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天空？

    

    天空之上有什么？

    

    这是能引起地面生灵无尽遐想和渴望的终极问题。

    

    天空神秘且壮丽，但不是一个遥远而不可触及的领域——比皮尔特沃夫的飞空艇出现更早，比内瑟斯居于观星塔、对着群星间写就的命运斟酌时更早，比自然界演化出具备飞行能力的物种更早——早在最原始的生物匍匐爬行、因头顶漆黑的夜幕和闪烁的群星产生困惑时，地上生灵对天空这个陌生事物的探索便开始了，始终未曾停歇。

    

    当智慧生命立于地面，朝着天空投去目光，大地与天空的距离更是被无限地缩短，并且从未有如此近过。

    

    若是在物质世界，伊默可以很轻松地回答，天空中肉眼可见的有太阳、月亮，以及群星，更外围被这个世界宇宙的同义词——星界包绕，还有星界生物和星灵一族穿梭其中，偶尔朝着符文之地投下匆匆一瞥。

    

    符文之地是特殊的，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并不如前世的地球一般只是一颗普通的行星；作为两颗主星的太阳与月亮也是独特的存在，并非前世的普通恒星与卫星，而是有着其余群星不可取代的特殊地位。

    

    但现在，伊默与机会之灵是在灵界之中。

    

    因其与物质世界迥异的世界法则，并非所有常识在精神领域中都能够奏效：这里没有上下左右前后之分，仅能以自身与其他灵界中的物体作为锚点对照；不同区域的时间流速绝对混乱，没有任何规律可循；精神领域中没有太阳，却被明白色的光芒照得透亮，迄今为止，这些光芒的来源仍然是个谜……

    

    唯一让伊默感到些许熟悉的或许只有精神领域的月亮了，也即是某些灵体口中的那轮“永升之月”，当一轮周期之后，灵月从精神领域的深处浮现，那些无处不在的透亮光芒仿佛受到了压制，精神领域的“夜晚”便随之降临。

    

    在诺克萨斯的侵略打扰之前，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精神领域的神秘之月会凝聚在物质世界的银月前，苍白如瀑的月光被一个稍暗淡的影子遮住，就好像有人给它盖上了厚厚的帷幕……艾欧尼亚人总结出这个规律，当近似月合的现象出现，就代表着绽灵也开始了。

    

    除了永升之月外，精神领域没有太阳，没有群星，孤零零的月亮有时会引起伊默的疑惑，或许以后他会多次造访精神领域来探索这个独特现象之后隐藏着的秘密，但不是现在。

    

    “一切事物都有终结，哪怕是一个世界亦是如此，但若要说包涵了一切，总不能指的是整片灵界吧。”

    

    伊默朝着机会之灵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空无一物，一无所获。

    

    见机会之灵讳莫如深、闭口不言的样子，他放弃了追问的打算。或许当这个游戏结束，答案便会水落石出。

    

    “继续吧。”

    

    ……

    

    就在濂与瑟提四处游荡时，村中响起了一阵洪亮的钟鸣，几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的活计，朝村庄另一头的小山走去。

    

    瑟提发觉濂的态度也庄重了些：“什么情况？”

    

    “是集结钟，村里有重要的事，你跟我一起去。”

    

    一道瀑布顺着山体倾斜而下，挡住了它后方的山洞。打头的人正是与瑟提有过一面之缘的老者，他轻轻抬了一下手，瀑布的水流便向两边分开，让他得以身不沾水地通过。而之后的其他村民，也都用类似的动作操纵着瀑布，一个接一个地进洞。

    

    瑟提有样学样，模仿了一下那个抬手的姿势，但全无效果，所幸有濂带着他径直穿过了瀑布，进入闪烁着烛光的洞穴内部——那不是一根两根，而是成千上万根点燃的蜡烛，近百位村民，就沉浸在这片光之汪洋中，交头接耳。

    

    在洞穴的另一端，老者站在一面平整的石墙旁，身边还围着村中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

    

    石墙并不光滑，雕刻着奇怪的纹路，瑟提想要凑上前去细看，却被濂拉住。

    

    “要守规矩啊，你在他们眼里可是个外来者。”濂悄悄比了个手势。

    

    瑟提顺着濂的动作看去，他惊讶地发现，随着老者的话语与手势，那面石墙上的图案也在缓缓地发生变化，就像是一幅不断流动的水墨画……看起来应该是地图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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