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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奏对
    这是常静德第一次面见皇帝,不,确切点说,这是他第一次被皇帝召见。

    之前上朝,皇帝不过是远远的坐着,说话的基本都是李荣昊。

    李贼谋逆事后,皇帝只上过一次大朝,却没有他常静德什么事。

    现在,老尚书付友忠请辞,皇帝先下了问题让他们上条陈,后又召他们入宫,要做什么,几人心中已然明了了。

    等在养心殿外,常静德觉得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

    宦海十余载,他终于有机会爬上权利的顶峰了。

    户部天官,这是天下学子能达到的最高位置,直接对皇帝负责,掌管天下财权,位高权重。

    只是机会虽有,可挡在他面前的,还有其他三个竞争者。

    他微微转头,看到一旁面色淡然,面如冠玉的王怀池,以及站在他身旁的李煜和宋阳,心中又是微动。

    陛下问的问题,他们是怎么答的呢。

    正如此想着,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他微微抬头,看到御前大总管王不用正迈着小步过来。

    “几位大人,陛下召你们进去,请跟老奴来吧。”

    几人纷纷行礼,跟在王不用身后,走的都是战战兢兢。

    这养心殿,之前他们是没权利来的,能被召进这里的臣子,都是大夏权力金字塔的顶端。

    养心殿的空气带着几分清冷,常静德一直低着头,见王不用的身子停住,他立刻跪倒,口中呼道。

    “臣常静德,叩见陛下!”

    王怀池等三人也同时跪地叩首,随即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都起来吧,看座。”

    常静德这才缓缓起身,抬头看向皇帝,随即双目一凝。

    皇帝身边还坐着一个身姿魁梧的人,剑眉星目,眸若鹰隼,正是当今亲王,夏王箫尘。

    “臣拜见夏王千岁。”

    几人又开口,箫尘笑了笑,并未说话。

    这几人来之前,他已经将要问的事告诉箫承嗣了。

    户部尚书的位置是国朝的重中之重,官员自要箫承嗣亲自选拔,箫尘说的越少越好。

    几人落座之后,箫承嗣才拿起几人的条陈,轻声笑道:“你们上书的条陈朕都看了,都很有见地,不愧是进士及第。”

    几人都微微躬身,不敢言语。

    “现在国朝税收积弊,天下百废待兴,前又有李贼谋逆,朝中伤了元气。”

    “六部之中,唯有户部还算完整,朕心甚慰。”

    “今日召你们入宫,便是想和你们当面说说这税制改革之事。”

    说着,箫承嗣顿了顿,又道:“下一任的户部尚书,就从你们四人之中选出。”

    此话一出,四人心中都是狂跳。

    试问哪个当官的不想往上爬,谁不想做一把手呢。

    户部尚书,那可是绝对的权力中枢,是皇帝的近臣。

    先不说上去之后的好处,光是日日能见到皇帝,就足够让很多官员心中发狂了。

    越接近光的人,被照的就越多。

    “李煜。”

    箫承嗣拿起一份条陈,缓缓打开,四人中一个身材消瘦之人立刻起身,恭敬施礼。

    “臣在。”

    “你条陈中说,税制不畅,乃是人手不足,要在各地补充人手,甚至设立独立的税收司,这想法到是和常静德的条陈很像。”

    听到这话,李煜转头看了常静德一眼,两人眼中含笑,心中却都一阵痛骂。

    条陈撞了,那孰是孰非就要看君前奏辨了,甚是麻烦。

    “只是设立单独的税收司,又要招收一批新人,这些人要从哪出?”

    李煜闻言,赶忙躬身道:“陛下,臣以为,应从各地各衙门中抽调,主理之人由中枢选派。”

    “如此,便可如臂使指,税收之事可立竿见影。”

    “哦。”

    箫承嗣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又看向常静德,问道:“常爱卿,你觉得呢?”

    常静德心中一动,赶忙开口道:“陛下,臣倒是觉得,如果要成立新衙门,其中吏员和主理官员不可从当地选拔,应换地挑选。”

    “哦?为何?”

    “一来,当地吏员和官员多少都和当地之人有牵扯,做起事来掣肘太多,换了新驻地,他们就只能照章办事。”

    “二来,国朝税制积弊已久,这些老人自有很多应付朝廷的法子,再用他们,换汤不换药,得不偿失了。”

    “嗯,你说的到有几分道理。”

    箫承嗣笑着点了点头,将李煜的条陈放在了一旁。

    而后又看向另外一人,开口道:“宋阳,朕让你写条陈,你却只写了这么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箫承嗣把宋阳的条陈打开,上面只有寥寥数语:积弊已久,雷霆扫穴。

    那宋阳赶忙起身,恭敬回道:“陛下,微臣看来,若想扫清税制积弊,则必要以雷霆之势,横扫万钧,将所有弊端一柄消除。”

    “臣的意思是,之前负责税制的人要全换,且不能让他们再碰收税之事。”

    “换上新人,严刑峻法,便可……”

    “换下去的是肥鸭子,换上来的却是一直饿着的鸭子。”

    箫承嗣笑着打断了宋阳的话,轻声道:“这是要让他们上来再搜刮一轮?”

    “那百姓还活不活了?”

    箫承嗣虽是笑着说的,可宋阳却如遭雷击,赶忙跪地,叩首道:“陛下,臣没有这个意思。”

    “行了,朕知道你不是这意思,但你的条陈太简单,朕也没工夫听你详细说,就先这样吧。”

    箫承嗣将宋阳的条陈扔在一旁,没在看他。

    见此一幕,常静德心中轻笑,

    宋阳想投机取巧,以另类言论吸引陛下目光,可却没想到踢到铁板上了。

    尚书的位置,与他无缘了。

    “不过宋阳所想,也和常爱卿的条陈很像。”

    箫承嗣又开口,再次看向常静德,笑道:“你的条陈中也说了旧人不可用,但你这做法,是不是有些血腥了?”

    常静德闻言,直接跪地叩首,口中道:“陛下,天下恶流,以贪腐最甚!”

    “而贪腐之中,又数这些办事小吏最狠!”

    “陛下厌恶贪官污吏,臣亦厌恶!”

    “自当将他们悉数扫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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