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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丁良子
    丁案发生的第七天,事情“水落石出”了:右尚书令祁尚卿对左尚书令丁疏琰不满,派人当街行刺。

    长兴府尹署将“案情”直接上报给了尚书令丁奉,丁奉再报给了皇帝邹颙。

    邹颙大怒,下诏:祁尚卿免官、流放。

    ……

    太子邹嵘在东宫听到丁案“幕后指使”祁尚卿被免官流放的消息后,不多想就知道这是祁尚卿为他扛下了袭刺左尚书令的罪过。薛铭御已经不在了,他不能再少了祁尚卿。他决定进宫去见皇帝,当面劝皇帝收回成命。

    ……

    祁尚卿被免官的第三天。

    长兴宫。池苑。

    湖水面上的石亭里,皇帝邹顒坐着石凳,身后是内常侍张徵。二人的目光停留在亭前湖面的一对白禽身上。两只白禽在湖面悠然地拨水。

    邹顒看着拨水的白禽,心里却悠然不起来。今日来到池苑本想散心,但是丁案始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一位宰相,找人刺杀另一位宰相,这简直是定国开国以来都未有过的奇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简直是朝廷的耻辱!

    张徵注意到了邹颙的情绪,不敢开口多说话,只是静站邹颙身后。邹颙坐多久,他就陪多久。

    主仆二人的视线落在前方,没有注意到一名年轻的宦官走进了亭子里。

    小宦官走到张徵身后,凑近耳语一句。

    张徵听完点点头。小宦官转身又出了石亭。

    张徵往前两三步,凑近邹顒轻语:“陛下,太子殿下已经进了宫门,求见陛下。”

    邹顒没有转身:“他来做什么……让他过来吧。”

    “是。”

    ……

    两刻后。

    “陛下。”太子邹嵘走进石亭,行礼问候。

    内常侍张徵自觉地站到亭外的浮廊,以免扰到皇帝父子二人。

    “今日过来因为什么事情?”邹颙开口问道。

    “父亲,儿听说,刺杀左尚书令的幕后指使,是……是右尚书令?”

    邹颙一听就来了气:“宰相找人行刺宰相,简直闻所未闻!”

    邹嵘见状,知道今天的劝说不是件讨好的差事。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往下说。

    “也许右尚书令是出于愤懑……因为左尚书令一直反对他收回故土的主张……”

    “事情已经发生了,什么原因也不重要了……”邹颙不等他说完。

    “父亲,儿以为,右尚书令也是情有可原……”

    邹颙抬起头:“你想说什么?!”

    “儿想说的是,右尚书令一心为了朝廷,纵有此举,也是谋国心切……”

    “你今天过来是做什么来了??是给祁尚卿说情来了??”邹颙再次打断了邹嵘。他在邹嵘说出第二句的时候就猜到了,太子今天是给自己东宫当年的近侍说情来了。

    邹嵘必须把话讲完,继续说道:“再者,退一步讲,那日凶手也没怎么伤到丁疏琰……”

    “我是气这个吗?!我是气,堂堂京师,竟有人敢当街行刺宰相!幕后的指使还是另一位宰相!这简直是我定国的耻辱!!”

    邹嵘坚持要为祁尚卿说情:“陛下,丁疏琰只是破了点皮肉,就要将祁尚卿免官、流放,是不是惩罚太过了?”

    “你什么意思?!”邹颙从石凳上起身:“我刚才说的话,你一个字也没有听明白吗?!”

    “儿听明白了。”

    “你听明白了??那你是有意反对了??那你说该怎么处置祁尚卿??”

    “儿以为,将其降为一部尚书就足够了。”

    “祁尚卿胆敢谋害国辅,岂是降职就能抵过的?!”邹颙一听脸色就变了:“我看你还是没有弄明白。此事你不用再说了,没什么可商量的!”

    邹颙强硬的态度让邹嵘也有些上头了,回嘴道:“父亲,这次就当是给丁疏琰一个警醒!此人狂悖,误国误君,本应惩责!”

    “你在说什么?!你是糊涂了吗?!”

    “父亲,儿没有糊涂。儿恳请父亲收回流放祁尚卿的成命。”

    “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袒护祁尚卿??”邹颙很不解:“就因为他曾是你东宫的近侍?!就因为他跟你一样,成天吵着闹着要开战??遇到这种事,别人避都来不及,你怎么还一个劲地掺和?!”

    “那父亲又为什么一定要袒护丁疏琰??就因为他是您的妾兄吗?!”邹嵘想到这些年丁疏琰的跋扈作为,气也上来了。

    邹颙勃然大怒,一脚踹倒旁边的石凳:“疯了!疯了!我看你是真疯了!为了祁尚卿,你要反你的老子了!!”

    “臣只求陛下收回成命!”邹嵘气血上头,也毫不退让。

    父子二人的架势吓坏了亭外的张徵。他在邹颙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着邹颙了,几十年了,第一次见邹颙发这么大的火。

    眼见父子二人收不了场,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冲进亭子,将邹嵘搂劝出亭外:“殿下,别再惹陛下生气了,咱走吧!”

    ……

    张徵一路劝着邹嵘往宫外走。二人离开石亭不久,贵妃丁良子到了。

    她带着几个婢女在池苑散步,经过时,看见了亭子里的皇帝。

    “陛下,您……您这是怎么了?”丁良子走进亭子就看见了皇帝脸上未褪的盛怒。

    “孽障!!真是孽障!!”邹颙嘴里骂道。

    “陛下说的是谁?”

    邹颙正好找到了人倒苦水:“我怎么就把这个孽障立成了太子!?”

    丁良子一听就明白了,太子惹皇帝生气了。

    “太子做了什么?让陛下如此生气?”她问。

    “祁尚卿派人刺杀丁疏琰,我要把他免官流放。这孽障竟然想保下祁尚卿,跑来阻止我流放祁尚卿。真的是疯了!!”

    丁良子听明白了。太子因为祁尚卿触怒了皇帝。她在心里暗喜的同时嘴上说道:“陛下,就别生气了,再气就要气坏身子了。”再转头吩咐候于亭外的婢女:“赶紧取些酒果来,我陪陛下解解气。”

    ……

    是夜。

    一个皇宫里出来的人上了左尚书令丁疏琰的门。

    她带来了贵妃丁良子的亲笔信。

    丁疏琰拆开信,信上只有两行字:太子为祁尚卿说情,触怒了陛下。宜趁此机会劝说陛下召回景王。

    ……

    第二日。

    丁疏琰天亮就坐上马车出门了,直赴皇宫。

    他在宫门前下了马车,向宫门守卫交了符牌,步入宫中,来到内侍省。

    内侍省见是左尚书令要见皇帝,立即派人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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