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岁安抿了抿被风芙蓉亲过抚过的唇,心道:风芙蓉这男狐狸精算这种账倒是挺快的,说什么她占了他三次便宜,
可上次明明是他存心算计她,所以她才不得已亲了他两次,她都还没有找他算账呢,他居然还敢提?
刚想回怼他两句,抬眼看见微微烛光透进的红帐里,妖媚的男子黑发如墨,他双手撑在她上面,颠倒众生的脸上,一双漂亮黑眸亮晶晶的瞅着她,
眼里掩不住的笑意与柔情显得男子现在的心情极好,薛岁安看的不由一愣
她感觉风芙蓉今晚似乎高兴极了,一直都在笑,这种笑不同于他以往那种虚与委蛇周旋在客人之间那种装出来的笑,
而是一种发自内心,毫不掩饰,抑制不住的笑,这样的笑容让她看了都不忍心扫他的兴了。
于是她把话吞了回去,转口哄道:
“行行行,我还欠你两次,磨人小妖精,赶紧从我身上下去,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听见薛岁安终于认了账,还称呼他为磨人小妖精,风芙蓉又笑了起来,
他一面翻身反撑在床上,一面哼哼唧唧道:“哼,你承认你占了我三次便宜就好!”
说着,又噗嗤一笑,道:“你们这些世家女啊,真是惯会演戏算计的,刚刚霍盈盈她们自以为算计了你,满目心虚愧疚的瞧你,
哪里知道你早就把她们给算计了,虽然这事于她们没什么妨害,但是若改日她们知道了真相,怕是又要拉着你灌你一个死醉了。”
听了风芙蓉的话,薛岁安就知道他大概是在密室里偷看偷听了她和霍盈盈她们之前的所有谈话了,
她脸一红,没有回答风芙蓉,只是瞥了他一眼。
心道:要说演戏算计,他这个男狐狸精也不逞多让好吧!
而且,若不是不得已,谁喜欢算计别人过日子?
她一面想着,一面从床上爬起来,去了书桌那边,打算尽快给她娘薛嫣写封信,然后让人送进宫去。
微微烛光下,她一面研磨,一面余光瞥了一眼双手反撑在床上的妖媚男子。
只见红帐之中,一身艳丽红衣的男子扬面露出白皙如玉的颈脖,
他墨发垂在锦被上,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满面含笑似在想些什么,修长双腿垂在床边,脚还一荡一荡的。
男子面貌如此妖媚动人,动作却像个孩子似的。
难得看见风芙蓉如此活泼欢快的样子,薛岁安研磨的手慢慢停了下来,她突然对风芙蓉的真实身份好奇起来。
到底是什么出身背景养出了风芙蓉这么一个男子?
一下子满腹算计像个城府极深的男狐狸精,一下子又像个孩子似的气鼓鼓的赌气,性格多变,喜怒无常的简直让人眼花缭乱,难以把握……
其实关于风芙蓉的身份背景,她在被风芙蓉算计之后就立即派人去查过,可查出的信息就一句话:风芙蓉乃大景河东郡人士,因家贫进的芙蓉阁。
额,现在看来这一句话都是胡编乱造的……
风芙蓉这男人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连喝口茶的杯子都是最顶尖的古董玉杯,
张口闭口十万两黄金都不看在眼里的他,哪里有半点像穷苦人家公子被迫进了青楼的样子?
而且她虽然知道风芙蓉是十六王爷云千羽的人,但风芙蓉他自己说过,他并不算是十六王爷的下属,两人只是有着合作关系的合作伙伴
可见风芙蓉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十六王爷云千羽的人,两人只是因为有共同目标才勾搭在一起的。
额,所以,新的问题又来了。
十六王爷云千羽的目标是保太女,但很明显这并不是风芙蓉的目标,所以风芙蓉的目标是什么?
薛岁安越想对风芙蓉的疑问就越多,这疑问纠结在她脑子,让她想直接开口问问床上的男人算了,可她张了张嘴,终究忍住了没问。
一来,就算她问了,风芙蓉这个嘴里没几句实话的男狐狸精未必会老老实实告诉她。
二来,她感觉风芙蓉的真实身份是他身上一个很大很大的秘密,虽然她和他抱过,亲过好几次了,
但神奇的是她觉得她和他现在的关系还没有到达她可以张嘴问风芙蓉这个大秘密的时候。
所以,薛岁安想,还是算了,反正她又不是真的要娶风芙蓉,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有什么关系?
薛岁安一面研磨,一面想着,眼睛还时不时瞥床上的妖媚男人一眼。
这边床上的风芙蓉,哪里知道女人的心思,他双腿仍然在一荡一荡的,感觉自己好久好久没有像今晚这么高兴过了。
这些年他身陷芙蓉阁这样的纸醉金迷,人间富贵窝的锦绣丛里,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享受着万千女人的奉承讨好,
但是除了手刃扳倒一个仇人后,他高兴一会子,其他时间他并不高兴,反正不像今晚这般像心上开了花儿般的高兴。
今晚薛岁安在芙蓉阁上上下下摆满了芙蓉花,当众向他表白求婚让他高兴,薛岁安当众亲了他让他高兴,薛岁安把那威逼他作侍的九皇女气的七窍生烟也让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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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他高兴。
风芙蓉一面笑着想着,一面瞥见那边让他今晚这么高兴的女人正在瞧他,
于是他又轻笑了一下,停了脚上的动作,哼了一声故意调戏道:
“哟,不是说有正事要干么?怎么?我就那般貌美的让你挪不开眼么?干正经事的时候也要偷偷瞧我几眼?”
说完又嗤的笑了起来。
听了男人戏弄的话,看着男人妩媚动人的漂亮眼睛瞥向她的戏谑眼神,薛岁安脸一红,不好意思的咳了咳。
她仍然没有作声,只是收回了视线,先把墨放到一旁,然后把纸展开,拿毛笔沾了沾墨开始给她娘薛嫣写信,刚写了一个开头就为难起来,
额她要怎么写才能让她娘薛嫣领会她的意思还能出宫不打死她啊?
她一面写,一面为难,写了好几遍,都不满意,纸团扔的满桌子都是。
最后,她干脆只写了一句话。
因为她想,若她娘薛嫣在知道她今晚干的这件事后,肯定不管她怎么写都会觉得她是个孽女,然后想打死她吧!
所以,还不如越简单越好呢!
写毕,薛岁安正要把信塞进信封,就见床上的妖媚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渡步到了她身后,瞥了一眼她的信后,就噗嗤笑了出来,一面用媚眼瞅着她,一面笑嘻嘻道:
“你确定你这么写,你娘魏国公夫人会懂,然后按你的意思保太女?”
薛岁安闻言瞥了他一眼,仍然没有说话。
明天她和风芙蓉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京城,想来她娘薛嫣就算在宫里也会知道吧!
所以,她娘薛嫣看到她的信后应该立即就会知道她的意思,
而且她的信不能写的太多太明白,否则落到政敌之手反而坏了事。
没有再多想,薛岁安把信塞入信封,然后转身出了房间让跟她的一个心腹护卫把信传了出去。
转身回到房间,只见风芙蓉正捡她扔在书桌上的废纸团看,他一面看一面笑,见她进来,嘲笑她道:
“薛岁安,你的字儿比你上次写给我的那封信上的字儿倒是长进很多,可是还很难看,简直比我六岁妹妹写的字还难看……”
薛岁安听了一愣,然后一面看着风芙蓉,一面试探的问道:
“你这么大了,你妹妹才六岁吗?之前倒没有听说你还有个妹妹,只听闻你是河东郡人,
你妹妹,你妹妹现在是跟你母父住在河东郡,还是都跟你来了京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见他们?”
薛岁安感觉自己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只见对面的妖媚男子听了她的话后立即收起了笑容并沉下了脸,仿佛她问到了他的禁忌似的。
瞬间,房间安静下来,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半响,风芙蓉一面把她丢掉的废纸团一张张展开后放在灯光下烧掉,一面看了她一眼,慢慢道:
“我妹妹若是活着,她今年应该是十六岁而不是六岁,不过她确实跟我母父都来了京城,但是来的是他们的牌位而不是他们本人,
所以你日后若是想见,也只能见见他们牌位并上一炷香了,至于想见他们本人大概是没这个机会了。”
男人说这话平静的波澜不惊,但不知为何薛岁安却能从这话中感受到十足的难过伤感。
所以,风芙蓉的家人都……都死了?
因为烧纸,妖媚男子在烛光下的眉眼忽明忽暗,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但仍然显得美极了,
只是这美与他平日的妩媚张扬的美不同,这是一种饱含伤感孤寂的美。
“对不起,我问的唐突了。”
薛岁安一面看着男子,一面开口安慰道。
却见男子听了她的话后,抬头又看了她一眼,淡笑道:
“说什么对不起?害死他们的又不是你,不过……”
说着,男人眼里迸发一股强烈的恨意,继续道:
“不过我迟早有一天会把真正害死他们的人的人头摆在他们牌位前……”
这话听的薛岁安打了一个冷颤。
所以,风芙蓉的家人是被人谋害的?
害死他们的人是谁?
风芙蓉难不成是为了报仇所以才跟十六王爷云千羽合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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