。若当真毫无异状,我们再往别处看看。”

    “不知为什么,我有种奇怪的预感……今晚,花童庙里一定会有变化。”

    ……

    既然决定守夜,那自然要做好随地打个铺盖的准备。

    舒凫这两年来餐风饮露,天当被、地当床的日子都经历过不少,自然不会在意那些讲究。与魏城修士知会一声后,她便取了条毯子铺在墙角,摆上一个软垫,就算是给自己搭好一张床了。

    邬尧向来不肯吃亏,当即也从司非肩头滑下,在那条毛毯上舒舒服服地盘成一团,摇头晃脑地点评道:“触感不错,这是何种材质?莫非……是柳笑那厮的毛?”

    说到最后一句,他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珠闪闪发亮。

    舒凫:“不,这是大黄翅膀上脱落的毛。”

    邬尧:“嘁。”

    ——竟然没有拔毛,你们真是太让蛇失望了。

    舒凫并不理会他的失望,挥手招呼司非:“师兄,这会儿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夜风寒凉,还是注意些为好。一块儿过来坐吧,鸿鹄毛暖和着呢。”

    “……”

    司非转过头定定凝视着她,良久,方才慢慢挤出一句话来,“不行。师父说过,我是男子,师妹是女子,晚上不可一起睡觉。若是睡了,第二天早上我就会生出孩子。”

    “虽然我不知原因,但师父说的,必然就是对的。”

    “对了师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生孩子吗?”

    舒凫:“……”

    她寒着一张脸转向江雪声,而后者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先生。”

    舒凫伸出两根手指,笑眯眯地将那个雪白蛇头拈起来,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三师兄这样一条清清白白、心无杂念的好鱼,你能不能不要给他灌输一些奇怪的东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江雪声脸不红心不跳,老神在在地回答:“这怎么是‘奇怪的东西’?司非懵懂不知世事,我生怕他唐突佳人,便如此教导于他,有何不可?况且,同寝之后珠胎暗结,本就是世间常理,不算骗他。”

    所以说为啥是他生孩子啊!!!

    你自己在幻境里给我生孩子,现在又说三师兄会生孩子!!!我这是绕不过男性生子这一关了吗?!!

    ……话说回来,生理上有可能实现吗?

    “难道说……你们这些非人生物,的确存在男性产子的现象?”

    舒凫心头一动,慎之又慎地斟酌着道,“仔细一想,因为这问题太过猎奇,我好像从未问过。”

    江雪声:“自然是有的。琼枝玉兔无论雌雄皆可繁殖,其他妖族,两性产子兼而有之。若是神兽,或可直接以灵力赋生。”

    舒凫:“………………”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jpg

    司非是个认死理的鱼木脑袋,又被江雪声灌输了一脑袋奇怪的知识,舒凫便也不再强求,自己一个人在毛毯上躺下,另外取了一条兔毛的递给司非。

    “谢谢师妹。”

    司非弯曲双腿,侧身坐在柔软雪白的毯子上,一头波浪似的乌发披垂,裹住半边纤细人身,发间佩戴的珠玉莹润有光,看上去越发像个人鱼公主了。

    邬尧原本想在鸿鹄毛毯上赖一晚,喜滋滋想象自己拔光了柳如漪这只负心鹅的毛,被江雪声这么一打岔,整条蛇都觉得有些不自在:“罢了,本座也同那鱼小子一起,不占小姑娘便宜……”说着就讪讪地往另一边游。

    然而他刚游出一段,却发现江雪声纹丝不动,照旧气定神闲地盘在舒凫腿边,忍不住勃然怒道:“江昙,你要不要脸!”

    “我如何不要脸?”

    江雪声懒洋洋地抬起头来,语气倒似有几分惊讶,“邬尧,讲话要凭良心,我徒儿都听着呢。”

    邬尧怒气更盛:“你徒儿不光听着,还在你旁边睡着!你倒好,让鱼小子避嫌,自己却厚着脸皮不挪窝?你是在地上生了根不成???”

    舒凫:哦豁,这是在关心我呢。

    她不拘小节惯了,夜里一向和衣而眠,别说一旁只是条白蛇,就算有十几个壮汉也不甚在意。

    若有人动手动脚,她确信自己能在对方伸手之前翻身而起,一剑让那人的狗头和动脉血一起直冲天际。

    机会难得,舒凫伸手在白蛇腰间(虽然她看不出哪里是腰)捏了一把,转过脸向邬尧笑道:“巫妖王不必在意。你看先生这模样,又细又软的,就算是有心……咳,他不光是没心,他也无力啊。”

    “蠢丫头,你懂个屁!你还撩他!”

    邬尧气得要跳脚,随即想起自己现在无脚可跳,只能用尾巴“啪啪”抽打地面,“若是本座如此,你自然不必担心!本座与凌霄城一战伤了元神,稍远一些便不能分神化形。但江昙不一样,不信你在他七寸位置掐一把……”

    嘭。

    舒凫刚听到此处,还没想好要不要动手,便只觉得眼前一花,依稀有一团朦胧的水雾从白蛇身上弥漫开来。

    那水雾如有实质,带着些熟悉的清冽温凉之感,先扩散而后聚拢,在她身前缓缓凝结成一道清隽修长的人形。

    舒凫:“……???”

    不是,还真有这种操作???

    “唉……我本想给她一个惊喜,既被揭穿,也只好早些现身了。”

    那人影果然便是江雪声的模样,与真人一比一大小,一般的仙姿玉骨、眉目如画,就连鬓发长短和睫毛弯曲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他今日穿了一身墨底滚银边的织锦长袍,银簪绾发,衣摆上照例绘有皓白如雪的昙花纹样,与他容色一般无二,愈发衬托得他面如冠玉,端秀皎洁。

    只是遥遥望他一眼,便好似看见夜凉如水,月朗风清。

    白蛇原本盘绕在舒凫身边,如今化为人形,却是个横躺侧卧的姿势,又恰好与她并排。如此一来,这神仙似的人物便正好横在舒凫眼前,与她两两相对,枕着自己一条手臂,挑了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瞧。

    “…………”

    舒凫不由回想起三年前幻境中的景象,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这一次江雪声穿着衣服。

    如果幻境重演一次,她还真不确定自己能否把持得住。

    顺便一提,虽然两人之间尚有一段距离,但从邬尧的角度看去,差不多就是头碰着头、面贴着面,实乃天下第一不堪入目之景象。

    “江昙!”

    巫妖王这条老蛟,向来很有一份身为修仙界前辈的责任感,唯恐舒凫少不经事被人占了便宜,“你给本座起来!你这是畜生……不对,你我本就是妖,但也不可学那畜生行径!那是你徒弟,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舒凫:“……”

    谢谢,有被感动到,甚至有一点想把你送到21世纪打击炼铜。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么一个老白菜帮子的灵魂,实在很对不起巫妖王一片拳拳关爱之心。

    江雪声将手肘抵在毯子上,懒懒支着腮边,不紧不慢地撑起上半身:“她今年已十八岁了,若在凡间,这年纪婚配也是常事,你可不要冤枉了我。至于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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