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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4 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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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4 章(二更)

    “你好意思問自己犯了什麽錯?你自己說, 昨夜宿在了何處?”陸老太太伸手猛地一拍桌子,疾言厲色道。

    清楚事情緣由後,蘇清妤不安的內心定了下來, 她正色道:“回母親, 兒媳昨夜留宿在了蕭郡主的莊園裏。”

    陸老太太冷笑, “還敢撒謊?我派去的人已經看到你從莊園出去。”

    蘇清妤眉頭一皺,她哪裏想得到陸老太太竟然還派人跟蹤了她,腦子裏迅速地阻止言語, 面不改色道:“既然母親已經派人跟着兒媳, 兒媳去了哪裏, 母親不是已經知道了麽?”

    陸老太太被噎了下, 說起這事她更是一肚子氣,她讓張嬷嬷找人跟着蘇清妤, 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不成想張嬷嬷給她找了個沒用的廢物,跟個人都能跟丢, 正因為如此,陸老太太才不知曉她從莊園裏出來後去了何處。

    蘇清妤觀察陸老太太的神色,見她臉上似有難色, 猜測她可能不知曉自己後面的行蹤, 于是改口道:“兒媳離開莊園後,便去了定西侯夫人的府邸。”

    “還敢狡辯, 方才你說你留宿在了莊園, 随後又改口說是定西侯府, 你真當我颟顸糊塗了。”陸老太太勃然大怒, “再不從實招來,別怪我家法伺候。”

    蘇清妤問言目光不由掠向桌上那塊家法板, 心中一凜,她見過張嬷嬷用這塊板子打丫鬟的場景,當時那丫鬟哭天叫地的慘烈模樣,蘇清妤記憶猶新。

    這塊板子是用來打下人的,陸老太太卻想用在她身上,很明顯是想羞辱她了。

    “兒媳并未說自己留宿在了定西侯府。”蘇清妤仍舊十分淡定,“兒媳去定西侯府看望了定西侯夫人,緊接着又回到了莊園。”

    陸老太太聽了她的狡辯,氣惱不已,“你這敗壞門風的賤婦,我看不動家法你是不肯說實話了。”陸老太太看了眼張嬷嬷,“嬷嬷,動手。”

    蘇清妤見陸老太太如此拂她顏面,當即不再客氣:“母親,你說話得講證據,兒媳什麽都不曾做,你憑什麽說兒媳敗壞門風?”

    蘇清妤态度越是剛硬,陸老太太愈是生氣,“賤婦還敢跟我嘴硬。”她不滿地看着張嬷嬷,“還不快動手!”

    蘇清妤畢竟是主子,張嬷嬷猶豫着不敢去拿家法板。

    陸老太太見張嬷嬷有退卻之意,當即火冒三丈,直接拿起家法板,狠狠往蘇清妤身上打去,一邊斥道:“說,你與哪個姘頭私會去了?”

    蘇清妤身體疼得一顫,沒想到陸老太太當真打了她,緊接着又聽聞什麽姘頭私會,當即氣得渾身顫抖,面色慘白,“母親,您莫要冤枉人!”

    “我冤枉你?還敢抵賴!”陸老太太發了狠,“今天我定要打死你這賤婦!”說着揚起板子又要往蘇清妤身上打去,但這次卻沒能得逞。

    蘇清妤的手緊緊抓着那塊板子,她力氣雖然不大,但和陸老太太一比,綽綽有餘了。

    蘇清妤冷着臉,定定地看着她:“母親,您別太過分了,一口一個賤婦地侮辱人,這便是您作為長輩的體面?”

    陸老太太哪裏料得到蘇清妤不止敢還嘴,還敢還手了,頓時氣得頭暈目眩,想抽回板子卻抽不得。

    兩人目光對峙了一陣,陸老太太看到她眼裏的神色變了,變得堅毅決絕。

    蘇清妤驀然從她手上抽出板子,丢到地上,而後毫無畏懼地從地上站起身。

    對陸老太太氣憤、不可思議的目光她視若無睹,面色平靜,緩緩行至椅子上坐下。

    “你……你……真是反了天了。”陸老太太氣得耳朵嗡嗡直響,連手腳都禁不住顫抖起來。張嬷嬷見狀連忙扶陸老太太坐下,本想指責蘇清妤幾句,可又覺得她這會兒平靜的模樣莫名地讓人犯怵,便一聲不敢吭。

    蘇清妤的臉色仍舊有些難看,只是目光深邃令人不可捉摸,她一邊撣去衣服上的灰塵,一邊慢悠悠地道:“母親,您一口一個賤婦,又說兒媳找了姘頭,卻沒有一點依據,這般潑辣,還空口白舌地誣賴兒媳,讓底下人看了笑話,這才是辱沒陸家的聲譽,玷污了陸家的家風。”

    她用着最清淡的語氣說出了讓陸老太太差點氣暈過去的話。

    不等陸老太太開口說話,蘇清妤又開了口:

    “還有,兒媳我是沒有找姘頭,反倒是你家那位人稱為端方君子的兒子找了,她名叫鄭蓁,乃是紅苑裏的一位姑娘,你兒子瞞着我,一直與她來往,在我娘家出事的時候,他還忙着去和他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呢。母親,你說我是賤婦,那你兒子又是什麽呢?衣冠禽獸?”

    蘇清妤說着忽然掩唇嗬嗬笑了起來,好像自己說了句很好笑的話一樣。

    張嬷嬷看着蘇清妤笑盈盈的模樣,只覺得她瘋魔中邪了,心中有些害怕。

    陸老太太倒不覺得她有什麽可怕,只是覺得她十分可恨,她簡直快要被她氣瘋了,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罵:“你胡說八道!我兒子是什麽性情我還不知曉,他端正守禮,斷不可能在外頭做那些不三不四的事,你自己恬不知恥,還想拖我兒子下水,真是蛇蠍心腸!”

    被陸老太太指着鼻子罵,蘇清妤一點也不惱,反而覺得十分可笑,她放下手,悠悠道:“母親實在不信的話,不如派人去打聽打聽?看兒媳有沒有說謊?”

    陸老太太原本還不信,可見蘇清妤說得如此肯定,便有些不确定起來,說話的口氣也有些虛了,“我兒子是何種人,我內心一清二楚,無需去打聽也知是假的。”陸老太太說着趕忙轉移話題,“你這般污蔑你的夫君,可謂不貞不賢,侮辱陸家門楣,陸家留不得你了了,我要給我兒寫信,讓他休了你這毒婦。”說到這裏,陸老太太又恢複了神氣,只因覺得自己拿出了讓蘇清妤害怕的殺手锏。

    好麽,她從賤婦變成毒婦了,她如今若不做這毒婦倒是對不起陸老太太這番話了。

    蘇清妤臉上并沒有露出陸老太太所希望的畏懼模樣,甚至還挂上了微笑。

    “母親,我是想與夫君好好過日子,但您若執意要叫夫君休了我,我也無可奈何。”說着,她似怨似無奈一般嘆了口氣。

    陸老太太正感到有些得意,卻又聽她接道:

    “不過,母親你也知道定西侯夫人拿我當親生女兒看待的,她對我很好,舍不得我受苦受難……”

    陸老太太問言頓時得意不下去了,聽出蘇清妤的言語有威脅她的意思,心中愀然不悅,“你以為我真怕定西侯夫人?”

    蘇清妤輕笑出聲,“怎麽會?母親這麽厲害一個人,定然是不怕定西侯夫人的。”

    陸老太太哪聽不懂她的陰陽怪氣,“你究竟想說什麽?”她心中到底還有幾分忌憚。

    “您知道傅清玄,傅首相麽?”蘇清妤突然幽幽地道了句。

    陸老太太當然知曉傅清玄,只是不知曉她為何要提起這人。

    在陸老太太疑惑的目光中,蘇清妤微微一笑,好心替她釋疑,“有一件事母親可能不知曉,定西侯夫人算得上是傅首相的師母,逢年過節,傅首相都會派人送些禮物去定西侯府,以表敬意。”

    陸老太太有些驚訝,她倒不知曉定西侯夫人與傅清玄有這麽一層關系,“你到底想說什麽?”陸老太太心有不安。

    蘇清妤目光定定地看着陸老太太,雖然唇邊挂着笑意,但眼裏卻有着讓人不由自主犯怵的寒意,她聲音溫柔地緩慢地:

    “母親,你可以讓夫君休了我,但我可能會将這怨氣撒在夫君的頭上,到時嘛,兒媳可能會與定西侯夫人抱怨幾句,定西侯夫人再去找傅首相……”蘇清妤故意頓了下,而後黛眉一蹙,做出一副悲傷難過的模樣,“夫君他啊,可能就再也回不了京城了。”

    “你……你……”陸老太太不可思議地望着蘇清妤,仿佛看到了一個披着羊皮的惡鬼,心中驚懼不已,“你……你這個毒婦,你敢!”

    蘇清妤臉上有着無辜之色,“母親,我是毒婦啊,有什麽不敢的?”

    陸老太太被她的模樣唬到,徹底偃旗息t鼓,她瞪着蘇清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色變得蒼白,如同死人。

    蘇清妤也不想把她吓出病來,于是心平氣和地與她道:“母親若不想事情變得這麽糟糕,從今往後,我們二人便井水不犯河水,如若不然,兒媳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沖動的事情來。”蘇清妤站起身,一臉善意地提醒:“母親,你要為自己的親生兒子,陸家唯一的香火着想啊。”

    ‘唯一’二字的語調蘇清妤故意拔高了下,而後唇角浮起一意味不明的笑,緊接着便徑自轉身離去了。

    陸老太太咬牙切齒地看着蘇清妤的背影,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剝一般。

    蘇清妤一出院門,等候在那裏的元冬立刻迎了上去。見她面色蒼白,她內心擔憂,“小姐,您沒事吧?”

    方才她被張嬷嬷攔在院門口,她便知曉陸老太太肯定要為難她家小姐。

    蘇清妤看到元冬,只覺得緊繃的神經一松,又恢複了往常姿态,她方才有意模仿傅清玄的姿态,雖不知道模仿得像不像,但她好像真把陸老太太拿捏住了。

    蘇清妤扶住元冬的手臂,“沒事。”在屋中她一直強裝淡定從容,這會兒一放松,只覺得雙腿發軟,渾身無力,被板子打到的那處位置也火辣辣地疼起來。

    元冬連忙攙扶住她,“小姐,我先扶您回院裏。”

    蘇清妤點點頭,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元冬扶着蘇清妤坐下,卻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口,惹得蘇清妤痛哼了下,這才知道陸老太太對她動了家法。

    元冬找來了藥,等蘇清妤褪下衣服,看到上面的傷痕,她不禁紅了眼眶,氣憤道:“老太太實在太過分了,再怎麽着也不應該打您啊。”

    蘇清妤伏在枕上,由得元冬幫她抹藥,她這會兒渾身都疼,尤其是雙腿,經過先前的一番撕扯,這會兒好似散架一般疼。

    聽到元冬的話,她唇邊浮起抹淡淡的微笑,“沒關系,以後她再也不敢打我了。”

    元冬抹藥的手一頓,有些不解,“小姐,這是為何?”

    蘇清妤搖了搖頭,“你只要知道這點即可。”

    元冬還想說點什麽,但見她似乎很疲倦,便住了口。

    擦完了藥,蘇清妤躺在床上小憩了片刻,忽然想起來自己給陸文旻寫的信還不曾送出去,一看窗外的天色,已經是傍晚時分。

    現在讓元冬送出去也已然來不及,只能等到明日了,與元冬說了此事,讓她明日将信送到驿站去,交給驿使。驿站并不為百姓傳遞家書,但吳峰給了她蓋有官府印章的信封,驿站會接收,這應該不算以公謀私,說白了,她這封信是替傅清玄送的,而她對陸文旻其實也一點不關心,只要他別出事,別耽誤到她即可。

    一想到傅清玄,蘇清妤剛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躁動起來,心頭有股郁氣揮散不去。

    蘇清妤嘆了口氣,暗忖,那人大概是上天派來針對她的克星吧?不然怎麽一遇見他,她就沒有安生的日子?

    今日他所說的那些話以及神情在蘇清妤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閃過,越想越來氣,她手禁不住捏緊成拳,恨恨地錘了下床。

    他不待見她,以後她也不待見他,見到他,她就無視他,真當他是什麽神仙下凡讓人念念不忘,小肚雞腸,莫名其妙的臭男人。蘇清妤一邊在心底罵一邊緊緊抓着被子,仿佛将它當做了傅清玄,恨恨地擰着。

    元冬将藥放好後回來,看到自家小姐咬牙切齒,手裏掐着被子,好像與那被子有什麽深仇大怨似的,不由暗暗吃驚。

    蘇清妤瞥見元冬臉上的吃驚,不禁有些尴尬,急忙松開了手,假裝沒事人一樣,卻在心裏又罵了傅清玄一句混蛋。

    * * *

    次日,蘇清妤梳洗用了早膳後,就讓元冬出去送信了,自己則留在了陸府,緩了一天,她的雙腿竟比昨日更加酸痛了,她懷疑自己扯到了筋骨,偏偏那地方不方便,她無法請大夫給她看一看。

    因為這事,蘇清妤氣得把柳瑟之前讓吳峰送來的畫冊和話本拿了出來,丢進炭爐裏,點了一把火将它們燒成了灰燼,反正傅清玄也不要她學那勞什子伺候人的東西了。

    因為燒得有些急,蘇清妤不小心燙到了手,手背起了幾個水泡,火辣辣地疼,不禁感慨自己當真是倒黴透頂。

    元冬去了大概一個多時辰便回來了。

    “信送到了麽?”蘇清妤彼時正坐在榻上算賬。

    “已經送到了。”元冬道。

    蘇清妤點頭,繼續算賬。她的身上如今還有一千多兩銀子,一些珍貴的珠寶首飾已經被她拿去典當了,她的嫁妝在陸老太太那裏拿不回來,她母親那邊需要用銀子,她平日裏添置東西,給丫鬟轎夫發月俸等都需要用銀。這銀子只進不出,她就只能坐吃山空了。

    蘇清妤想起來以前嫁過來的時候,她娘家給她陪嫁了幾間鋪子,因為陸文旻不喜歡她做生意,她就把那幾間鋪子交給她母親來打理,她母親每個月都會将鋪子掙得的錢送來給她,不止如此,她母親也會拿出自己的錢來給她置辦衣服首飾等,所以她從來沒為銀子煩惱過,也沒想過要回自己的嫁妝,娘家出事後,那幾間鋪子全部都被官府查封了,成了官家之物。

    蘇清妤嘆了口氣,惱自己沒有一丁點防患未然的意識,只知當自己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陸夫人。

    “小姐,你怎麽又嘆起氣來了?”元冬關心道。

    蘇清妤苦笑一聲,“沒什麽。”她打算等腿好一些,就去臨猗坊一趟,給她母親送一點銀子。

    想到銀子的事,就免不了又想起她那嫁妝,她必須想個辦法将那嫁妝要回來,那嫁妝箱裏還有幾張地契,那些地已經歸到她的名下,所以未被官府查封,若能将嫁妝要回來,她就無需再愁銀子的事了。

    轉眼便過了幾日,這幾日蘇清妤在陸府過得很平靜,陸老太太并沒有再故意刁難她,應當是對她有了忌憚,不過,她心底應當更恨她了,就怕她明的不敢來,暗裏使壞。

    蘇清妤讓元冬帶着底下的小丫鬟在自己的院裏收拾出一間小廚房,打算以後就不去大廚房拿吃食了,至于為何要這樣,原因無他,她有些擔心陸老太太對她懷恨在心,暗暗在她的吃食裏下點老鼠藥砒霜什麽的。

    只是這樣一來,她又要花費不少銀子,一想到這個,她就恨不得想領着元冬等人拿把斧子沖去将倉庫的門給砸了,但終歸只是一想罷了,這裏是陸家,陸老太太是真正的當家主母,硬碰硬是行不懂的,得慢慢籌劃。

    蘇清妤用了早膳後,打算去看望她的母親,便讓元冬備了轎子,随後帶着她徑望臨猗坊而去。讓她料想不到的是,在街上她偶遇了一人,趙慧,國子監司業的夫人,也是她年少時的閨友。

    當時兩人的轎子擦身而過時,兩人同時掀開窗帷,恰好對視了一眼,眼裏都有些許驚訝之色。

    再之後,兩人便面對面地坐在茶樓二層靠窗的雅座上。時隔幾年未見,到底有些生疏,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便端起桌上的茶淺呷一口,以此緩解尴尬。

    蘇清妤年少時與趙慧是無話不說的閨友,離開書院後,兩人漸漸生疏了,後來兩人都出了閣,就徹底不再來往了。

    趙慧生得風流窈窕,腰細身長,是個美人胚子,她喜歡俊俏兒郎,在書院裏時,她常常害羞地與她提起将來要嫁給一個才貌雙全的夫君,然而事與願違,她的夫君才華是有,但容貌生得甚是醜陋。

    聽聞他們夫妻二人并不和睦,她的夫君已經連着納了兩位妾室,而且還在外頭拈花惹草,趙慧也不吵不鬧,由得她夫君亂來。

    蘇清妤對她的生活不大關心,她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這也是她約她到茶樓敘舊的原因。

    當年她送傅清玄香囊的事,她只告訴了趙慧和她另一閨友張蘭蘭,結果卻被很多人知曉,還傳出了一些對她影響甚大的不實言論,到底是誰透露的此事?她至今仍舊有些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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