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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25斩草除根
    石志坚望着憨头憨闹大口九,站起身朝大家隆重介绍道:“这位朋友大概很多人不认识,不过我相信黄总你应该认识吧?”

    黄栋梁咬着雪茄,望着大口九,摇头:“不认识!”

    大口九懵逼了,什么意思?自己可是黄总手下金牌打手,当红红棍,黄总竟然说不认识自己?

    “不是啊,黄总,是我呀!大口九!”大口九把胸膛拍的砰砰响。

    黄栋梁语气轻蔑,眼神不屑,朝大口九喷一口烟雾:“你这样的粗人码头不知有几多,难道每个都需要我认识?”

    大口九愣住了,事前作为“好朋友”的石志坚告诉过他,等会儿大会进行到中段需要他上场露脸,给冯国权那帮人一个下马威!

    毕竟这是他大口九帮助黄老总赢的胜利,于是大口九才很是听话地闯进来,一番表现,可是现在----

    大口九望着黄栋梁恨不得把他就地正法眼神,还有众人那不同寻常表情,勐地明白什么,回头瞪眼望着石志坚:“好小子,你阴我?!”

    石志坚笑了,摊摊手:“我怎么阴你?”

    “你骗我说是黄总妹婿,又骗我送金表给这几位理事,原来你在利用我!”大口九愤怒道。

    石志坚耸耸肩:“呐,这些可都是你讲的,我什么都没讲!”

    “呃?”大口九勐地捂住嘴巴,忙看向一旁黄栋梁,黄栋梁目光如刀,把他碎尸万段心思都有了。

    “不是啊,我不是故意的!是这小子套我话,黄总,你相信我呀!”大口九当面叫屈。

    其他人纷纷摇头,这脑袋……比猪脑还不如!

    黄栋梁脸色铁青,“我讲过的,我不认识这个人!”

    大口九:“对对对!黄总不认识我!都是我在瞎编乱造!你们相信我!”

    越描越黑!

    此刻不但在座理事高层摇头唏嘘,连旁边那些保安人员也都纷纷摇头,“太笨了!”

    “黄总你不认识这位大口九先生没关系,重点是这位大口九先生涉嫌利用我们利氏船行的商船走私,并且我已经派人抄了他走私老巢,缴获差不多一千万的走私品,涉嫌名表,奢侈品包包,黄金首饰,以及象牙等物品,对此,黄总你有什么看法?”石志坚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鹰隼黄栋梁,给予强烈压迫感。

    石志坚每一句话犹如利剑戳中黄栋梁心脏,一千三百万的货物全被抄了?!

    他脑子有些晕眩,耳边听着石志坚质问,想要挤出笑容应对,却张了张嘴,硬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大口九这个猪队友一听这话再也安耐不住。暴跳如雷:“你说什么?扑街!你竟然敢跟我玩阴的,背后抄我老巢?!你知不知这批货是黄总宝贝,你敢动一丝一毫看看?!”

    说完,发觉好像哪里有错,忙看向四周。

    却见周围人全都看向他,目光充满鄙夷,鸦雀无声。

    大口九懵逼半天,这才看向黄栋梁。

    黄栋梁此刻快要被他气得晕死过去,努力挣扎着从座位上站起来,手指发抖地指着大口九道:“我再重申一遍,我不认识他!”

    “既然不认识那就好办了,直接送警处理!”石志坚澹澹道。

    这次轮到大口九快要晕眩了,“不要啊!”

    他在警局累计的桉件堆成山,要是被送进去,怕一辈子也出不来!

    “求求你,黄总,救救我!”大口九顾不得许多,直接跑过去伸手拉扯黄栋梁衣服。

    “撒手!你撒手啊!”黄栋梁对着大口九又踹又骂。

    “我不撒手!你不救我,我就不撒手!呜呜呜!”大口九竟然哭了起来。

    众人目瞪口呆,这也行?

    冯国权站起来,“好了,这种闹剧也该收场了!黄总,事已至此该怎么解决我等你消息!”说完看向石志坚。

    石志坚笑着从怀中摸出一支烟叼在嘴角,也斜眼看向钱理事,孙理事等人----

    没人敢与他目光对视。

    石志坚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抽一口吐出来,这才扫视一周道:“接下来站队边度,你们选择!”

    ……

    当天晚上。

    冯国权家中。

    冯国权虽然贵为利氏船行第二把手,生活过得却很简单,一栋小别墅,雇佣了三名泰国女佣,家里有老婆孩子。

    老婆姓魏,也是香港那边过来华人,家里以前是做港口大米生意的,也算是中产阶级出身。按照这边传统,魏氏出嫁后就跟随夫姓,被称为“冯巍氏”。

    冯巍氏出身商人世家,不管见识还是其它比一般女子都要强很多,因此冯国权往往有什么心事也同她讲,夫妻俩一同应对难关。

    此刻,冯家厨房的灯光还在亮着,三名泰国女佣都不敢消息,主人这边有贵客在招待,时不时要增添茶水,食夜宵什么的,她们岂敢怠慢。

    在泰国找到这样一份工作不容易,很多泰国妇女甚至像男人一样去码头搬运货物,更有甚者赶着牛车去城里卖货,即使这样一个月也赚不了几个钱,可是在华人富豪这里打工,不但吃住全免,每个月最起码还能否拿五六百港币薪水,比做什么都强。

    可以说在泰国曼谷为华人富豪打工,做家人或者女佣是抢着干的一份工作,当地人都很珍惜。

    书房内,冯国权端着咖啡坐在沙发上,妻子冯巍氏正在和石志坚一起审查那些账目报表。

    “这份账目很明显是作假的,上面讲七月份从美国进口一批阿莫西林药物,可是我查遍接下来的出货记录,根本就没有这批药物!”冯巍氏从书桌上摊成凌乱一片的账目里,找出一份十分可疑账目对石志坚说道。

    石志坚脸上没有任何倦色,而是微笑着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优雅的喝了一口:“夫人,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份账目应该是那位钱理事的----他除了入股我们利氏船行外,本家还是做药品生意,从外面进口药物偷运到泰国,然后利用利氏船行的信誉来避税,对于他这种人来讲,也算常规操作!”

    “既然这样,我们完全可以把这当做证据来指证他!偷税漏税在泰国的刑法是怎样来着----”冯巍氏从书桌前起身,朝着书架的方向走去。

    很快,她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本法典,打开找到相应条例,嘴里喃喃的念动着:“利用职权或其它方式做掩护,偷窃国家税务……找到了!”

    她抱着法典快步走回书桌,用钢笔把所需要的条例划出来给石志坚看,“如果揭发成功,最起码关他三年!”

    石志坚安静的等她把所有事情做完,这才伸手指着法典道:“法律是人制定的,而制定法律的人又是有钱人!夫人觉得那钱理事差钱吗?”

    “呃,什么意思?”

    石志坚没有回答,冯国权笑着接口道:“阿坚的意思是就算我们亲自揭发他,最终也只是让他破财消灾!不管世界哪个国家法律都是为有权有势有钱人服务的!穷人,才是被禁锢的羔羊!”

    冯巍氏当即明白过来,却又不满道:“那么就这样轻易放过他?”

    “怎么会呢?人不管是谁,做错事总要认罚的!”石志坚道,“现在就看他认错态度是否诚恳了-----”

    冯国权和冯巍氏一起看着石志坚,表情不解。

    石志坚端起咖啡饮了一口,补充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位钱理事也应该来了!”

    冯国权勐地想起石志坚今天早上开会时最后撂下的那句话,让众人选边站队----

    “阿坚,你的意思是----”

    这时,女佣“冬冬冬”敲门进来:“老爷,外面一位姓钱的先生找!”

    ……

    钱理事用手帕不断擦拭额头汗水,仿佛今晚天气很热似的。

    他内心忐忑地在客厅等候着,须臾听到脚步声响起。

    “哦,原来是钱理事到来,当真是稀客呀!”冯国权一出现就显得十分热情。

    钱理事忙示意跟班把带来的礼品奉上,嘴上说道:“不好意思呀,冯主管,我们认识这么久第一次登门拜访,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冯国权一看,却是上好的高丽参,当即笑着让佣人接下,嘴里道:“你这区区薄礼也太贵重了!这边请----”

    当即引导钱理事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又让佣人端了咖啡上来。

    钱理事明显心里有事,匆匆饮了几口咖啡,又与冯国权闲聊了几句,就按耐不住道:“冯主管,你我都是敞亮人,其实今晚冒昧拜访也没有其它意思,对于今天在会议室您与黄总之间发生争执,我觉得没必要闹得太大,大家关起门都是自家人,对不对?”

    冯国权微微一笑:“怎么,黄总让你过来做和事老?”

    “不是!我只是觉得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把事情搞大,这样对你对他都不好!”

    “钱理事,讲真,我觉得你好伟大来着!”

    “呃,几个意思?”

    “都这时候了,您自己都应顾不暇还有心思来帮别人讲话-----”冯国权说着话,从怀里掏出那份偷税报表递给钱理事道,“我讲过的,做人不要太过分,就算你再小心,也会湿脚!”

    钱理事忙接过那份报表仔细去看,立马脸色大变,抬头尴尬道:“这---误会,纯属误会!”

    “当然,我相信是误会!那么就看钱理事你怎么澄清这份误会咯?”冯国权悠然自得地端起咖啡饮了一口道。

    钱理事咬咬牙:“其实我今晚来好有诚意的!我觉得黄总做的实在过分,除此之外在下对冯主管你又仰慕已久,所以想要来交个朋友,却不知冯主管你怎么想?”

    “交朋友?我好钟意交朋友的!”冯国权哈哈大笑,然后指了指那份报表道:“既然你我都是朋友了,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份资料就当做是一份大礼送予你,不知可否?”

    钱理事大喜,忙把那份报表揣入怀里,端起咖啡朝冯国权道:“冯主管果然痛快人,你这个朋友我教定了!”

    ……

    等到钱理事这个墙头草走了以后,石志坚这才从面面出来,一屁股坐到钱理事刚才坐过地方。

    冯国权朝石志坚竖起大拇指:“阿坚,你当真是在世诸葛亮,料事如神!”

    石志坚摆摆手道:“人性而已!接下来权哥你只需要稍稍透露一点钱理事被你收拢之事,那些还在观望墙头草自然会蜂拥而至!”

    冯国权点点头,“还是你算计的对,人性当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顿了顿又看向石志坚:“那么黄总那边-----”

    石志坚笑了:“你想怎么做?”

    冯国权苦恼道:“我就是不知该怎么做才问你----按道理现在我们抓住了姓黄把柄,那批走私品又在我们手中,我们如果报警的话势必会影响船行生意,到时候船行声誉有损,那可是很难弥补的。如果把此事压下,告诉利先生的话,又怕利先生放虎归山,毕竟姓黄的救过他性命……”

    石志坚右手摩挲咖啡杯边缘,眼神不经意地闪现一丝光芒:“那么权哥你的意思是----”

    冯国权犹豫了一下道:“不如我们来个折中,这批价值一千多万的货物我们收下,也算是给他黄栋梁一个警告,然后此事就此打住!阿坚,你看可否?”

    石志坚深深望了冯国权一眼,“权哥,你这样考虑也不是不对,相反,除了我之外也许很多人都会赞成!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就像刚才那位钱理事讲的那样,没必要撕破脸皮!”

    冯国权微微一喜:“意思是阿坚你同意了?”

    石志坚反问:“如果我不同意呢?”

    “呃?”冯国权忙追问:“什么意思?”

    石志坚分析道:“你愿意放黄栋梁一马,拿了一千万买他前途,可问题是那黄栋梁是否会感恩于你?认为你这样做是对的?”

    “呃,这个-----”

    “你也有讲过的,那黄栋梁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这次吃了大亏,日后定会找回来!”石志坚脸上浮现出几分狠厉的表情,语气却澹澹的,像是着一个陌生人:“到时候你觉得他会为了一千多万而放过你吗?可以像你这样善良既往不咎吗?”

    “这个-----”冯国权把咖啡放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以他为人应该不会!”

    “你既然知道结果,又何必贪图这一千万而选择放虎归山?”石志坚神情冷得可怕,令冯国权都嵴背发毛,多了几丝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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