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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偷聽
雲栖還被吊在那張濕漉漉的網中, 看着愣神的段星閣,他完全不知道這小子不救人在想什麽,一時間有些急, 忍不住罵道:“你想什麽呢?”
觀衆們卻跟段星閣肚子裏的蛔蟲一樣, 段星閣什麽都沒說他們便無比清楚這人到底在想什麽, 彈幕一下子喜聞樂見起來:
“啊啊啊啊這個網, 不要太懂事”
“狠狠代入捆綁play了, 吊起來ooxx,誰懂啊啊啊啊啊!”
“節目組:沒人比我更懂節目效果”
“勒肉永遠的神!!跟不懂勒肉的沒品者告別了!”
“星星:愣住,起立, 我剛剛想幹什麽來着?要不要讓哥哥再吊一會兒”
“哈哈哈哈星星腦海裏瞬間閃過無數黃色廢料, 懂得都懂”
段星閣挨了一句罵後驀然回神, 擡手去給雲栖解那張網。
觀衆們以為他會找到開口處把那根線解開, 雲栖也是這麽想的,故而毫無防備。
未曾想段星閣另辟蹊徑,在雲栖略帶愕然的目光中,将手指直接塞進網線和他的大腿中間,硬生生把那張網給撕開了, 力量大得讓觀衆們目瞪口呆。
還沒等衆人回過神,雲栖便猝不及防地從那個撕開的口子中往下掉。
段星閣見狀,眼疾手快地摟着腰一把将人抱住, 因為方才濺出來的海水, 此刻的雲栖整個人濕漉漉的, 衣服全部黏膩地貼在身上,滑的跟泥鳅一樣。
段星閣為了防止他向下滑, 不得已只能一手摟着腰,又空出一只手向下拖住他。
只是這小子也不知道這些年到底吃了什麽, 一只手的力氣也大的驚人。
可雲栖眼下卻沒空注意這些事,天殺的節目組還特意讓他們穿了單薄衣服,雲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熱的,到了空地後忍無可忍地推了推段星閣的肩膀:“......放我下來。”
段星閣擡眸看着他眨了眨眼,聞言竟然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堂而皇之地捏了一把才将人放下。
雲栖氣結,接觸地面的一瞬間差點因為腰軟跪在地上,好在段星閣扯着他的手腕将他拉了起來,這罪魁禍首還煞有其事地關切道:“哥哥沒事吧?”
雲栖忍無可忍地瞪了他一眼,觀衆們見狀終于回神,面對方才如此勁爆的一幕,彈幕實在是坐不住了:
“我靠剛剛星星單手抱老婆那個體型差,誰懂!!!”
“感覺你星是單手就能把老婆按住的程度”
“這個手撕魚網救老婆......嘶,小臉通黃”
“不是,你小子動作也太利落了!!到底在腦子裏演練過多少次啊!”
“啊啊啊啊被救了接下來是不是就要以身相許了?!”
雲栖修整了片刻後,兩人順着過渡用的浮板走到了最後一個項目前。
看着那個在水中不住旋轉還帶左□□斜搖晃的巨大轉盤,雲栖眼皮一跳,當即頓住了腳步。
他方才站在岸邊時離最後一個項目有點遠,再加上白一鳴他們在第二關就失敗了,所以雲栖完全不知道最後一關竟然是這麽離譜的平衡轉盤。
轉盤兩側還有水槍在不斷地向上面呲水,以至于盤面看起來就滑得不行,一個人上去都夠嗆,兩人一塊的難度簡直是呈幾何倍增長。
段星閣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于是忍不住看向了雲栖,那目光似乎在問要不要放棄。
然而事情一旦開始,雲栖的字典裏就沒有放棄這個說法。
他抿着唇挽了挽袖子,觀察了一會兒道:“我數三二一,你我分開兩側,找準平衡時機再上。”
段星閣勾了勾嘴角,擡手将自己被海水打濕的劉海抹到了上面,露出了光潔而英俊的眉眼:“好。”
“三、二......”雲栖全神貫注地打量着整個轉盤的規律,終于,旋轉了良久的轉盤又回到了平衡的位置,“一,就是現在。”
然而雲栖算準了一切,卻唯獨沒算準這個巨大的圓盤居然不止是機械控制的,他踩上去的一瞬間便感覺到了自己這邊圓盤往下一沉,心下當即便意識到不好,連忙扭頭想讓段星閣也別上來,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這小王八蛋往日雲栖讓他別抱別親的時候時常選擇性失聰,眼下卻聽話得跟條瘋狗一樣,雲栖話音剛落便沖了上來。
段星閣踩在圓盤上的一剎那,雲栖登時便感覺到自己這邊剛沉下去的地方立刻彈了起來,恰在此時,圓盤旁邊的水槍好巧不巧還噴出了一道水柱,直直地澆撒在雲栖腳下。
這圓盤本就滑,此刻又一道水柱澆來,雲栖猝不及防間不負衆望地直接跌了一跤,再加上他渾身上下的衣服已經徹底濕透了,布料牢牢地貼在身上不說,在這種情況下簡直就是打滑的利器。
雲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地沿着圓周向段星閣那邊滑去,段星閣顯然也比他沒好到哪去,他正處于短暫的震驚中,尚未回神,便直接被滑過來的雲栖撞了個滿懷。
手忙腳亂之際,兩人一起跌倒在圓盤上,雲栖直直地摔在段星閣身上,等到他回神準備擡頭時,卻發現自己的臉正埋在對方懷裏。
今天段星閣特意穿了件背心,眼下濕透之後和不穿也沒什麽兩樣。
雲栖意識到自己直直地撞在對方懷裏後,耳根當即紅透了,也不管手旁的東西是什麽,按着就要起身。
也不知道他按到了哪,滑的不行,雲栖起到一半的動作登時半途而廢,再一次摔在了段星閣身上,只不過這一次倒是往上摔了一點,胸口直接壓在了身下人臉上。
方才還在倒吸冷氣的人突然就沒了動靜,與之相對的是,直播間的彈幕瞬間嚎叫作了一片:
“啊啊啊啊啊卧槽一時間不知道該羨慕誰”
“77剛剛在巧克力屋才偷偷摸過老公的腹肌,這下子直接埋臉,我7又幸福了”
“什麽叫偷偷?那明明是光明正大好不好!懂不懂什麽叫家庭地位,你星敢這麽摸老婆嗎!”
“有沒有可能他只是不敢當衆摸,私底下從裏摸到外”
“細說從裏摸到外”
那圓盤也不知道是什麽程序,在兩人體重的作用下非但不停,反而越轉越快,離心力的作用下,二人從靠近圓心的位置逐漸被甩到了邊緣。
雲栖好不容易支起身體,便驀然看到兩人正向着大海滑去。
眼看着他們轉到邊緣就要被甩下去了,千鈞一發之際,段星閣在觀衆們震驚的目光中,竟然單手抓住了圓盤的邊緣,另一只手抓住雲栖的胳膊,只見他小臂青筋暴起,整個人猛地發力,竟然直接将雲栖扔了出去。
雲栖結結實實地砸在終點線上時,整個人都是蒙的,他本人都如此震驚,更不用說旁觀了全程的觀衆們了,此刻的直播間幾乎全是問號:
“啊???這臂力,我靠?”
“77怎麽說有一米八吧,看着瘦但也不是消瘦,而且某些部位的肉也不少,這捏媽單手就能扔出去,是不是有點太不尊重物理了?”
“牛爵爺的棺材板要壓不住了!”
“草,下屆奧運會你星上去扔鐵餅,主打一個全能小狗”
“天吶,星星天天又賣慘又裝可憐的,我差點信了卧槽,我都不敢想他真發起狠77該有多可憐”
觀衆們的關注點非同尋常,雲栖則是一時間不知道該震驚段星閣的大逆不道,還是該震驚這小子的臂力。
待他回過神後,他的腦回路竟然和某些彈幕發生了微妙的重合,說起來這事和眼下的情況似乎絲毫不挨邊,但雲栖還是陡然想起了遺囑的事,并且忍不住設想到以段星閣的臂力,假如那事真的東窗事發,自己的處境到底該有多慘。
圓盤又轉了小半圈,段星閣抓着圓盤邊緣微微用力,整個人便從圓盤上直接跳到了終點。
雲栖驀然回神,只見對方渾身上下全是海水,正順着布料往下滴,他随手抓起背心擦了把臉,随即露出了被海水浸透的腹肌。
雲栖陡然想起剛剛埋上去的觸感,臉一熱移開視線。
段星閣擦完臉後湊上來道:“哥哥,剛剛沒捏疼你吧?”
他不說還好,一說雲栖突然感覺到了大臂那一圈隐隐泛起的疼痛感,但他害怕對方因此愧疚,便搖了搖頭道:“沒有。”
段星閣見狀松了口氣,這才擡眸看向終點的那三顆彩蛋。
二人成了第一組成功完成該項目的玩家,算上這個游戲取得的三顆彩蛋,兩人截至目前一共拿到了七顆彩蛋,從終點下來的時候,獲得了白一鳴飽含羨慕的目光和他毫不吝啬的誇贊。
只是兩人走到起點時,先前信誓旦旦說不可能參加這個項目的魚思危,此刻不知道怎的正被木聽風拽着報名。
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什麽情況,但雲栖暫時沒空考慮這件事。
眼下他和段星閣渾身上下全是水,布料牢牢地貼在身上,裹得人難受不已,眼看着在彩蛋數量上也取得了優勢,兩人決定先回去沖個澡換個衣服。
攝像師聽到他們要回去洗澡,便沒有再跟,惹得觀衆們頓足捶胸扼腕嘆息,恨不得親自穿成攝像師跟他們倆回去。
剛剛在終點的時候雲栖說沒事,段星閣便真以為自己下手沒那麽重,未曾想回到住處進了浴室,雲栖背對着他,手臂上那處手印紅得刺目。
段星閣愣了一下,心底驀然泛起了針紮般的心疼,一時間呼吸都有些困難,愧疚登時彌漫在心頭。
雲栖也沒想到自己的胳膊竟然這麽不經按,回過神後隔着鏡子便看到了身後段星閣愧疚的目光,連忙道:“有點泛紅而已,沒事,過幾天就消了。”
他嘴上雖這麽說,可看着鏡子裏自己,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一時間有些欲言又止。
段星閣見狀還以為他還在生自己的氣,連忙湊上去道:“對不起,哥哥,一時緊張,沒想到下手這麽用力......”
“我沒生你的氣。”雲栖只好解釋道。
段星閣下了水,從後面抱住他,輕輕揉了揉他的胳膊:“很疼吧?”
“不疼。”其實有點疼,但雲栖為了哄他還是搖了搖頭,“好了別揉了,本身不疼,你揉一會兒說不定真疼了。”
段星閣被他唬住,竟然真的停了手,只是虛虛地摟着他,也不敢用力,雲栖隔着鏡子和他對視,總感覺他有什麽話要說,于是便忍不住道:“怎麽了?”
段星閣低頭把下巴放他肩膀上,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雲栖蹙眉,扭頭卡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臉擡起來,語氣不善道:“說話。”
段星閣這下終于猶猶豫豫地開口道:“......我以後會小心的,哥哥別不要我。”
“什麽?”雲栖一愣,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
兩人一時間在浴室大眼瞪小眼,段星閣這才意識到雲栖似乎是真的記不起來了,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失落。
“哥哥之前說過如果我......”段星閣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如果我不聽話,就不要我了。”
雲栖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說過這話,托着段星閣的下巴有些迷茫地和他對視。
段星閣見狀下意識想側頭,雲栖回過神連忙将他的臉又掰了回來,在他的逼問下,段星閣終于猶猶豫豫地說出了實情。
段星閣在雲栖面前總是缺乏安全感,雲栖一直以為是前世的事情導致的,直到今天他才意識到原來事情完全沒有那麽簡單。
雲栖對段星閣其實沒說過什麽重話,這麽多年來可能就說了那一句重話,未曾想被段星閣記到了現在。
當時他被關在二樓時,雲栖每次端着飯來喂他,他吃的時候都無比乖巧,吃完了卻時常以撒嬌的方式作妖道:“哥哥放我出去好不好?”
雲栖垂眸看着手裏的瘦肉粥,語氣卻很平淡:“放你出去可以。”
沒等段星閣高興,他卻又道:“你如果走了,我就不要你了。”
只這一句話,讓段星閣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雲栖說完後宛如沒事人一樣,平淡無比地繼續喂他。
可他實在是太知道怎麽拿捏段星閣了,那一刻段星閣前所未有的決心甚至産生了動搖,恨不得立刻松口讨饒,埋在雲栖的懷裏讓對方不要抛棄他。
他已經沒有媽媽了,如果再失去雲栖,他便真的沒有家了。
可正當段星閣的理智搖搖欲墜時,第四天雲栖卻沒有來。
送飯的人轉而換成了雲皚。
他們兩個從小争到大的人相顧無言,雲皚看了看手铐又看了看段星閣嘴角的血,滿眼都寫着:“你們倆玩得可真大啊。”
她自然不會和雲栖一樣喂他,于是把飯往床頭一放:“你自己想辦法吃吧。”
她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未曾想段星閣沉默了三秒,竟然直接掙脫了手铐,端着飯吃了起來。
雲皚一時間驚呆了:“不是......你能掙脫啊?那你們倆玩得這是哪一出?”
“哥哥想關我就讓他關。”段星閣低頭,說完看似漫不經心道,“他人呢?”
雲皚的神色卻一下子頓住了,段星閣見狀飯也吃不下了,擡眸蹙眉看着她。
“你瞪我我也給你變不出來人啊。”雲皚無語道,“......聽說是那個私生子有動向了,明天他回來你別告訴他是我跟你說的。”
段星閣聞言垂下了眸子,半晌:“......他為了個私生子都能抛棄我。”
雲皚完全不知道昨天雲栖放了什麽狠話,以至于對段星閣莫名其妙的狀态震驚不已:“不是,你終于瘋了?他很明顯是想弄死那個私生子,什麽叫為了他抛棄你啊,你跟個怨夫一樣魔怔什麽呢?”
段星閣臉色在黑暗中相當不好看,聞言垂眸不說話。
直到第二天雲栖回來後,段星閣才知道那所謂的消息只是聞風林放出來的一個幌子,當時的雲栖還沒有現在的定力,信以為真後差點被人謀害在半路,好在随機應變能力強,才得以全身而退。
可他回來後在段星閣面前還是什麽都不說,一副平靜地樣子繼續給段星閣喂飯,如果不是段星閣偶然看到他小臂上的傷,借此逼問他,他還打算這麽粉飾太平下去。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段星閣驀然意識到,或許和被雲栖抛棄比起來,當個無能到連心上人身陷危險都不知道的蠢狗才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最終他忍着心頭滴血的痛處選擇了離開,可在此之後的很多年裏,雲栖那句“我不要你了”成為了他無數次午夜夢回中揮之不去的夢魇。
聽完段星閣的陳述,雲栖一時間有些說不出的錯愕。
他自己都快忘了那句明顯是氣話的話語,沒想到段星閣能耿耿于懷記這麽久。
回過神後的他更是一時間語塞,看着面前毫無安全感,小心翼翼想要讨好他的人,心下一時間軟的不成樣子。
空氣內安靜了片刻後,雲栖嘆了口氣親了親面前人英俊的臉龐。
“對不起。”在段星閣的記憶中,雲栖的字典裏似乎從未有過這幾個字,以至于他聽到這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那是我情急之下說出的氣話......沒想到你竟然當真了。”
雲栖這個名字和氣話二字就更不可能聯系起來了,段星閣聞言更震驚了。
“那只是我怕你真的走了,所以才說出來吓你的。”雲栖見他還是一副沒回過神的樣子,便勾着他的脖子往下拉了點,這次擡頭輕輕吻了吻他的嘴角,“沒想到你會記到現在,對不起......哥哥不會不要你的。”
這個吻和雲栖的語氣溫柔得讓段星閣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他硬是掐了自己一把後才意識到這真的是現實,回過神膽子越發大了起來:“那哥哥還生我氣嗎......因為那件事。”
像是多年未敢直視的暗瘡終于暴露在了陽光下,段星閣緊張得嗓子發緊,雲栖聞言沉默了三秒道:“氣着呢,什麽時候消氣就看你怎麽哄了。”
“這樣啊。”段星閣一愣,随即眉開眼笑地湊上前摟住了他的腰,“那看來我得好好努力,才能讓哥哥消氣了。”
說着湊上來就要索吻,雲栖原本不想搭理他,可還是沒捱住他的撒嬌,最終微微側頭,任由他親了上來。
一吻畢,段星閣卻又想起了一件事:“既然哥哥剛剛不是生我的氣,那方才是在想什麽呢?”
雲栖被他親得有點暈乎,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問的是什麽,看着鏡子中自己的肩膀,實在不好意思把方才心裏想的話說出口。
可耐不住段星閣一直撒嬌,雲栖沉默了一會兒只得道:“我只是在想......某個小混蛋平常手勁都這麽大,到時候要不還是把你拷起來吧,省得把我胳膊按碎了。”
雲栖鮮少提這種事,段星閣聞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回過神後竟然當場紅了臉,半晌支支吾吾道:“......我會很溫柔的。”
雲栖略帶調侃地看着他,語氣間終于有了點年長者的游刃有餘:“是嗎?那到時候要是把我弄疼了怎麽辦?”
段星閣聞言連耳根都紅了:“......要是真弄疼了,哥哥就把我鎖起來吧。”
雲栖看見他這幅純情卻又迫不及待的樣子就想笑,只是兩人誰也沒想到,原本只是調侃的話最終竟然真的應驗了。
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曾經拷在段星閣手腕上的手铐,這一次卻拷在了雲栖的手腕上。
兩人洗完澡換好衣服,走到一樓時雲栖腳步驀然一頓。
段星閣見狀緊張道:“怎麽了?”
雲栖猶豫了三秒:“......身上有點癢。”
段星閣道:“不是剛洗完澡,哪裏癢?”
雲栖有點難以啓齒道:“大腿。”
原本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段星閣第一反應卻是海水中有什麽東西,亦或是海島上太潮了出濕疹,硬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拉着雲栖便進了就近的洗手間。
由于這棟城堡中每個房間都配有獨立衛浴,所以一樓的洗手間基本上沒什麽人用,段星閣想讓他直接靠在洗手池旁把褲子脫下來檢查一下,但雲栖臉上還是挂不住,執意要去隔間。
進了隔間後,段星閣反手把門鎖上:“這下能讓我檢查了吧?別害羞,要是濕疹得趕緊回去抹藥,耽誤不得。”
他端的是一副嚴肅且關切的樣子,雲栖沒法,只能咬着牙脫下褲子,轉身靠着門上,一時間羞恥得腦袋發燙,段星閣半蹲下湊近後,看了半晌卻沒出聲。
那副嚴肅的樣子讓雲栖幾乎以為自己得了絕症,忍着羞意道:“怎麽了?”
段星閣沉默了三秒終于道:“......好像是被蚊子咬了。”
雲栖氣結,這才意識到這小子蹲着半天不願意起來是在占自己便宜,于是不輕不重地踢了他一腳讓他爬起來,段星閣磨磨蹭蹭不願意起來。
這隔間雖然不小,但架不住一下子塞了兩個成年男子,一時間雲栖連褲子都提不上,正當他打算開口讓段星閣趕緊起來時,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那一刻雲栖就跟偷情被人撞破了一樣,心跳立刻飚升,想也沒想擡手便把準備站起來的段星閣按了下去。
下一秒,門外響起的熟悉聲音讓雲栖越發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叔叔好。”
——是明皎在跟什麽人打電話。
雲栖瞳孔驟縮,此刻段星閣半蹲在地上,呼吸全部撲撒在他那處被蚊蟲叮咬過的地方,一時間鑽心的癢,雲栖卻害怕發出動靜,一動也不敢動。
明皎的語氣柔柔軟軟的,他小聲道:“我知道了......謝謝叔叔,希望爸爸一切都好。可是我還是不太敢......雖然劉師傅說他已經準備好了。”
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明皎才“勉強”答應道:“好吧......我其實也很想和哥哥好好談一談,可他不知道為什麽......從始至終不喜歡我。”
雲栖反應了三秒才意識到他口中的“哥哥”指的是誰。
“明明我才是哥哥的親弟弟。”明皎委屈又可憐道,“可他卻總是喜歡那個人......所以這也不能怪我,你說是吧叔叔?”
段星閣原本就對明皎和雲栖的血緣關系耿耿于懷,聞言青筋暴起,立刻就要站起來,雲栖手上立刻用力卻險些沒按住,情急之下,他只得一邊加深了手上的力度,一邊用腿死死地按着他。
光潔豐腴的腿側全部壓在臉上,牢牢地封住了段星閣可能說話的嘴,順便連呼吸一塊封住了,剛剛洗完澡的清香混雜着微妙的熱意撲面而來,段星閣渾身一僵,果然不再動了。
可雲栖的日子也不好過,被蚊子叮咬過的地方好巧不巧地壓在段星閣嘴唇上,一時間讓他頭皮發麻,腰都軟了半分,但無可奈何之下,他卻只能死死地咬着下唇忍耐。
電話的另一頭不知道又說了句什麽,明皎正常的語氣突然一頓。
“叔叔,你......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麽。”明皎的語氣一下子猶豫起來,語氣也跟着小了下去,“不是不是,不是我不信任你,叔叔別多想......”
他似乎有些為難,擡眸看了周圍,确定沒有攝像頭後才小聲道:“那些東西我沒敢放在家裏,媽媽不在,我信不過舅舅他們。”
“溪哥不在,我也不敢把那些東西帶在身上,因為節目給我分配了一個新搭檔,他......他好像也有些喜歡哥哥,我不敢讓他知道。”
“對,遺囑和鑒定書......都在船上。”明皎小心翼翼地說着,眼底卻有些冷,“畢竟叔叔教過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對面似乎說了什麽,明皎笑着應了,眼底卻透着冷意,嘴上依舊是那副樣子:“哪裏哪裏,是叔叔教得好......我知道叔叔關心我,叔叔為我和爸爸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財産拿到手之後我肯定不會忘記叔叔的。”
明皎似乎說了什麽讓對面滿意的話,對方又說了幾句後,很快便挂了電話。
然而明皎并未走,雲栖咬着下唇死死地壓抑着聲音,扭頭隔着縫隙往外看,卻見他垂眸看着手機,不知道在跟什麽人發什麽信息。
外面的謝安德似乎已經等不及了,揚聲催促道:“能不能快點?”
明皎立刻道:“不好意思,馬上馬上。”
說着他手下快速撥通了另一個人的電話,待對方接起後小聲道:“喂,老劉。是我......聞堯那個老東西要麽是被我那個好哥哥策反了,要麽就是提前坐不住了,剛剛問了遺囑和鑒定書的位置。”
“我當然說了實話。”明皎垂眸道,“不說實話他怎麽會信。現在船上沒攝像頭吧?那就好......你現在去我屋裏,把那兩份東西拿出來,然後放在廚房......啧,不行,他們因為蟹黃的事已經開始懷疑廚房了,我想想......”
明皎敲着手機思索道:“甲板上之前釣魚的時候,我記得有個寄存東西的地方......你去把東西放到我的那個櫃子裏,鑰匙在我屋枕頭中。”
這一次的交談很迅速,明皎挂了電話,外面的謝安德不耐煩地又說了聲什麽,明皎立刻道:“來啦來啦。”
雲栖全程蹙眉,一直等到他走才勉強展眉,低頭看向段星閣時,卻見對方被自己牢牢地夾在腿中,一時間吓了一跳,連忙松開腿,可段星閣并未在第一時間站起來。
雲栖奇怪之餘害怕明皎并未走遠,也不敢出聲,只得自己打量,視線往下還沒挪幾步,他便陡然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立刻收回了目光。
等到外面徹底沒了動靜後,雲栖才紅着耳根沒好氣地看了段星閣一眼:“出息......趕緊起來。”
段星閣面色不太好地站了起來,顯然還記得剛剛明皎喊雲栖哥哥的事。
他剛一起身,雲栖便迅速提上了褲子,扭頭見他就那麽光明正大地站着,一時間只覺得面上發燙:“你還杵着幹什麽?”
段星閣被他罵的有點委屈:“我等它消下去......”
“消什麽。”雲栖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閃爍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回屋給你處理,趕緊走,以防夜長夢多。”
後面那句正經話段星閣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只聽懂了前面那句的意思,眼神當即就亮了,忙不疊跟着人回了屋。
兩人剛進了屋,雲栖立刻拿起手機給人打電話。
段星閣深知正事比自己重要,眉眼間卻還是有些委屈,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未曾想雲栖打通電話,和對面聊了不到一會兒,突然向段星閣招了招手,随即把止癢藥膏往對方手裏一塞,垂眸就那麽看着他。
段星閣被他看得頭皮一麻,意識到他的意思後更是呼吸發緊,低頭幫他褪下了褲子,任勞任怨地給他抹起了藥膏,企圖以此刻的乖順換一點打完電話後的“表揚”與“獎勵”。
“之前讓你查沒查出來的那些廚師中,是不是有個姓劉的?繼續查查他,看他到底是什麽來歷。”雲栖為了方便段星閣動作,擡腿踩在他的肩頭,蹙眉和電話另一頭的人道,“聞堯出獄後不是一只讓你盯着?不用打草驚蛇,知道他在哪就行。”
“你去找到明皎的舅舅,我懷疑遺囑在他那裏,明晚之前把這些事辦好。”
挂了電話,段星閣頭也不擡道:“明皎不是說他信不過他舅舅嗎?哥哥還讓人去找他,是害怕明皎剛剛說的并非全是真話?”
“嗯,狡兔三窟。他雖然嘴上說着信不過他舅舅,但那個時候突然提到他舅舅,多少有些古怪,更像是他故意想讓聞堯把他舅舅從懷疑對象中摘出去。”雲栖解釋道,“但他後面打的那通電話也不像是作假......總而言之兩手準備,明晚回到游輪上,找機會拖住他,後半夜我們去甲板上瞧瞧。”
雲栖說完,段星閣應了一聲便沒下文了,繼續盡職盡責地給他抹藥膏。
這時雲栖才從正事中回神,發現那一管藥膏幾乎已經被段星閣擠完了,一時間只覺得匪夷所思:“一個小蚊子包而已,你抹這麽多藥膏幹什麽。”
雲栖只感覺那藥膏多到黏黏糊糊的,并攏在一起不舒服,分開又帶着說不出地涼意,恐怕褲子都不好穿了。
他剛想再說什麽,一擡頭卻對上了段星閣的目光,突然頭皮一麻,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你想幹什麽?”
“哥哥為了親弟弟的事忙前忙後,卻忘了你剛剛明明說好要回屋幫我處理我的事。”他垂眸間話語裏還透着些許委屈道,“我吃醋了,哥哥哄哄我。”
雲栖和明皎分明是要将對方置于死地的關系,可段星閣卻連這點關系都嫉妒。
換而言之,他恨不得占有雲栖的所有情緒,恨也好愛也罷,他不允許有人分走絲毫,哪怕是在雲栖心中絲毫沒辦法和他相提并論的明皎也不行。
意識到這一點後,雲栖突然間頭皮有些發麻,喉結忍不住上下滑動,半晌才道:“......你別太過分。”
段星閣聞言露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笑容:“怎麽會。”
雲栖被人攥着腰從身後壓下來時,突然明白了段星閣剛剛一言不發為什麽要給自己抹那麽多藥膏。
身後人俯身壓下,呼吸全部噴灑在了他的後頸處,雲栖跪都差點跪不住。
段星閣在他耳邊道:“哥哥別怕。”
他方才的委屈中明顯帶着一絲陰暗的怒意,但那些怒意不是沖着雲栖來的,所以眼下的他依舊十分克制,話語間稱得上溫柔。
可雲栖卻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事發的可能。
雲栖有個和常人不同的地方,有些人做事從來不考慮失敗,下意識回避那些不好甚至最不好的可能性。
而雲栖不同,他做任何事前都會将所有可能在腦海中羅列一遍,而且會着重去考慮最不好的結果,以此做出萬全之策。
這個習慣使得他無數次在絕境中扭轉劣勢,可眼下這種習慣卻讓他忍不住想到了事情暴露後可能的後果。
或許到那時,段星閣就不會有眼下這麽溫柔了,今天對方單手便足以将他拎起來的力氣,更給這個糟糕的後果添了不少細節。
雲栖有些恨自己怎麽這麽了解段星閣,半閉着眼咬着手背不敢出聲,只感覺腦袋全是熱的。
偏偏身後人卻在此刻俯身,聲音發啞道:“無論是床上還是床下,哥哥都只能有我一個弟弟。”
話裏面的偏執和愛意讓人不寒而栗,雲栖做賊的心虛感拉到了極點,平生第一次有了逃避的念頭,于是咬着手背将臉埋在了枕頭中,恨不得自己是個鴕鳥。
可即便他埋的這麽深,卻還是被身後人發現了他咬手背的情況。
那人“啧”了一聲後,強硬地将其從他的唇齒間拉出來,而後牽着他的手一路向下。
雲栖驀然睜大眼睛,顫抖着想要把手抽回來,可他那點力氣在對方面前根本不夠看。
最終雲栖被迫摸到了自己被藥膏弄得一塌糊塗的大腿,那一刻羞恥感混雜着說不出的酥麻順着脊椎一路攀升,使得他大腦轟然一聲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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