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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緊
“壞?”
他尾音微揚, 眉宇淡淡皺着,任由自己額頭一滴汗滾至眉梢。
歲櫻心虛得厲害,但又難掩歡喜:“你怎麽跑這來了?”
“這話應該我問你。”他聲音帶着明顯的質問, 但看着她的眼底卻遮不住濃濃的擔心。
歲櫻眼神閃躲開:“我、我就是, 就是出來散散心......”
“想散心哪兒不能去, 非要來這爬山?”
早就料到見面會是這麽一番訓斥, 可歲櫻還是真心實意的覺着委屈,誘紅的小嘴扁成了小鴨子,瞥他一眼, 低聲咕哝:“你又不在, 都沒人提醒我不能來爬山。”
陸霁塵聽得含糊,側耳靠近:“大點聲。”
歲櫻還以為他是故意想看她敢不敢說第二遍,忘了自己的腳腕還被他攥在手裏, 身子往旁邊一轉。
雖說今天沒走多遠的路, 可到底也是爬了二十多米拍了一張以荊條花做背景的自拍。
如今腳腕被她身體反方向帶動拉扯, 一聲濃濃的疼音讓陸霁塵慌忙松了手。
但是随着他起身的同時, 一手攬過歲櫻的後背,一手伸至她兩腿腿彎。
他背過她、抱過她,但從未跟她說過——
“摟我。”
歲櫻怔怔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側臉, 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
“你、你剛剛說什麽?”
其實她聽清了, 聽得可清楚了,可她不想回味, 只想聽他再說一遍。
目光從她櫻紅的唇,落到她挺翹的鼻, 最後看進她那雙比黑瑪瑙還要漂亮的眼睛裏。
陸霁塵喉結一滾, 一字一頓:“我說,摟我。”
歲櫻心裏跳出兩個大大的紅字感嘆號!
天吶, 難以想象這兩個字會從他嘴裏說出來,雖然是命令的語氣,可卻要命的動聽。
歲櫻擡起胳膊虛虛摟上他肩膀,身體從長椅上被抱起的時候,陸霁塵又看向她。
“摟緊。”
他刻意咬重的音節讓歲櫻瞬間接到指令似的,立馬又擡起另只胳膊,掌心剛一壓到他肩膀,她整個人就被懸空地往上托了幾分,吓得歲櫻立馬兩手抱住了他脖子。
一擡眼,對上他那雙在太陽下愈漸琥珀的瞳孔,歲櫻臉一紅。
陸霁塵追着她低垂的眼睫,問:“為什麽關機?”
手機關機原本是她最心虛最不好解釋的一件事,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哪知道,”她眉頭一皺,言之鑿鑿:“昨晚明明充滿電了,結果上午無緣無故開不了機,”她松開一只手往旁邊的桌上指:“不信你自己試!”
見他一雙意味不明的眼睛盯着自己,歲櫻委屈地晃了晃自己的腳:“真的,騙你是小狗!”
陸霁塵凝神望了她片刻,視線慢悠悠收回之際,淡淡出聲:“你也不是第一天當小狗了。”
歲櫻:“......”
邱黎黎拎着兩人的包,一邊跟在陸霁塵身後走着一邊取消網約車,再一擡頭發現是往山上的方向,她忙喊一聲“陸叔,”她反手一指:“大門在那邊。”
兩個女孩子都不是本地人,也都沒來過荊條山,和陸霁塵一樣,都不知道還有另一道出入口。
見他不說話還一直往前走,歲櫻指甲撓在他脖子上:“跟你說話呢。”
一上午的焦慮和心慌都随着懷裏的人平安無事而消失殆盡,他聲音又回到平日裏的淡然沉穩。
“車在北門。”要不是偶遇到一位路人,他還不知道南面還被開了一個門。
歲櫻眸子一轉,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可能性。
“你幾點來的?”
陸霁塵瞥她一眼:“你猜。”
歲櫻聽出他影影綽綽的情緒了,心裏蕩着把秋千,眼睛看天看樹就是不看他。
“你該不會昨晚來這裏拍夜景,一夜未歸吧?”
陸霁塵氣出一聲笑:“我在你眼裏就那麽閑嗎?”
不閑嗎?
不閑幹嘛關注她朋友圈。
歲櫻餘光瞄他一眼:“北門離這邊遠嗎?”
不遠,但也絕對不近。
見他不說話,歲櫻晃了晃被他托在臂彎裏的右腳:“要不我還是在剛剛那兒等你吧,你去把車開來——”
陸霁塵打斷她:“哪那麽多話。”
歲櫻:“......”
這人真是不識好人心,她是心疼他好不好,雖說自己不重,可雙手托舉着她繞到山的另一側是那麽輕而易舉嗎?
歲櫻眼睛垂着,聲音低着:“你體力行不行啊?”
陸霁塵似笑非笑的望了懷裏人一眼,“試試不就知道了?”
歲櫻:“!!”
她嚴重懷疑他說的不是正經話,可是她沒有證據。
為了驗證自己是不是心思太不單純,歲櫻摟緊他脖子,扭過頭把下巴抵在他肩膀。
接到她雙眉微挑的眼神,将剛剛兩人對話聽得一字不漏的邱黎黎朝她豎起大拇指。
歲櫻心窩憋着笑,憋着憋着就要忍不住,她把臉往下一埋。
昨天剛被她雙齒咬住的那一塊,如果用指腹往下壓的話,還能感覺到絲絲縷縷的痛感。
如今被她不知是鼻尖,還是隔着唇的牙齒抵着,陸霁塵眉心微動。
不疼,只是想起了昨天她的唇軟齒硬,和那晚洶湧吻她時,是完全不一樣的觸感。
托舉在懷裏的重量并不沉,但一階又一階地爬高、走遠,還是讓他手臂上的青筋漸漸凸顯。
但他面色鎮定,步子一點也不亂。
歲櫻歪頭看了他好一會兒,“沒想到你體力這麽好。”
這麽一想,歲櫻頓時覺得自己以後也要鍛煉身體,不然到時候幾個姿勢一變,她就軟塌着身子求饒,那豈不是很丢臉?
那可不行。
她還想翻身在上當主人呢!
眼看北門出入口已經近在眼前,邱黎黎往地上一坐:“我不行了,我得、歇、歇一會兒。”
陸霁塵半轉過身看過去一眼:“出門右轉,黑色的車,尾號06。”
到了車邊,他兩臂傾斜,“右腳先落地。”
“哦。”
等到歲櫻左腳落後右腳踩在地上,陸霁塵的手還沒有完全從她後腰拿走:“疼嗎?”
歲櫻短暫遲疑了兩秒:“一點點。”
本來還想等車廂裏的高溫降下去再讓她上車,如今她的“一點點”讓陸霁塵絲毫猶豫都沒有就打來了車門讓她坐進去。
被烈日烤了好幾個小時,車廂裏的悶熱滾燙可想而知。
可為了讓他信服自己的腳還在疼,歲櫻只能強忍着。
眼看她開了空調,陸霁塵又一秒給關了回去。
“你關了幹嘛呀,熱死了。”
車子剛啓動,空調裏吹出的風都是燙的。
陸霁塵沉着眉眼看她:“嫌熱還來爬山?”
又開始秋後算賬了。
歲櫻瞥他一眼,咕哝道:“不都說了嗎?”
“說什麽了?”
“散心啊。”
陸霁塵似笑非笑一聲:“我有問你這個嗎?”
歲櫻一臉茫然地看着他:“那你什麽意思?”
見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後卻不說話,歲櫻眉梢一挑:“該不會一天不見,你就開始想我了吧?”
一天到晚沒個正形,真不知她跟別的異性說話是不是也這麽沒輕沒重。
陸霁塵坐正回去:“上次那個男人,你這幾天有沒有跟人家聯系?”
歲櫻一t時沒反應過來:“哪個男人?”
陸霁塵還以為她在跟自己打太極,冷着聲兒提醒:“咖啡店那個,戴眼鏡的。”
「戴眼鏡」三個字被他咬出了重音,歲櫻“撲哧”一聲笑道:“人家戴眼鏡怎麽啦?”
“別打岔,”陸霁塵又問一遍:“到底有沒有再聯系?”
歲櫻剜了他一眼:“你怎麽比我小叔管的還寬?”
陸霁塵掃了眼她的膝蓋:“這要不管你,你還不飛到天上去?”
歲櫻:“......”
真是一夜不見,脾氣見長。
陸霁塵吐出一口郁氣:“在那邊住的還習慣嗎?”
歲櫻玩着牛仔褲上的小洞洞:“這有什麽習不習慣的,無非是從一張床換到另一張床。”
陸霁塵看向窗外的後視鏡,不自覺地苦笑一聲。
想她能習慣,起碼睡眠能有保證。
可她真的習慣了,還習慣的如此之快,他心裏又不禁湧出難言的失落。
他對她而言,真就像一陣風,吹吹就過去了?
見旁邊沒聲兒,歲櫻擡頭,剛好看見他手臂上留下的壓痕,視線再往上,看見他耳後的皮膚,歲櫻食指往他肩膀一戳:“外面比我還好看啊?”
陸霁塵扭回頭,隐約的不滿露在臉上:“你跟誰說話都這樣?”
歲櫻無辜地眨了眨眼:“哪樣?”
這麽沒有距離感。
一個女孩子,不知道這麽跟異性說話,很容易讓人誤會嗎?
他深吸一口氣,吐出半息,剩餘的半縷含着嗓子眼的話一起咽下。
他今天的情緒有起有落,完全沒了平日裏的風輕雲淡、古井無波。這就讓歲櫻忍不住想繼續往他心窩窩裏再砸一塊小石頭。
她又輕“嗳”他一聲:“你昨晚回樓上睡了嗎?”
“嗯。”
準确來說,是在樓上睡了半宿,又回樓下睡了半宿。
因為睡不着。不知是因為床單沒換,還是因為四面八方全是她的氣息,明明人都走了,味道卻久留不散。
歲櫻歪頭看他:“和你之前住的時候,沒什麽不一樣吧?”
被他這麽抱了一路,歲櫻再看向他的眼睛裏,已經不自覺的有了一絲媚意。
陸霁塵眉眼微垂:“還是那張床,能有什麽不一樣?”
歲櫻撇了撇嘴:“真羨慕你。”
羨慕他?
陸霁塵心裏苦笑。
羨慕他心神不寧寝食難安,羨慕他心都不在自己身上了?
旁邊一聲輕嘆傳來。
陸霁塵扭頭看她。
“還以為就我一個人不習慣呢,沒想到某人這麽沒良心。”
還好意思說他沒良心。
也不知是誰沒心沒肺,臉一轉就把他忘到了腦後勺。
等等,她剛剛的意思......
陸霁塵眼角倏地一眯:“你剛剛不是說在你小叔那住的挺習慣?”
“我說的是環境,又沒說人。”
心髒在那一瞬,失去了規整。
陸霁塵眼睫幾不可聞的抖了一下,心裏生出不确定的,卻讓他不禁歡喜的可能性。
可是一想到她平時話語間總是讓人生出的誤會,理智又一秒将他拽回現實。
“沒我這麽管着你,你該解脫了才是,再說了,沈确畢竟是你小叔,他對你肯定比我對你好。”
“好什麽呀!”歲櫻嘁了聲:“兇巴巴的不說,還一副命令人的語氣!”
陸霁塵不禁回想着自己這段時間對她的各種管束,他自問自己管起她來肯定要比沈确管得多管得嚴。
可照她剛剛話裏的意思,明顯是不喜歡這種管束。
所以,他要不要改?
以後盡量不再事事管着她,給她足夠的空間。
剛閃過這個想法,他又覺得好笑。
她現在都不住他那裏了,他就算是管,又能管得了什麽呢?
面都見不了幾次。
他眉心幾度蹙起又攤開,都被歲櫻看在眼裏。
她壓着嘴角的笑,用胳膊碰了他一下:“想什麽呢?”
想什麽,想着要找個什麽樣的理由把她接回去。
結果還沒想出個合适的理由,後車門突然被打開。
邱黎黎一屁股做進來:“還是車裏涼快!”
所有的思緒都被打斷,陸霁塵定了定心神。
車子一路開回了悅都國際。
歲櫻突然想起來:“小叔知道我在荊條山嗎?”
“知道。”
歲櫻愣了愣:“知道他怎麽沒跟你一起?”
陸霁塵也是今天才發現沈确心有多大。
“一個人接你還不夠?”他避重就輕。
這事雖然已經過去,可歲櫻總歸心虛。
她沒再往下問,剛解開安全帶就聽旁邊傳來一聲——
“能走嗎?”
剛想說能,結果她又一秒搖頭。
見陸霁塵開門下車,邱黎黎忙按住歲櫻肩膀:“你該不會還想被他抱上去吧?”
歲櫻回頭看她,嘴角笑痕明顯:“對呀!”
邱黎黎可一點都笑不出來:“你也不怕被你小叔看見亂想?”
“看見就看見呗,那有什麽!”
“你心可真大,”邱黎黎重重提醒:“這個時候被你小叔發現了不對勁,你就等着被棒打鴛——”
副駕駛門從外面打開,邱黎黎一秒收了聲。
歲櫻來不及多想了,在陸霁塵弓下腰身,朝她伸手的時候,她腿往旁邊躲了躲。
“我、我還是、自自己走吧。”
手在她膝蓋處停住,陸霁塵擡頭看她。
歲櫻嘴角強擠出笑:“我剛剛試了下,已經不疼了。”
她眼神閃躲,表情也極度不自然。
這是不想再和他有肢體接觸的意思?
陸霁塵緩緩收回手,“那來之前你還讓我抱着?”
歲櫻被他問的說不出話來,就只聽他略帶命令的一聲——
“過來。”
歲櫻并着膝蓋,身體沒動,但她小心思動了,“你就不怕被我小叔看見啊?”
陸霁塵先是皺眉,似乎是品出了什麽,他嘴角提着意味不明的笑:“這是你需要擔心的問題?”
所以他的意思是,在沈确這件事情上,她什麽都不用想,也什麽都不用管,一切有他?
歲櫻不确定地往後座看去。
一直屏氣讓自己成為空氣的邱黎黎,接到她眼神,視線往上一擡。
仿佛在說:別看我,好壞話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你自己拿主意,任何後果你一人承擔,以後哭鼻子也別來我面前。
可歲櫻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還在用眼神求助她意見。
這時候,一只手捏在了她下巴上。
順着那股不輕不重的力道,歲櫻轉過臉。
對上車門邊的人,歲櫻眼睛接連眨了好幾下。
雖然陸霁塵沒有說話,但眼神帶着明顯的不容置喙的征詢。
仿佛在說:要不要抱,不要的話以後就沒了。
歲櫻豁出去了似的,兩手一擡,妥協了。
不過她沒敢掉以輕心,被抱下了車,被抱進了樓道,被抱進了電梯。
“叮”的一聲,電梯停落的警報聲拉響在她耳邊。
歲櫻晃了晃腳:“我還是下來吧,”理由她剛剛已經想好了:“等下被小叔看見,要說我沒腳了。”
陸霁塵把她抱出電梯,一直走到門口,才彎腰将她放地上。
開門前,沈确就從可視門鈴裏看見了外面站着的人。
門開的下一秒,他目光就定在了那張看似無辜實則一肚子“壞水”的臉上。
他端着一臉審視,“喲”了聲:“還舍得回來啊?”視線一點點落到地上那雙腳,“爬到山頂了嗎?”
聽出他的陰陽怪氣,歲櫻直接往後退了一步:“不歡迎是吧,不歡迎那我走就是了。”
見她還真轉身,沈确聲音陡然沉了:“回來!”
沈确鮮少發脾氣,陸霁塵更是少之又少。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他聲音不似沈确那般壓着情緒,而是揚高了調子,但壓迫的氣勢絲毫不遜對面的人。
沈确目光落到他臉上。
真的,要不是為了那點面子,他都想直接戳穿某人的心思。
他平了平心口的火氣,朝今天最無辜的人笑出一道難見的客套:“讓陸教授費心了,回頭我一定對她嚴加管教,絕對不再給你添麻煩。”
陸霁塵眉心微微一動,“我沒覺得麻煩,”話鋒一轉,他又似笑非笑一聲:“倒是你,挺能坐得住。”
沈确:“......”
這事弄的,他還有嘴說不清了。
他話裏藏話,婉轉又含蓄:“這不是被你趕了先?”
趕着先的被這小丫頭耍了一道,竟還真跑山裏尋人了。
幸好他腦子轉得快,給程子墨打了電話。結果可好,程子墨壓根就看不見她發的那條朋友圈。
敢情這是特意給他和陸霁塵開了個t分組,僅她這兩個叔叔可見。
陸霁塵沒再說什麽,掌心握住歲櫻兩只肩膀,将她轉過身,又将她帶進門。
聞見客廳裏淡淡的酒氣,陸霁塵蹙了蹙眉,看見茶幾上一高一矮兩個酒瓶,他看向沈确,溫和的眸子夾雜絲縷涼意。
“你倒是挺有閑心雅致。”
沈确忙解釋:“那是昨晚喝的。”
陸霁塵沒管他,徑直去了開放式廚房,冰箱一打開,他面露意外地眉梢微挑。
蔬菜瓜果一樣不少,甚至比他那邊還要多。
客廳裏,邱黎黎和歲櫻肩并肩地坐在沙發裏,對面,沈确則抱着胳膊,翹着二郎腿,一副開堂審問的架勢。
“山上好玩嗎?”
廚房正對客廳,陸霁塵一個擡眼就能将沙發裏的三人全部攏進視線裏。
聽見沈确的沉沉質問聲,陸霁塵看了一眼後收回目光,“路上我說過她了。”
這意思就是他別再揪着這事不放?
沈确心裏憋着火,對右耳邊的聲音仿若未聞。
“幾點跑的?”他又問。
歲櫻垂着眉眼,指腹摸着腿上抱枕上的凸邊花紋:“五點。”
“起得倒是早,”沈确冷笑一聲:“走之前是不是還趴我門上偷聽了?”
歲櫻擡頭往天花板上看了一圈。
“還需要監控?”沈确一語戳破她詫異眼神。
在歲櫻的悶不吭聲裏,不遠處的廚房傳來低低一聲笑。
歲櫻沒敢眼神亂溜,但嘴巴不想饒人:“陸教授都沒你兇。”
沈确壓下腰,看着對面:“那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被你個臭丫頭給耍了!”
歲櫻頓時瞳孔一縮。
沈确緩緩坐回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張慌張又無措的臉:“怕了?”
雖然上一句話被他壓低了音調,但這一聲「怕了」,他說的絲毫沒有顧忌。
陸霁塵看過去一眼,“你能不能別吓她?”
沈确目光沒有偏轉,盯着對面的人:“看看,還護着你呢,”說着,他嘴角一勾,笑得焉壞:“你說,某人要是知道了,會怎樣?”
歲櫻最不喜歡被人威脅,盡管心裏虛着,可她卻不閃不躲地接住沈确的眼神,強作鎮定地問:“知道什麽?”
還跟他在這裝。
沈确氣笑一聲:“知道你設的分組可見啊!”
真要想讓陸霁塵知道,幹嘛又把聲音放低呢?
還不是故意拿這話吓她?
歲櫻無辜的眼睫眨了眨:“不能設分組嗎?”
打過那麽多場的官司,沈确可太了解她這種看似臨危不亂實則手心冒汗的假象了。
“能啊,”沈确微微一笑:“但裏面就獨獨只有我和他兩個人,你安的什麽心?”
“好心啊,”歲櫻一秒遲疑也沒有:“我把我的動态讓你們看見,這是一種信任,這也不行嗎?”
伶牙俐齒,小看她了。
沈确笑着舔唇:“沒錯,你能有什麽錯?”
“倒是你,”歲櫻矛頭一轉:“一個上午無動于衷,悠哉惬意地坐在家裏,就等着我回來跟我秋後算賬。”
她望向廚房流理臺前站着的人,眼裏的迷戀一點也不收着,一聲幽幽嘆息後,她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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