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怎么突然这个反应？”

    

    阿卡丽与阿狸均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阿卡丽戳了戳伊默，悄声问。伊默摇了摇头，静观其变，四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是这幅画，画上的瑟塔卡与希维尔的长相几乎是一模一样。”好半晌，内瑟斯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涩声道。

    

    啊？这意味着什么吗？阿卡丽和阿狸还未反应过来，内瑟斯已是继续道：“唔，是我失态了……希维尔与瑟塔卡流着相同的血，作为子孙，与先祖有着高度类似的长相，或许只是个巧合……”

    

    “恕瑞玛的文化中有没有转世这个概念？”伊默自己心中浮想联翩的同时，引导着内瑟斯往这方面考虑。

    

    仅凭借一幅画像便做出判断未免太过武断，但也不妨碍他做出猜想。难道希维尔是瑟塔卡的转世？若是这样，那恰丽喀尔落入她手这一行为便有了更多的解读。

    

    “不对吧。”阿卡丽小声道，“人死后明明会变成精神领域的灵体，如果还能再拥有新的人生的话，那未免也太胡闹了吧？

    

    “许多地方的人们都信奉着狼灵与羊灵，相信它们会带来死亡，将死者送往精神领域，但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司掌转世的神灵。”

    

    “但是……”

    

    阿卡丽转过头去看向阿狸，听她说道：“这个世界存在了那么久了，光是从现在追溯到恕瑞玛帝国就有几千年的时间，再往前一定还有更久远的岁月。那么长的时间，这个世界又那么大，有那么多的生命，如果死后就会变成灵体的话，精神领域总有一天会拥挤不堪的吧。

    

    “我倒更愿意相信，灵体还能重新投胎，脱离精神领域，再次回到世界上……”

    

    如果真的有转世，那她的族人，父亲，母亲，玛丽亚奶奶，还有大家……他们是不是也能回来呢？变成人类或者别的种族也没关系，因为转世丢失了记忆也没关系。她能不能通过记忆宝珠中，大家的记忆，再和族人们相认呢？

    

    她是不是有和大家再见的一天？阿狸的眼睛在昏暗的地宫中闪闪发亮，按捺不住因猜想而生出的激动心情。

    

    阿卡丽忽然想起，在绽灵节时，人们都会见到逝去的亲人。在平衡被打破、和谐被剥夺后那么多年，艾欧尼亚人终于迎回了绽灵。

    

    只是她只知道人们见到的都是最亲近的家人，父母、伴侣，再加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这些，但是父亲母亲、爷爷奶奶也会有自己的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啊，乃至于再往前追溯几代，像艾瑞莉娅所在的赞家，她与创下赞家的祖先之间就隔了十几代。

    

    是时间太久，大家都遗忘了各自的祖先吗？是素未谋面，所以只需要缅怀？还是……阿卡丽有些不敢想下去了，一想到自己、还有自己周围的人，伊默，母亲，慎，凯南，霏……他们都是某些人的转世，熟悉的身体里是陌生的灵魂，阿卡丽便有些不寒而栗。

    

    她与阿狸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质疑，目光摩擦出火花。

    

    好嘛，谁都说服不了谁，按照惯例，本该是要打一架收尾的。只是现在身处的环境放不开拳脚，惊扰了瑟塔卡的安眠又有些不合适，可能惹怒内瑟斯……

    

    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个仲裁者了。

    

    阿卡丽瞅瞅阿狸，阿狸瞅瞅阿卡丽，接着默契地扭过头看向伊默，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觉得呢？”

    

    啊？伊默头一仰，看看阿卡丽，又看看阿狸，接着眼神逐渐飘忽起来：“我也不知道啊……”

    

    前世的人们一直对鬼神之事敬而远之，他对于相关的文化有所耳闻，却从来没有验证的机会。来到了符文之地，也对物质世界和精神领域、生命与灵体有了大概的了解，但他还没有机会钻研生与死这种神秘的东西。

    

    最后，还是内瑟斯结束了这个话题：“无需为了此事争执。希维尔是否为瑟塔卡的转世，这并不重要，我只需要知道，她的飞升血统唤醒了阿兹尔，如今的她也有了自己的使命。

    

    “我们早些上路。解决了髓印城的暗裔危机，我就得回王城与阿兹尔见上一面。”

    

    内瑟斯嘴上说的不甚在意，但显然，这件事已经如同一根刺般埋进了他心里，让他后续的一路上看上去都有些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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