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早你听懂了吗?”江听澜看贺笙走神没忍住捏捏她的手腕。
“听懂了,谢谢你。”贺笙赶紧回神。
江听澜朝贺笙刚刚发呆的那个方向看去,“咦,师兄是今年的考官吗?”
江听澜捅方文洲,“快看,师兄是不是今年考核的监考人?”
愣神的方文洲吃痛,“嘶,是是是,我之前听到了师傅向清淮长老提建议,让师兄去当考官。”
江听澜兴奋道,“太好了,云早你看,监考的就是你的熟人,你别怕,其实这个登云梯一点都不难。很简单啊,我当年就是上去老老实实爬,没费多大力气就上去了。”
“方文洲也是,他和我一起出发,结果比我还早到山顶。”
贺笙无奈,“我有没有灵根还不一定呢,听澜不用着急安慰我。”
“咳咳,没事,我相信你肯定有,你这么好看,比有些修仙者都好看,你肯定也有灵根。”
贺笙笑出声,“哪来的歪理,好看就一定是修仙者吗?不见得吧。”
“哎呀,别较真,反正你信我就对了。”
“好好好,信你。”
沉闷悠长的钟声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传到所有人耳中。
“乾元门招生,正式开始——无关人员退散——”
江听澜听到这里立马拉着方文洲御剑走人,“清场了,云早加油,我俩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了。山顶等你哦!”
人群自发排起长队挨个去测灵根,有灵根的,拿走一个令牌欢天喜地往上面的登云梯走,没灵根的拿走几两银钱原路返回。
有人欢喜有人忧。
贺笙站在这长队中盯着远处的纪泽珩发呆,呃,这次怎么让他印象深刻?还挡刀?别了吧,纪泽珩身边也没那么多想他死的人吧。
但是……挡刀确是立竿见影。
贺笙收回目光,走一步看一步喽,她现在需要先成为他的师妹,这样才好接近他。
轮到贺笙测灵根,她向前走几步,将手放在测灵石上,静等几秒,碧绿的光线冲天,极品木灵根!
原本坐着的主事猛然站起,“叫什么名字?”
“向云早。”
“好好好。”他一连说三个好,接过弟子手中的令牌恭恭敬敬递给她,“向小姐日后必定仙途坦荡,我是外门罗良材,是功善阁的执事,有需要我的尽管开口,我能做到的必定帮您解决。”
“谢谢,但恭维早了,我还不一定能登顶呢。”
罗良材但笑不语。
旁边的弟子给贺笙指方向,“从这条路走,进去便能看到登云梯,登云梯上众生平等,不可使用法器不可找人代步,如果坚持不下去就捏碎令牌,令牌会把你安全送到山下,只是乾元门便和你无缘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
贺笙把令牌进袖子里走进那条道路。
——
从山脚往上看,这登云梯长得过分,一眼看不到头,山腰处有云雾缭绕,模糊了后面的山峦。
大约是每隔一百个台阶有一个小平台,可以让人坐地下休息会,贺笙看到自己的前面只有十几个人,或许前面的大部队都早已走上山腰。
她庆幸自己穿的是劲装,否则穿裙子爬等上去那裙边也该被她踩得乱七八糟了。
贺笙抬步往上走,刚走几个台阶就听见有人叫她。
“这位刚上台阶的小姐,等一下!”
贺笙转身,是一个男人,看着文文弱弱的,可能是个读书人。
“有事?”
殷成摇头,“无事,只是想和你交换下姓名,若上山后看到我被困在幻境里,嘴角开始沁血务必帮我捏碎手中的令牌。”
贺笙回头看上面站着不动的人,“那些站在原地的就是陷入幻境的?”
“对,这登云梯3000阶共有七个幻境,前三层是钱、权、色,后四层是孤独、善恶抉择、道心问心和心魔。”殷成大方和她分享自己所知的消息。
“这一路上虽有考官盯着,但人太多,做不到兼顾,往年也有人因为走不出幻境最后死在这里的,这阶梯上,你若见到我嘴角沁血,便帮我一把,让我解脱可好?”殷成嘴角含笑,“对了,我叫殷成。”
“向云早。”贺笙报出自己的名字。
“那,向小姐是答应了?”
“嗯。”
“好,作为回报,我若见到你那样,也会伸出援手。”
“嗯。”
殷成抬手作揖,“向小姐往前走吧,祝你仙途坦荡。”
“你也是。”
贺笙又往上走几个台阶,一直到第100阶才回头试图寻找殷成的身影,却发现他已不知所踪。
诶?不见了?先上去了还是困在下面。
不知道,继续往前走吧。
前一千阶对贺笙来说都很轻松,钱、权、色的幻境对她来说一点难度没有。
继续往上走,从1001阶开始,每走一步都有无形的压力压在她身上,贺笙知道,真正的考验其实是从这里才正式开始。
孤独考验的是能否静下心来钻研,耐得住寂寞,善恶抉择是要看你有没有自己的是非曲直标准,这个标准又是否合格。道心问心就是问你,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求仙问道所为何?又有何追求?
贺笙在这三个幻境中的时间有长有短,所幸幻境中的时间和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贺笙感觉自己已经经历了很多,抬头一看太阳还没下山。
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每走一步都是一次考验。
贺笙坐在小平台的地面上休息,大约是每个人出幻境的时间不一样,所以她走到这里也没见到多少人。
风吹来从领口灌进去,抚平她的燥热。
还剩500阶和一个幻境便能登顶了,或许她能赶在日落前上去。
歇缓好之后继续往前走,她终于在路上看到了殷成。
他正在幻境之中,双目紧闭,手中死死捏着令牌,因为捏的时间久,指节都有点发白。
贺笙感觉他不太对劲,他的神情痛苦,看着不像是能顺利从这个幻境里出来的模样。
刚这样想着,殷成的嘴角就开始沁血。
贺笙大惊,想到此前的约定,她看着他手中的令牌不知道该不该下手。
捏碎了很可惜,毕竟只有一步之遥了,可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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