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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
自《成仙》上線後,餘缺的系統面板中,顯示的能量值終于不再是上下浮動,将滿未滿的狀态,而是在公測開啓的第一個小時,就達到了滿格,之後便再也看不出其他變化。
主面板上的幾個重要功能全部解鎖,包括【切換世界】,也成了可dj的狀态。
當時2247仍未顯示升級完成,但餘缺也沒準備多待,而是在這幾天不斷梳理和安排公司上的事務:一來,要确保自己長時間不在,游戲能正常運營,二來,假如出現重大的事件,有人能擔負起做決定的重擔。
游戲上還好, 《成仙》的內容做得夠多,玩家們光是探索就得花費大量時間,多變的副本,多樣的機制,也足夠應對他們的大量需求,至于時不時的游戲活動,之前也通過了不少策劃案,主創團隊只要認真做事,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其餘游戲也通過了不少方案。
公司上的事卻有一定的突發性,假如有意外情況,就得有人勇于站出來擔責,做決策。為了保證這點,餘缺進行了幾次會議,對每個不同方向都劃定了具體的責任人,司妄的公司同理。
今天是準備正式發通知的,系統在這個時間段升級完成,時機也掐得剛好。
随手将文件放下,餘缺看向一旁的林秘書: “通知各部門負責人去會議室,下班前我要宣布一件事。”
林秘書颔首: “好的。”
夏季天黑得晚,今天的赤狼科技罕見地加班到了外面亮起霓虹的時刻。
普通員工大多數已經離開,最後留下的都是重要的負責人,等大家背着各自的包陸續從公司的辦公樓往外走時,都伸手對餘缺一行人揮了揮: “餘總度假愉快!”
“餘總再見!”
有人趁機道: “餘總別在外面玩太久,要早點回來啊”
兩輛不同車型依次停在了樓下,羅摩單手扶着車門,餘缺正要坐進去,聞言回頭對大家招了招手: “我盡量。”引來一片哄笑聲。等他坐進車裏,透過車窗,還看見幾個員工互相嬉戲,有人去揉剛剛說話的那人的頭,氛圍活潑又舒心。
車輛啓動,車窗中的畫面也變得流動起來。
車內,餘缺的手機屏幕上跳出一則消息,是賀危發的,問他什麽時候到,菜好下鍋。餘缺打字回複。
“他馬上到,”賀危将手機放進系着的圍裙兜裏,一只手拿着鍋鏟,從廚房伸出半個身子: “老婆你別玩了,收拾一下桌子。”
客廳裏,陽靜“哎哎”的答應了兩聲,眼睛還盯着《成仙》界面中需要澆水的菜地: “馬上,馬上!”
很快,廚房裏就響起菜在熱油中下鍋的聲音, “滋啦”一聲,濃烈的香氣傳出。陽靜在忙游戲的間隙,終于把客廳裏淩亂的東西歸置了一下,沒多久就聽見按門鈴的聲音,踢着拖鞋去開門。
“來啦!”
“陽姐,”餘缺拎着在樓下随手買的西瓜和提子: “挺新鮮的,随便買了點。”
“我去放冰箱,待會兒咱們飯後吃就正好就涼了。”
廚房賀危拖長了聲音: “來端菜——”
大家關系熟稔,餘缺隔三差五就來,夫妻倆沒察覺出有什麽不對,飯桌上還一直笑着說游戲的事。
之前內測他們就參與了,也有了部分經驗,這次公測自然而然地走在了玩家前列。陽靜在論壇寫了菜地種植相關的心得,賀危沉迷公平競技和副本,在游戲世界頻道已經有了不小的名氣。
氛圍熱鬧又祥和,賀危吐槽自己老婆光顧着游戲,好幾次都不理他,被陽靜屈起手指敲了下腦門。看着這一幕,餘缺臉上露出一點微笑。
飯畢,大家坐在沙發上,一邊玩游戲一邊唠嗑。餘缺沒留太久,走的時候賀危正在打競技場,沒站起來送人。陽靜要起身,餘缺說了句“陽姐你玩”,也就作罷了。
客廳門開了又關,賀危完全都沒知覺,等他一把打完,回頭的時候才發現餘缺不見了,原本的位置上放着一個文件袋。
“這小子,東西都忘記拿了。”他小聲念了一句,拿起來就想給餘缺打電話,可剛翻開手機,就看到上面的一條消息:走了。
走了
賀危想到什麽,将耳機一垮,站了起來,眉頭緊皺着,dj撥通電話。
鈴聲響了很久,一直沒人接聽,他還不死心,依舊繼續撥打電話,同時擰着眉将文件袋打開,裏面是文件和委托書。
在餘缺失聯的時候,公司的事務由各部門負責,部分決策賀危有決定權,財産交由他打理,還有零零碎碎的其他東西。這和上次離開時的交代異曲同工。
看見這些紙頁,賀危有些失神地坐了下來。旁邊的陽靜注意到他的動靜,問道: “怎麽了,不打競技場了”
“沒有,”賀危沒把話說出來,只道: “餘缺要出門一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陽靜白了他一眼: “瞎操心,忙完了就回來了呗……”
*** ***
修真界,青棠城。
這裏地處人界和妖界的中間地帶,四周山峰高聳,植被茂密。城內繁華,各式各樣的商鋪和小販數不勝數,城鎮附近種植着當地特有的合歡樹,大片的絨花開得熱烈。
因為地勢原因,這裏易發沖突,城主為确保內部安穩,設有“禁靈大陣”,凡進入城鎮內,都和普通人無異,起了沖突想要鬥法,也只能自覺到城外去。
這本是好事,但不知不覺,青棠城的城牆上就多了無數的“觀景點”,每次有人鬥法,都有些愛湊熱鬧的出現在上面當看客。
“你們覺得,今日是那白虎族的軒轅靜贏,還是輕雲真君能贏”一個穿着青衫的人族修士坐在茶桌前,懶懶散散地看着城外的打鬥: “同樣的境界,我真不好判斷。”
“這有何不好判斷必定是軒轅靜了,白虎族可是上古血脈,同階無敵!”
旁邊有人出言反對: “那輕雲真君也不是什麽好惹的,此前就曾經越階殺人,也不一定輸。”
“說什麽大話呢,沒看他被壓着打嗎”
空中兩道不斷變化的虛影在碰撞,其中一人手持利劍,在獵獵罡風中不斷發招,對面的卻不是人形,而是一頭威風凜凜的白色老虎。雙方激戰,也正如看客們所說,這位人族修士已經被壓制到下風,身上帶着好些被風刃割開的傷口。
又一個激烈碰撞,雙方如同流星墜落,一起狠狠砸向地面,現場激起無數煙塵。
等煙塵漸漸散去,地面情況卻出乎衆人意料:此時雙方站在兩端,正中卻出現一個陌生人。
“這人哪兒來的,他不要命啦!”青衫修士猛地将身子探了出去,滿臉驚愕: “這可是兩位元嬰期的修士鬥法,此時貿然出現,稍不注意就會被波及。他瘋了嗎”
“那兩位可不是好相與的!萬一惹怒他們……”
“哎呦,怎麽還愣着啊,趕緊跑哇!”
“這年輕人,別是吓呆住了吧”
餘缺當然不是呆住了。
剛剛穿回修真界,沒想到一來就面臨別人的鬥法現場,面板上【角色召集】正處于一分三十秒的倒計時冷卻中,他只是在想要不要先抽刀出來用以防身,但這可能被他們視為挑釁,一起合力攻擊。
系統CD時間雖然并不是很長,但此時他修為盡失,假如這兩人真的動怒,他想要撐過去得花些功夫。
畫面僵持了一瞬,完全化為原型的白虎妖突然站立起來,像是看稀罕事一樣,慢慢地繞着他看,言語戲谑: “好小子,你和妖結契了”餘缺身上那股屬于螣蛇的妖氣也太重了,很可能是剛剛幫對方渡過了發情期。
結契對妖族來講過于特殊,稍不注意就可能促成雙死的結局。這種小崽,修為還這麽低,既然都和人渡過了發情期了,該被自己的道侶好好揣在懷裏護着才是。
軒轅靜緩慢地踱着步,語氣沒變,話中卻多了絲審視: “不過,這時候不陪着你道侶,跑出來幹什麽”
他此時對戰鬥的渴望已經消失大半,屬于白虎的威壓施放出來,不管聽見什麽答案,都準備将人生擒,抓回妖族的地界——這個結契是自願也好,被迫也罷,事實已經如此,為了那個妖族的性命,他不可能放人走。
感受到威脅,餘缺沒有貿然回話,只是默默地伸手,試圖抽刀。
對面的人族修士并不知道結契是什麽,以為軒轅靜是打算對一個剛剛築基的修士動手,內心不恥。更何況,他們的鬥法并未結束,對手注意力轉移,也讓他感受到一股極強的輕視,遂不耐煩地舉起了劍: “軒轅靜,你的對手在這裏!”
這一聲打破了對峙的局面,白虎面上浮現出怒氣,就在他打算先出招将人生擒,再把對手徹底打服時,餘缺緩慢地,自虛空中抽出一把黑色長刀,直接插入地面。
橫蕩的波紋散開,四周的合歡花随風散落,凜冽的風帶過餘缺臉頰的發絲,淡淡的煙霧中,他身後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的身影。
元嬰期的許燼,化神期的羅摩和司妄,練虛期的蘇西沉,還有一個看似毫無修為卻莫名有種危險感的沈玦。一個又一個的等級威壓傾瀉而出,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兩位修士,此時反過來感受到自己被極為恐怖的氣息鎖定着。
餘缺沒說話,也沒看他們,而是緩緩擡頭:頃刻間,已是風雲變幻,原本朗朗晴空的天空烏雲蔽日,黑沉的天空,仿佛有什麽極為恐怖的東西正在醞釀。
剛剛還試圖把人生擒的軒轅靜面色凝重,對輕雲真君大喝一聲: “快走!是雷劫!”而且不是一般的雷劫,這突然冒出來的幾個人,竟然都在突破的邊緣!
拿着劍的人族修士也是冷汗涔涔,別人他不認識,蘇西沉是認識的,他也是萬劍宗的修士。沒想到這位峰主在被發現突然不見後,竟然出現在這裏,還要渡劫了。他一邊走一邊給宗門發信: “附近的師叔請快來支援!”
圍觀的人群見到這個轉折,也是驚住了,此時鬥法不鬥法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幾人竟然聚在一起。
沒人渡劫會一起渡,修士與天争命,雷劫本就是一道坎,別人插手,只會讓雷劫加重。現在他們聚在一起,天道降下的雷劫只怕會比普通的兇險幾百倍!
原本坐着的青衫修士已經急得站立起來: “那個築基期的修士怎麽不走,他這不是純粹在找死嗎!”那其中可有個練虛期啊,築基期碰練虛期的雷劫,一挨上就化成灰吧
“哼,我看是那個螣蛇不要命。”軒轅靜已經退到了城鎮內,身體已然變幻成了人類的模樣,擡眼望去,幾人都沒有分開的意思,他心頭不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給族人傳訊: “轉告螣蛇族的長老,速速前來青棠城護法。”
外人不知,妖族卻誰都清楚,結契後他們是能替對方承受雷劫的,這也受天道認可。但現在的情形複雜,這個螣蛇想護着自己道侶也不一定護得住。
旁邊有人騰的站了起來: “不對,那不是餘缺嗎”
“餘缺”旁邊有人應和: “可惡,這個狐貍精是又勾搭了誰啊等等,他旁邊的好像是……”說着也着急的傳訊去了。
此刻,所有人都盯着城外的情況,有人吵嚷着幾人應該趕緊分開,有人反駁說雷劫已經開始,此時分開已經晚了。熙熙攘攘的聲音中,一道極粗大的紫色雷電猛地從空中砸下。
一瞬間,整個世界好像都亮如白晝,極大的轟鳴聲幾乎要擊穿所有人的耳膜。
所有人眼睛都看不清,視線裏一片白茫茫,緩慢地眨動眼睛,在雷劫消失末尾,才看見幾人站立的地方,已經被劈出了一道深坑,地面皲裂出無數的裂紋。
有人語氣顫抖: “這,這才是第一道吧”後面的天雷會一道比一道強,這還是人能承受的嗎
來不及思考出個所以然,又一道雷劫劈了下來。
從未有人見過雷劫強到如此地步,現場的修士無一不感到震撼,有內心不堅的,已是心神俱裂,對修行之路生出退意。
後面的幾道天雷攻勢越來越兇,頻率也在增快,現場的低階修士心神不守,七竅流血。其餘人也不好受,白光持續到大家都完全睜不開眼,眼淚直流,耳膜似乎也被嗡鳴的聲音刺破了,轟隆作響。
進行到一半,青棠城的城主緊急增強了籠罩在上方的大陣。
到了尾聲,更是整個地面,整個城鎮都在震顫,地皮好像要全掀翻過來。
整整八十一道,沒有一道空餘,等雷聲停歇,白光消弭,衆人才注意到,那幾人還站着。
青衫修士如夢初醒,愣愣道: “終于完了嗎”
“沒有,”軒轅靜表情凝重: “還未降下甘霖。”
青衫修士驚詫道: “難道是……”
“不錯,心魔劫。”
心魔劫是渡劫中很特殊的部分,按理來說,餘缺渡是的“九九雷劫”,足足八十一道,已經完成了才對,便是有心魔劫,也該算在最後,天雷只該劈八十道。但今天不知為何,他的心魔劫竟然和普通的雷劫呈現出了“疊加”的狀态。
天空依舊暗沉,衆人只見視覺中心的餘缺,周身萦繞起了淡淡的霧氣,他定定的站在霧氣之中,像是進入了天人之境,而濃霧上,則映出了他心魔考驗中的畫面:
血光,厮殺,饑餓,困頓。
這些畫面閃現得很快,很多還未出現就已經消散,直到一張面孔出現。
是餘珍。
巨大的銀杏樹下,金黃的葉片飛舞,四周散落着帶血的屍體,餘缺跌在地上,臉上身上都是血跡和塵土,一柄劍直直指向了他的臉,鋒利的劍氣,将他右眼眼球下方的皮膚割出一道細小的傷口,鮮血下墜,宛如落下的一行血淚。
餘缺的表情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愣住了,努力張合着嘴唇,發出沙啞的聲音: “姐”
同樣的面孔,餘珍的表情和之前疼愛幼弟的姐姐卻完全割裂成了兩個人,她眼中沒有一絲溫情,手拿長劍,神情如神女降世,高不可攀的氣質,即使只穿着粗布衣裙,也讓人感受到一股從骨子裏透出不凡,仙姿佚貌。
她冷冷地看向餘缺: “滾。”
那是種看蝼蟻的眼神。
圍觀的人群裏有人驚呼: “那不是神機玄女嗎他心魔竟然是神機玄女”
“大驚小怪,心魔什麽都可能。”
“哎你們看——”
時隔多年,再次看到這一幕,餘缺心緒已經平靜,他眼神淡淡,伸出手,直接握向這把抵在面前的劍尖,手指張合間,一切畫面都随之散成了霧氣。
天空中,所有的劫雲開始迅速散去,彩色的祥雲帶來天道認可後降下的甘霖,餘缺視線回轉,伸出的手只摸到淡淡的雨絲。渡劫成功,馬甲們境界本該各自往前一步,但實際上,許燼一連前躍三個境界,羅摩和司妄前躍兩個境界,現在他們每個人都直接抵達了合體期。
餘缺體內的內傷也因為渡劫後的甘霖直接愈合,但出乎意料的是,現在系統面板上,他的境界和沈玦一樣,都呈現出“”的标記。
自己的境界暫且沒有頭緒,但馬甲們通通進階,讓他猜想,可能是因為天道将他們視為了一體。
他們也的确是一體。
雷劫陣勢如此之大,或許也是這個原因。
“合體期……五個,合體期……”此時的城鎮內,有人驚到從椅子上摔了下去。剛剛發信的幾人卻是高興無比: “合體期!”
見劫雲完全褪去,四周一直不敢靠近的幾股勢力終于走到了近前。
妖族螣蛇的長老帶着一隊妖族成員,對司妄拱手稱喜。萬劍宗就近趕來的另一位峰主對蘇西沉負劍行禮: “宗主此前一直在打聽師弟的去向,既然渡劫完成,我們是否該回去了”
面色僵硬,帶着些許死氣的修士對羅摩恭敬行禮: “恭賀吾主!”滿身魔氣,毫不掩飾的魔修看見沈玦眼神激動: “恭喜尊上!”面部包裹着嚴嚴實實的一隊人馬對許燼俯身: “已為您備下附近下榻的酒樓。”
各方勢力各自行禮,又相互忌憚,此時他們都有個共同點,就是想讓人回到自己的地盤——剛剛渡劫完畢,應該在安全的地方穩定境界。
“先就近安頓。”餘缺用手指撫摸自己的刀: “另外,關于神機玄女的事,以及最近修真界發生的大事,整理後跟我彙報。”
“是。”
“是”
衆人說完才面面相觑,緊接着臉上對其他人露出警惕:這是我們自家人的道侶/愛人,你們摻和什麽
餘缺沒理會他們的眼神官司: “她如今到哪個境界了”
許燼手下領頭的人先一步站了出來: “神機玄女已是渡劫期後期,現今道心已成,正在籌備自己的飛升劫。”
餘缺語氣極輕: “飛升劫……”
時間不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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