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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掉馬
◎好戲輪番上演◎
陸霁塵話音一落, 胳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
擡頭，剛好和歲櫻那雙怒瞪瞪的眼神對上，還沒來及回味自己剛剛那句話, 沈确的聲音就再度傳來——
“那是因為你見過的女人太少了。”
歲櫻表情一呆, 下一秒，“噗嗤”一聲笑從她緊抿的唇角掙出來。
她笑了，陸霁塵心裏卻湧出了幾分難言的郁悶。
想不通，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 電話那頭的人怎麽還是反應不過來。
說實話, 陸霁塵是真的希望沈确能自己察覺到異常，這會比他自己坦白要輕松許多。
偏偏事與願違，所以他在這個好友的心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一個形象，竟然讓他生出這麽深的信任。
偏偏這份信任感越重, 陸霁塵心裏的愧疚就越深。
陸霁塵深吐一口郁氣，接住沈确剛剛那句話：“和你比，的确是有點少。”
“所以呢, ”沈确問：“韶峰他老婆說的是不是真的？”
陸霁塵擡頭, 面對歲櫻的擺手, 陸霁塵短暫兩秒的停頓後，依然說：“是。”
這一聲「是」帶來的沖擊力遠比他誇歲櫻好看那句話要強有力得多。
直接把沈确聽懵了，只覺得大腦短路住，甚至都回想不起來自己剛剛問了他什麽。
“是？”沈确都結巴了：“是、是什麽意思？”
雖然現在不能把全部事實跟他說, 但陸霁塵還是覺得要給他一點心理準備，他握住歲櫻晃在他手腕上的手。
“你不是問我是不是牽人家女孩子的手過馬路的嗎？”
隔着手機，陸霁塵看不見沈确一秒瞪圓的雙眼, 但是聽見話筒那邊傳來的鳴笛聲。
突然想起他在路上, 陸霁塵皺了皺眉：“你好好開車, 這事下次見面了再說。”
“等等——”沈确喊住他的同時把車打了雙閃停在了路邊。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好奇和激動。
“誰啊，我認不認識？”
這個問題若是答了，那這通電話就挂不了了。
但若是一點都不說，估計這家夥能追到他家去。
短暫猶豫後，陸霁塵說：“認識。”
沈确再一次震驚住，他竟然認識？
胸腔裏的好奇都要沖到天靈蓋了，沈确問：“誰，叫什麽名字？”
他能想到的人實在有限，因為他和陸霁塵共同認識的異性僅限高中同學，太多年沒見，別說長相，就連名字他都記不得幾個。
偏偏電話那頭的人吊足了他胃口，還說：“下次帶你見見。”
沈确咬了咬牙：“見不見的不重要，你先跟我說叫什麽。”
他一邊問，大腦一邊快速運轉，而後突然想起一個人：“隔壁班的班長？”
陸霁塵愣了一下：“什麽隔壁班班長？”
上學的時候，喜歡陸霁塵的小姑娘烏泱泱的，但是能讓沈确記住的卻也寥寥無幾，印象最深的就數隔壁班的班長。
“就那個一放學就等你一塊走的，叫什麽王什麽嫣的。”
王什麽嫣？
小龍女嗎？
歲櫻一把抽回被陸霁塵握在手裏的手。
陸霁塵擡頭看她，偏偏開了免提的話筒裏，還在不厭其煩的追問。
“是不是？”
人都被他惹生氣了，陸霁塵哪還有心思跟他讨論是與不是，“行了，我還有事，下次說。”
說完，他都不給沈确反應的時間就挂了電話。
歲櫻小眼神瞥他臉上：“挂了幹嘛，我還想多聽幾個名字呢~”
語氣酸的沒邊兒了。
雖說陸霁塵哄人的招數有限，但今晚他知道方法。
“不是說想回去住的嗎？等會兒帶你回去？”
但是沈确還沒來，陸霁塵朝她身前的小包遞了個眼色：“要不要給沈确打個電話，問問他到哪了？”
歲櫻心裏還憋着股氣呢：“要打你打。”
眼看她就要開門下車，陸霁塵忙拉住她另只手腕：“真不回去？”
服軟的眼神裏又帶着點怨叨叨的驕氣，歲櫻“哼”他一聲：“我去門口等我的大閘蟹！”
陸霁塵的車就停在大門西側的停車位裏，距離不算遠，從後視鏡裏剛好能看見歲櫻等在門口的縮影。
看着她抱着胳膊在原地轉圈圈，看着她拿出手機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時間，看着......
一個男生突然湧進了後視鏡，站在了她面前。
對于程子墨的出現，歲櫻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甚至覺得他比自己意料的還要遲。
不過看他跑來的方向，想必是接到電話匆匆趕回來的。
歲櫻知道他想問什麽，所以也沒兜圈子：“ 你朋友說的都是真的。”
一口氣從車裏跑下來，程子墨胸口起伏明顯，不過他說話聲卻很平靜，不僅絲毫看不出情緒，還出奇地笑了聲：“我朋友說什麽了？”
歲櫻被他的反應弄懵了幾秒：“那你這麽直沖沖地跑過來找我幹嘛？”
程子墨嘴角挾着淡淡的笑：“哪次看見你，我不是這樣？”
他今天說話的語氣，還有臉上的表情都和平時很不一樣，吊兒郎當的痞浪沒了，多了幾分......
歲櫻眉心倏地一松，懂了。
“你別跟我煽情啊，我不吃那套。”
車還沒停穩的時候，程子墨就透過車窗玻璃看見了她，下車，一口氣跑過來，再到現在站在她面前，程子墨的眼神就一秒沒從她臉上移開過。準确來說，從一年前看見她的第一眼開始到現在，他的眼裏就只有她，再也盛不下別人。
可是她呢，從來都看不見他。
多可笑。
片刻後，程子墨唇角一勾，含笑輕嘆：“煽不煽情的，好像這個人只要是我，你都不吃。”
說不上心虛，更談不上理虧，可能是他給自己的印象太過吊兒郎當，所以當歲櫻突然聽他用這種自嘲的語氣跟自己說話時，心裏愈加不自在了。
見她不說話，視線也偏向旁邊，程子墨心裏像是被利刃劃了一刀似的。
“是喜歡你的時間太久，讓你對我免疫了嗎？”
一年，好像也不算久。
可是當那個人對自己毫無回應，還能堅持不懈的喜歡一年，又顯得很久。
歲櫻自問自己是做不到他這樣的。
但是她做不到，不代表就會被這種锲而不舍的追求方式感動到。
歲櫻這才把目光重新落到他臉上：“不是免疫，程子墨，是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我不是一個會日久生情的人，我如果喜歡你，你不用追我，我都會和你在一起，但如果我第一眼對你沒感覺，你就是追我十年都不會從我這裏得到結果。”
這不是歲櫻第一次拒絕他，但像剛剛這種話，歲櫻是第一次說。
因為在陸霁塵之前，她對感情也很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什麽樣類型的男人，追她的人那麽多，卻沒有一個能讓她看完一眼還想看第二眼的。
唯獨陸霁塵是例外。
有一段時間，歲櫻也問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只喜歡陸霁塵那張臉，好像是，但又不完全是。
不然就程子墨這種很上乘的長相，她怎麽就沒有過絲毫的動心呢？
程子墨知道自己說再多都是廢話，他笑了笑，釋然的眼底，含着幾分玩世不恭，“你放心，我今天不是來糾纏你的。”
從上次在學校裏看見她和別的男人走在一起，程子墨就一直忍着沒有找她。
找她幹嘛呢，找了也是給自己難堪。
所以這幾天他一直沒來學校，結果人不在學校也能收到有關她的消息。
他以為自己真的能忍住，可當他聽見她在學校和別的男人接吻，他真的忍不了了。
“我就想知道，那人是誰。”
聽電話裏的描述，好像和上次他看見的不是同一個男人，但是很肯定，兩個人都不是他們學校的。程子墨就是想不通，她怎麽就有那麽廣的圈子，一個勁地認識外校的男人。
見她不說話，程子墨表面的心平氣和漸漸壓不住。
“不敢說？”
歲櫻被他不友善的語氣惹出幾分不悅，“是誰，跟你有關系嗎？”
“怎麽沒關系？”程子墨走近他一步：“喜歡了你這麽久，難道我連這點的知情權都不能有？”
歲櫻站在原地，一雙看似乖巧的眼睛全是生人勿近的清冷：“程子墨，你的喜歡從始至終都是你單方面的，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
程子墨目光游離在她臉上，那麽乖巧的一張臉，那麽黑亮的一雙眸，那麽小巧的一雙唇，當初他就是被她這張天真無邪的長相給騙了，以為是個人畜無害的小仙女，結果卻是個吃人心眼皮都不眨的一個小妖精。
偏偏看清了她的本性，還一顆心沉在她身上，怎麽都收不回來。
程子墨笑出一聲自嘲：“我犯賤，行了吧？”
尾音落地，他話鋒卻一轉，滿腔的嫉妒和不甘讓他聲音帶出濃濃的嘲諷。
“都能在學校抱在一起親了，還怕別人知道名字？”
盡管他說的是事實，但歲櫻就是聽不得他那陰陽怪氣的語調。
“跟你說了名字，你又能怎麽樣，難不成你還想去找他算賬？”
“算賬？”程子墨好笑一聲，話也越說越刻薄：“算賬不至于，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阿貓阿狗，讓你這麽上頭。”
“阿貓阿狗？”
一道渾厚有力的男聲插進來。
看見人，程子墨愣了一下：“陸、陸叔？”
陸霁塵凝眉看他，“你剛剛說誰是阿貓阿狗？”
燈光下，他清俊的輪廓泛着冷冷的白。
程子墨下意識吞咽了一下：“我、我說的是，”他手胡亂指了指：“是別人，不是你。”
陸霁塵攆着他的尾音：“哪個別人？”
程子墨覺得自己不該慫，下巴往歲櫻那兒一擡：“她男朋友。”
陸霁塵嘴角微微一揚，語調不緊不慢：“你說我？”
【作者有話說】
陸教授的掉馬是一個連鎖反應，從今天開始，一個一個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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