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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捉蟲)
其實要說小秦總和溫慕寒有什麽深仇大恨,那肯定是不至于的。
見人好像要過來了,秦昊輝繼續用一種八卦的語氣,給餘缺說了下他和對方的摩擦:溫慕寒是有未婚妻的,圈子裏都知道,而且兩人郎才女貌,家世相當,雖然人家稍微有點小脾氣,但不管是學習還是交際能力都極強。他倆還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認為會順利完婚,溫慕寒此前也沒有要反抗家族,不履行婚約的意思。
但誰知道最近溫慕寒好像喜歡上了一個完全沒有任何家世的女生。
秦昊輝當時又不知情,看見人家小姑娘長得可愛,就湊上去撩了兩句,被抓個正着,之後被溫慕寒要求道歉,他又拉不下臉,結果就是回家被老爸制裁,狠狠上了幾天班。
“後面又遇見幾次,他們三個人跟演偶像劇似的,豪門出身的千金像是惡毒女配,楚楚可憐的灰姑娘像是女主,他溫慕寒嘛,就像是傳聞中的霸道總裁。”說到這裏,秦昊輝忍不住笑出了聲。恰好溫慕寒也到了,手裏拿着香槟,臉上是溫和地笑,問他: “小秦總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秦昊輝也不怵他: “聊你啊,溫總裁今天不和未婚妻一起來”
“你要是羨慕,我幫你介紹個好對象。”溫慕寒仍舊是笑,拿着杯子對餘缺禮貌致意了一下: “上次還聽秦伯伯說要讓你聯姻,看來你迫不及待了。”
“聯姻我聯個屁啊!你敢哔哔信不信我活撕了你!”
小秦總脾氣不好,随時幾句就能被聊出火氣,但溫慕寒穩如泰山,完全不把他的語氣當回事,臉上始終帶着溫和的笑,時不時晃動一下酒杯。三人就這麽站在走廊上,餘缺和溫慕寒隔着小秦總這麽個人,從頭至尾只是最初有眼神上的接觸,看着像個局外人。
但實際上,餘缺感知到了溫慕寒對自己的厭惡。
他對別人的惡意一向感知敏銳,幾乎是在溫慕寒出現在視線範圍之內,就感知到了對方的厭惡。他們此前沒有見過一次面,甚至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溫慕寒就像是修真界的畢泫一樣,在看見他時,就從骨子裏透出厭惡,好像不需要緣由,不需要鋪墊,他們彼此間的對立就是天生的。
但和畢泫不同的是,餘缺發現溫慕寒的微表情上,有露出一絲詫異。他好像也在疑惑,自己為什麽會對一個陌生人産生這種突然的情緒。
三個人各懷心思,正說着話,大廳突然安靜下來,順着大家的目光一望,一個頭發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樂呵呵地拉着一個年輕小輩走了出來——正是這次壽宴的主人公,蘇老爺子。
上前恭賀的,搭話的,一瞬間絡繹不絕,同時也眼神探究地往老爺子旁邊這個年輕人身上看。雖然現在蘇老爺子已經不再管事,但簇擁在身邊的勢力依舊不小,能得到他老人家青眼,恐怕不是個簡單人物。
外界的猜測很多,有認識的,便用手擋着臉,同身邊的人低聲談論。秦昊輝卻宛如被魚刺哽住了——那他媽不是司妄嗎
他本來挺志得意滿的,這次宴會讓他覺得自己在餘缺身邊多少有點競争力了,也以為真的贏了一局,結果現在看來,自己的作用好像根本沒那麽大不過,既然餘缺沒選擇坐他的車,自己應該還是有點希望吧
假如他問出來,餘缺會給出真相:司妄沒空順道接他。
發覺天機樓可能滲透進這些豪門勢力圈後,餘缺當然不可能什麽都不做,往常只是專注于事業的司妄,開始正式建立自己的關系網,方便得到更多訊息,這也才有了今天的出場。不過和老爺子撞上還真屬于意外。是在和小秦總約定好之後,司妄出差回來,臨時和合作方談事,打高爾夫時認識了對方。
他們從書畫出發,越聊越投機,蘇老爺子直接将司妄當成了忘年交,抱着一種提攜小輩的心思,邀請了他前來宴會。司妄提前一天就到了,在莊園已經住了一晚,當然不可能轉回去接餘缺。
主人公出來了,當然得上前問好,小秦總前腳離開,溫慕寒後腳也道了聲失陪。餘缺沒有跟上去追問他被衣袖蓋住的刺青,而是換了個方向,搜尋他原本的目标——提出“燎原計劃”的那家公司的老總。
發覺人沒跟過來,溫慕寒找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給自己的下屬打電話: “幫我查兩個人。”
要查跟着蘇老爺子一起出場的司妄,這屬于理所應當,但要查餘缺,對方無論家世地位還是其他,貌似都跟溫慕寒不是一個量級,電話裏的下屬詢問的聲音很慎重: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得罪人或是沒得罪,二者的差異很大。
溫慕寒有些煩躁地捏了捏眉心: “沒有。”就是因為沒有,他才要查。
他一開始是不想搭理秦昊輝的,在他的字典裏,人只有“有用和沒用”兩個分類,秦昊輝一個纨绔子弟,即使是秦家的小兒子,也不值得被他放在心上,被母親支使着過來,讓他覺得是在浪費時間。他以為就是這個原因,自己內心才如此厭惡,但實際上,他厭惡的根本不是秦昊輝,而是今天才見到一面的那個陌生人。
從頭到尾,對方甚至連正式的話都沒說過,沒有交流,沒有表情,但他只要站在那裏,就讓他差點維持不住多年來的禮儀修養。溫慕寒不畏懼敵人,但這種情況讓他實在無法不覺得怪異。
聞言,電話那頭的下屬便不再多說,答應了下來。
另一邊,餘缺穿梭着人群,在光團的輔助下,也終于成功找到了人。
這位老總姓白,說是五十多了,但看着保養特別好,說三十都有人信。鑒于現在人多,這位白總和人聊得興起,餘缺并沒有貿然上前,只是在遠處看着對方,身邊的侍應生問要不要香槟,他随手拿起一只。
由于專注的盯着人,餘缺沒注意到,侍應生離開後并未去服務其他來客,而是走到了一個無監控的死角,對裏面的人略微躬身: “已經送出去了。”
“幹得不錯,”裏面的人拍了拍他的肩,又念出一串數字: “是小秦總的車牌號,你抓緊時間,去給他車裏安個針孔攝像頭。”
得到吩咐,侍應生立即轉身下樓。不多時,馮二少從那裏走了出來,看着一無所覺的餘缺,他興奮地舔了舔唇——不能吃,看看解饞總是行的。而且小秦總追人那麽辛苦,自己做好事成全他,不是兩全其美嗎
餘缺端着酒,一邊盯着人,一邊分神看向2247給出的資料和分析,手裏的酒不知不覺就湊到唇邊,輕抿了一口。
等等,這酒的味道……
舌尖嘗到了一點怪異的苦澀後,餘缺皺了皺眉,又下意識用視線往四周梭尋。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見了那位在抵達時,和秦昊輝打招呼的馮二少,他此時也手持酒杯,似乎沒想到餘缺會看過來,眼中有些許的訝異。沒看錯的話,他臉上原本是純粹看好戲的神情。
餘缺再度瞥向杯子裏的液體,透亮的淡青色酒液,在燈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圈。得知2247沒能搜尋到答案,那裏是監控的死角,他試探性地将杯中的液體再次湊到唇邊。
那位馮二少看好戲的意味更加明顯了。
略帶苦澀的一點酒液慢慢随着口腔吞咽進入食道,餘缺仰着頭,露出的脖頸上,凸起的喉結略微滑動。他此刻依舊是面無表情,眼睛卻盯着面露滿意的馮二少,視線透着一股淡淡的,攝人心魄的寒意。
盛着液體的酒杯被随手擱置在待處理的臺面上,裏面的液體在動作中,沿着杯壁輕微搖晃,被帶過的玻璃蒙上一層水膜,也将原本清晰可見的畫面印成了模糊的一團。
出乎馮二少的意料,直到宴會散場,餘缺都沒有露出任何異樣。期間幾次,他撞見過對方和別人交談,言語之間進退有度,手裏拿着新的香槟,酒依舊一口一口的喝,但臉色都沒變一下。也沒有提前離席,出門前甚至還和秦昊輝打了聲招呼,這才步履從容地跟着那個司妄一起出了門。
但這怎麽可能
事情沒按預計的方向走,馮二少懷疑起自己動手的步驟,此時事沒成已經不重要了,要是不小心搞錯到別人身上……今天可是蘇老爺子的壽宴,來的大多都非富即貴,背後的勢力盤根錯節,萬一不小心沖撞到別人身上,那就不是一句“玩笑”能夠解決的了!想到這裏,他趕緊打電話去罵自己不中用的手下,囑咐人擦好屁股,結果卻得到再三保證——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弄錯。
那杯酒,的确是餘缺喝下去的。
“……媽的,”聽到這話,馮二少心底莫名竄起一股涼意: “他是什麽怪物嗎!”
其實餘缺并非表面看上去那麽輕松。
脫離和外人周旋的場合,坐進司妄的車後,他身體立刻從緊繃的狀态松懈下來,臉上也漸漸湧現出些許薄紅,随手按下打開車窗的按鈕,洩氣一般靠在椅背上,擡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不該高估自己,直接用喝酒試探的。
坐前排副駕駛的江特助關門時,謹慎地開口詢問: “餘總不舒服嗎”
“他沒事,”司妄取下了本體的手,用自己微涼的掌心覆蓋住那片體溫略高的額頭,對司機道: “速度稍微快點。”
“好的司總。”
司妄的體溫很低,像是一塊冷玉一樣,餘缺不自覺往他身邊靠攏,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溫度更高一些的脖頸處,一瞬間,仿佛是炎炎夏日觸摸到了涼爽的冰塊,沉重的呼吸都有片刻舒緩。
但微涼的指尖很快也被捂熱了。
又過了一會兒,前排的江特助小心地瞥了眼後視鏡,自家上司已經将人完全抱在了懷裏。雖然兩人并沒有再進一步的意思,但司妄一只手按在餘缺的後背,另一只手似是安撫,似是控制的按在了後頸處,不說其他,光這個姿勢已經說明了問題。
他漫不經心地想:之前餘總一直養魚端水,今天過後,司總應該就有名分吧
其實一直是有的,只是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車子在寂靜的夜色中疾行,車窗開着一條縫,不停地灌進來冷風,但餘缺還是覺得熱,他将臉湊在司妄的脖頸處,努力汲取他身上的涼意,他灼熱的吐息,也反過來不斷打在那處冷白的皮膚上。這讓司妄按在他後頸處的手有片刻收緊。
抵達目的地後,前排兩位下屬很有眼色,誰也沒多看一眼,幫着打開車門,又去按了電梯。
等下屬離開,餘缺腦子裏最後的那根弦也徹底松了下來,視線完全混沌了,在電梯裏都差點站立不穩,被司妄及時扶住了腰。進門後,他不耐地去解自己領口處的扣子,司妄接過了這個工作,來開門的羅摩則站在他的身後,有些迷亂地嗅聞他的頸側。
被體溫捂熱的布料終于落了下去,彼此的發絲在每一次細微的觸碰中掠過皮膚,撩起細微的癢。餘缺聞到了羅摩發絲上淺淡的香氣,也嗅到了司妄身上混着一點高級香水和輕微酒氣的味道,他覺得很熱,也很渴,甚至覺得他們的體溫都不再冰冷,四周的空氣也無端升高了溫度。
怎麽這麽熱啊……
餘缺臉上呈現出醉酒後的緋紅,意識的混沌,讓他的反應好像都遲鈍了不少,眼睫也眨動得極為緩慢。許是之前忍耐太久,此時陡然放松下來,比起做點什麽,更多的還是種茫然。這同時也是在外人面前從未顯露過的,一種毫無戒心的狀态。就好像,你能對他做任何事。
這個念頭讓羅摩喉間有些發緊,他沿着本體的脊骨向下撫摸,在微涼的手觸碰到的一瞬間,餘缺無意識地輕顫了一下,這讓他臉上的表情更加愉悅了,用一種滿意又迷醉的語調,去觸碰本體的耳尖: “餘缺……”
随着耳後的氣息的靠攏,餘缺手指都忍不住跟着蜷緊,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調,腦子裏亂糟糟地一團,他被從後捏住了下颌,視線相撞,那種灼灼的,幾近露骨的眼神,像是從外部貼近的岩漿。
好燙。
餘缺視線正迷蒙着,又一只冰涼的手落在了頸側。由于那雙冰冷又危險的金色豎瞳,司妄五官的非人氣息很重,離得太近,強烈的美色沖擊帶着一種近乎目眩神迷的眩暈感,餘缺不自覺的伸手去觸摸他的唇,這裏,也好漂亮……
氣氛好像愈加迷亂起來,但餘缺無暇去想,外露在空氣的皮膚是熱的,口中的氣息也是熱的。他的理智好像還在,但錯亂的情緒更多,無數種念頭在腦子打架,有些在掙紮,有些在慫恿。
好像有兩個不同的聲音在問他: “可以嗎”
他沒有回答。
由于身體過于高溫,他被抱進了浴室。模糊的水聲砸落下來,陳列在浴缸中的身體浸入清澈的溫水,豐富的泡沫很快浮在了面上。餘缺的發絲散落着,外露的微帶暈紅皮膚變得濕淋淋,微垂下的睫毛上也沾着水珠。
羅摩撩起一點水,順着他後仰而露出的脖頸往下澆淋,被濡濕的發絲沾濕在皮膚上,像是上好的畫紙落下的墨跡。溫熱的水流蜿蜒而下,留下幾點淺淺的水痕,細看的話,能看見餘缺身體在輕顫,像是在隐忍着什麽。用手指去碰,他竟急喘一下了,睜開帶着細碎水光的眼睛,有些色厲內茬地瞪了過來。
這讓羅摩眼底又多了幾分笑意,他瞥了眼本體露在外面的那只腳,纖瘦的腳踝上,正纏着一條黑色的蛇尾,宛如某種特質的鎖鏈,促使那白淨的足背都拱。
真是好風景……
他狀似漫不經心地撩起餘缺墜下的一縷發絲,又沿着本體的臉側暧昧地向下滑動,直到指尖點在那微微凸起的喉結上,輕微撥弄一下了。餘缺又是一下氣息不穩,幹脆洩憤般在他手腕處咬了下去。
羅摩不僅任由本體的動作,手還安撫似的,沿着頸側的皮膚一寸一寸向下輕輕撫摸。池水出現了些許晃動,餘缺外露的皮膚全部染成了淡粉色,那雙純黑色的眼睛也有些失焦。浸染過溫水的黑色大型蛇類,也開始沿着他的胸膛慢慢向上攀爬,微涼的蛇鱗磨擦到皮膚,帶起一片怪異的戰栗。
露在水面的那只腳無意識地踹瞪了一下,餘缺想要掙紮,但羅摩扣住了他的手腕,長發如同囚籠一般傾瀉下來,在一聲尖銳的抽氣聲後,因為逃離未果,只有腳趾在用力蜷縮着。
螣蛇用金色的豎瞳注視着本體的臉,在他想要掙紮的時候,他下意識張開嘴,用力咬在了本體的頸側。
蛇類的尖牙刺破皮膚,豔麗無比的緋紅迅速爬上餘缺的臉頰和脖頸。他此時大腦完全宕機,除了越來越高的體溫和急促的呼吸之外,做不出任何反應。他感覺到疼痛,但同時感覺到令人窒息般地眩暈,只能沉溺在這片溫水之中,嘴唇微微張開,吐露出喉嚨裏最後剩下的那點模糊氣音。
帶着些許生理淚水的眼珠,宛如蒙着霧氣的華美寶石,茫然的注視着天花板上方折射出的晃動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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