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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但萧牧野不行
    说这话的语气非常奇怪。

    

    我本来都要退出去了,这时候又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陆凝也维持着他刚刚的那个姿势,只是一双眼睛很沉很重的看着我。

    

    我轻叹了一口气,问他:“殿下在赵府也有内线?”

    

    倒不是说我有多惊讶,毕竟之前在那个山洞,他曾经表露过,成安王府都有他的眼线。

    

    所以我实在不应该惊讶。

    

    但明明那时候,萧牧野是喝退了赵府的下人,那个园子里我也没有见着其他的人。

    

    陆凝也的人到底藏的有多隐蔽,多深?

    

    大概是见我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陆凝也颇为不满。

    

    “避重就轻?”他唇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本宫若想知道什么,还没人瞒得住。”

    

    所以他是觉得我想要瞒他?

    

    “没有想瞒殿下的意思,只是我与萧牧野说的那些,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我不觉得我跟陆凝也之间,要有那种不必要的误会。

    

    话说清楚,比什么都重要。

    

    “可他不是这么想的,”陆凝也闭了闭眼:“时至今日,你也应该明白沈妙缇在他心里的地位。”

    

    地位?

    

    我不觉得陆凝也这是一句好话,反而觉得嘲讽极了。

    

    真可笑的地位。

    

    “殿下是说,他那点可怜的忏悔和弥补,打动了殿下吗?”

    

    没等陆凝也说话,我又紧接着:

    

    “觉得我应该顺着萧牧野的意思,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搭上?”

    

    我看见陆凝也蹙了一下眉。

    

    “是这样吗殿下?”我又问了一句。

    

    不等他回答,我将手中剩余的解酒汤往他面前一推,觉得这场对话继续不下去,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但不等我的手抽走,又被陆凝也攥住。

    

    “不是这个意思。”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暗哑。

    

    大概是从来没有跟人解释过,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又或者是刚刚喝下去的解酒汤就已经起了作用,他好像清醒了一点。

    

    看向我的脸时,看见了那道新伤。

    

    他想要用指腹去碰,但是快要碰到时,手指又蜷缩了回去。

    

    我反应过来,去推他的手。

    

    不过我的力气怎么可能与他相提并论,我当然掰不赢。

    

    “孟冬宁又给你找麻烦了。”

    

    不是问句,而是一句肯定句。

    

    他连我跟萧牧野说了什么都知道,那另外的那些当然也不可能漏掉。

    

    “殿下想要好好说话了吗?”

    

    我做了几下深呼吸,勉强克制住了脾气。

    

    但是到底喝了酒,陆凝也就算现在清醒了一些,他身上的戾气,也还是比往常重了很多。

    

    他今天似乎跟我对上了,我说什么他都不好好回答,只是自顾自地:

    

    “如果你很生气,正好孟冬宁现在也没有什么用了,本宫可以”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只是拇指移到我的脖子上,很重地,从左往右,摁了一下。

    

    杀意在他眼里一晃而过。

    

    没说完的话是杀了她。

    

    我的呼吸重了几分,按在我脖子上的手指太烫了,令我忍不住攥紧了袖口。

    

    之前我能很直观的感觉到,陆凝也对孟冬宁这个人都不屑,几乎没有将孟冬宁放在眼里过。

    

    是从一开始,亦芷去王府闹,说我失踪了,陆凝也前去救场的时候,他对孟冬宁似乎就带着一种蔑视。

    

    是不看在眼里,不爱搭理,觉得对方无关紧要的一种蔑视。

    

    所以我以为,陆凝也应该是不稀罕孟冬宁这条命的。

    

    但是他现在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杀了她,你与萧牧野就会彻底撕破脸,他的新尖肉眼珠子,更何况还怀着孩。”

    

    “你可以不用考虑这些。”他带着狷狂和笃定。

    

    似乎杀一个人对他来讲只是寻常事,杀一个一朝王妃,也不是多了不得的事。

    

    “可是殿下,明明时机未到,朝局也还没到,最利于您的时候,为何要为了我去杀一个人?”

    

    很多时候我其实都是逃避的,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去猜。

    

    想陆凝也是什么意思,猜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但是醉了酒的陆凝也,情绪倾泻的有些过分,有些令我忽略不得。

    

    都是成年人,该装傻的时候,和该清醒的时候,都自有判断。

    

    但人不可能一直装傻,也不可能永远清醒。

    

    他将话挑得这样明白,我更找不到逃避不回应的理由。

    

    可我还是没有想通,为什么陆凝也唯独对我是例外?

    

    “因为她本来就该死。”

    

    “”

    

    对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下死手,我自认自己还没有铁石心肠到孟冬宁的地步。

    

    我摇了摇头说:“不了。”

    

    陆凝也已经帮了我很多,可是更多的事情应该是我自己去做,而不是总想借他的手。

    

    不管是出于善意的陆凝也,还是别有用心的萧牧野。

    

    一个我只能信八分,另一个我只能信两分。

    

    “你是不是觉得,就算我们现在在同一条船上,但我们到底目的不同,所以你不会绝对的,坦诚的,心安理得的接受本宫的插手?”

    

    他松开手,我的侧颈留下一道温热的痕。

    

    明明还风寒料峭的三月,那抹烫意却始终挥之不去。

    

    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抚向那里。

    

    “等以后,你的事情办成了,自然也就可以抽身离开,毫无留恋。”

    

    这话说出来,好似他是怨妇,而我是抽身离开的薄情郎。

    

    “笑什么?”陆凝也尖锐的发问,目光瞪着我,很是不满。

    

    于是我又确定了,只能根本就没有清醒,他还是醉着酒。

    

    才会说出这样幼稚的话。

    

    我又摇了摇头:“大概是不行的,现如今我要做的事,殿下应该能猜到七八分,既然与皇室离不开干系,那自然与殿下也分不开,又哪来的功成身退?”

    

    陆凝也这时候用了平语:“我输你输,我赢你赢?”

    

    其实我想说,他赢了我也未必赢。

    

    但没有必要,于是我浅笑着点了点头。

    

    他就维持着那样的表情看我,我数了十个数,他是撇开眼,低声说:“知道了。”

    

    我不知道他又知道什么了,但幸好,看起来没有想要再闹脾气的意思。

    

    其实也很戏剧化,有一天我居然会用闹脾气这个词,来形容陆凝也。

    

    “谢司遥,”他接着又说:“你需要时间,本宫可以给你时间,但你不能选萧牧野,本宫费尽周折,可以给你所有自由,选择,但萧牧野不行。”

    

    我心里一动,反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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