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安手牵着手走进包房,找到修竹和刘萧那一桌,刚落座,曹团过来拍拍她肩膀,让她去他那一桌。
宴会厅里几十双眼睛齐齐看了过来。
“曹团,你那桌都是领导,我就坐这桌吧。”许静安笑着婉拒。
“欸,黄院长和刘院长点名要你过去,不去不好。”
许静安不得已跟云蔓低声说了声,跟曹团去了另外那桌。
她被安排坐在黄院长身边,这个位置意味着什么,许静安心知肚明。
这桌除许静安、宋清秋和修竹,其余都是剧团的领导。
剧团里那么多老人,不乏资深的角,她一个才来两个月的新人,一旦坐下这个位置,定然会成为一些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许静安刚过来这桌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些人看她的目光变了,带着意味深长那味。
她扫了一眼桌上众人,宋清秋神色不太自然,对面的修竹看着她,温和的眼睛闪了闪,曹团,傅团满脸堆笑,丁导面带微笑,另外两个估计是黄院长带来的,也是直勾勾地打量着她。
曹团语气温和道:“小许,坐吧,黄院长和刘院长看过你的戏,都说你表演得好。”
许静安看了看黄院长和刘院长,浅笑着说:“我表演仍很稚嫩,还需要跟前辈们好好学习。”
黄院长笑得和蔼亲切,推了推眼镜说:“坐吧,以后剧团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发扬光大,戏曲艺术也要靠你们传承下去,小许,以后剧团的事,还请多上上心。”
许静安笑道:“领导,我会认真唱戏的。”
刘副院长站起来,笑呵呵地说:“咱们剧团在国内不算最好的,却也能挤进前三,多亏在座的各位,我和黄院长以茶代酒,聊表感谢。”
一番客套话说完,便开席了。
唱戏的基本不喝酒,席间气氛不浓不淡,大家都吃得斯文,聊的也都是戏里戏外那些事。
许静安专心吃饭,也不攀谈,有人跟她说话,她便礼貌回应一下。
黄院长问她师从何人,许静安只说小时候跟的戏曲老师。
刘副院长倒是喜欢和许静安聊,还跟曹团和傅团开玩笑,让他们保护好剧团的摇钱树。
席间,陶行舟打来电话,说买了明早回明城的航班,如果邱玲有事,可能还要麻烦她。
许静安说:“行舟哥,千万别说麻烦,阿姨是我的恩人,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不忙的时候去看她。”
一个半小时后,席便散了。
许静安不想回去的时候还碰上柳、谢两人,和云蔓磨蹭到大家都走完,最后离开。
“他们今天把你安排到那个位置,是什么意思?”
许静安淡淡回了句:“让我好好唱戏。”
“小满,只怕没那么简单,剧团藏龙卧虎,唱得好的人不少,你毕竟是新人。”
许静安挽上她胳膊,“管他的,咱只专注唱戏,他们要玩我们也奉陪。”
“我怕他们打你主意。”
“不怕。”
云蔓笑。
两人走出醉香楼。
突然,云蔓拉住许静安,说:“看那边……”
许静安顺着云蔓的视线看过去。
宋清秋娇笑着撩起裙摆,坐进黑色奔驰大G的副驾驶,柳青瑶和谢芝兰则钻进车后座。
“是刘副院长的车。”云蔓说。
京剧院的副院长开奔驰大G?看来身家不低。
许静安淡淡地将目光收回,“她那豪车名包,总需要拿东西去换。”
云蔓兴奋地说:“果然和刘副院长有一腿!可柳青瑶和谢芝兰跟过去干吗?不可能是去玩麻将吧?”
……
《西施》排到月底,要先告一段落,许静安依然和修竹搭档,接下来上《锁麟囊》。
排戏的空隙,许静安和修竹坐在一旁休息。
修竹突然说:“剧团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你平常多留个心眼。”
许静安笑得真诚,“谢谢,修竹哥。”
修竹深深地看她一眼,淡笑起身,大步走了。
晚上,许静安谢完幕,秦朗又走上戏台,往她的小竹篮里丢了两条黄澄澄的金条。
许静安吓了一跳,不动声色地将金条放回他手里,嗔了他两眼。
秦朗当时就看愣了。
“秦少,你要是再这样我以后不理你了。”许静安沉着脸,柳眉竖起。
秦朗忙说:“我知道了,安安,你别生气,他们都说头彩对演员很重要,我是真心喜欢和欣赏你。”
许静安正色道:“你要是真喜欢听戏,就是泡在剧场都行,可要是因为我来,这戏我唱的都不开心。”
秦朗摸着鼻子下了戏台。
许静安今晚出来,没看到秦朗的身影,长吁了一口气。
云蔓看向秦朗经常站的地方,问许静安:“秦少今天怎么没等了?”
许静安把金条的事说了,云蔓骂到:“疯了,地主家的傻儿子,这少爷家是干什么的?”
许静安也不知道秦朗家是干什么的。
反正,不差钱就是了。
地主家的傻儿子秦朗被许静安说了几句,怕出现在她面前惹她反感,没等许静安出来就走了。
他坐在车里,打开手机,翻着“寻戏四月”的视频,脸都快戳到手机屏幕上了。
唐漠在微信上问他:【你这段时间忙什么?喊你都不出来。】
秦废废:【家里管得严,让我帮大哥好好打理公司。】
唐漠发了个嘲笑的动图。
秦朗从小就爱玩,逃学是家常便饭,大学是捐的,在他老子秦沛一手创办的云茂上班,是销售部最不起眼的助理。
唐漠一边发着微信,一边问陆执:“郁四到哪了?”
“不在时光就在路上。”
韩博年:“每次都是他最晚到。”
他们几个打了一个多小时的麻将,郁辞才姗姗而来,一落座就抽出一支烟点上,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他今天的会从下午开到晚上,一个人舌战群儒,说服公司那帮老家伙同意追加石墨烯晶体芯片的研发资金。
这个项目已经花了五十亿,至少还要追加三十亿,能不能攻克还是未知数。
保守派怕这些钱打水漂,有点打退堂鼓,偏偏时光股东和高层里,保守派占据绝大多数,他要通过追加方案,至少要说服六成以上的人同意。
最后,老家伙们算是勉强同意了,但放话这是郁辞最后一次机会。
他们的聚会其实有点无聊,什么世面都见过的公子哥,除了毒,啥东西没玩过?
“嗡嗡”一声,郁辞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
一个小时前他发出的微信现在才回。
四月:【晚上有事,不回翡翠湾。】
郁辞“呵”了一声,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许静安在打这几个字的时候,一脸的漫不经心,
他默不作声抽完一支烟,莫名觉得有点烦躁,对身旁的韩博年说:“玩两局?”
“好啊,老规矩,输的脱衣服。”
林子轩担心地看着韩博年说:“大哥,你上次输得只剩内裤,那还是四哥开恩,给你保留了最后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