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抗美苦着脸,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正如张建东所想,那枚玉佩正是出自那涂海之手。
玉佩年头不老,但用料却极为扎实,是以前那家寻了能工巧匠精心制作出来的。
那涂海将这东西转了几手给了蛇哥,并不是真的要卖,而是做个幌子。
他的制假手艺神乎其神,拿真的给别人细细看了,等真正交易的时候,换个假的过去,做的正是无本生意。
然而上回蛇哥却栽了,还拿着玉佩找了徒弟,说这是假的。
那涂海本以为是蛇哥想黑吃黑。
结果接到手一看,果然是假的。
那涂海虽然制假,但也知道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
可这枚假的却是跟真的一般无二,无论是雕工还是料子,都是对的。
甚至连长久把玩,留下的包浆都无半点差错。
在一般人眼里,绝对看不出来差别。
那涂海制假一辈子,又提前知道结果,有心之下倒真察觉出不对。
假货什么都对,却少了一分灵气。
那涂海感到很奇怪,他让蛇哥找的买家,都是新入行,没什么经验的冤大头。
而这种程度的仿品,无疑是高仿中的高仿。
换做是他也要花一个半月的时间,才能做得出来。
张建东一个半大小子,怎么可能有这般本事?
那涂海猜测这是有对头暗地里作怪,甚至对蛇哥也产生了怀疑。
尤其是蛇哥的说辞,一大帮子人被一个小孩揍了,这简直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蛇哥一帮人连着赌咒发誓,有青衣帮的老人说和,他也不好逼得太紧,只能从张建东下手了。
那涂海混了大半辈子,认识的人三教九流,干啥的都有。
算计一个半大小子,哪还能有什么难处。
只一天的功夫,就把张建东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让他奇怪的是,这小子是逃荒进城的,之前干什么一概不知,倒是凭借着打猎弄了不少钱。
那涂海起了兴趣,让人引阎解放入局,从而有了今天的交易。
在看到张建东只是随手一摸,就看透了自己精心制作的仿品,那涂海这才确信。
这枚假玉佩和蛇哥没有关系,大概率出自这个张建东之手。
他故意将另一只玉佩送给张建东,然后派人悄悄跟着,想要弄清楚这个张建东究竟是怎么制假的。
结果还没跟多远,就被发现。
听徒弟刘抗美的意思,十几个打架好手,竟然不是人家一个人的对手。
那涂海无比诧异,生在那家他什么人没见过。
曾经他亲眼见过一位身上有真功夫的,一对十轻松取胜。
可那人是三十多岁,正值壮年,在军中地位极高,立下了赫赫战功啊。
像张建东这样,普通人家还未成年,看着也不健硕,能有如此战绩,他真是闻所未闻。
见那涂海满脸质疑之色,刘抗美连忙拍着胸口解释道:“师父,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小子走着走着突然跑得没影,杨师傅的人急忙去追吧,被他一脚就踹翻了。
这还没完,那小子打完人不仅没跑,还冲着我们好几个人冲了过来,我们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全倒了。
要不是我反应快,估计这会儿都回不来了。”
刘抗美语气惶恐,眼神惊疑不定,不像是在说谎。
那涂海思索片刻,忽然问道:“他这么厉害,你也逃得出来?”
刘抗美脸色一僵。
这事说来他也觉得奇怪。
那张建东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将他们一伙人打得站不起来。
唯独对他网开一面,问了他叫什么名字就放他走了。
看样子倒像是认识他一样。
不过这时候刘抗美当然不会傻傻地说实话,憨厚笑道:“师父,这全得益于您的悉心教导。
要不是您教我的功夫,我肯定跑不了这么快。”
刘抗美说完便低下头,用余光悄悄观察那涂海的脸色。
却见那涂海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这么过去了好一阵子,刘抗美实在是搞不懂那涂海的意思。
刚想发问,对方开口道:“你小子少给我贴凉眼药,你倒是跑了,杨师傅好意派来帮忙的兄弟们就这么扔下了?
这些钱你拿去给他们做医药费,往后还要来往呢。”
见那涂海并未怀疑,刘抗美松了口气,接过钱,转身跑出四合院。
先跑到几人挨揍的地方,一帮子狐朋狗友已经不见了踪影。
也是,换他自己遇到这种事也得赶紧跑,要不然再挨顿打怎么办?
这些人不在,刘抗美也不去找,将那涂海给的钱据为己有,直接回家去了。
这种事情他干得多了。
“好兄弟”挨了揍,还是一对十,藏着掖着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声张?
这钱大概率就这样不了了之。
得了一笔横财,刘抗美也没了闲逛的心思,闷着头往家跑。
一进家门,他便看到自家小妹和一个熟悉的身影聊得开心。
“是你!”
张建东抬起头,没有任何惊讶之色。
而刘朝阳则动也不动,看了一眼说道:“哥,你怎么回来了?”
刘抗美如临大敌,实在不知道张建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他知道,这个家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来他家准没好事!
见妹妹跟张建东这么近,刘抗美焦急地喊道:“刘朝阳,你跟他在一起干啥,快过来!”
“哎呀,没见我正忙着呢吗,没空搭理你!”
刘朝阳正摆弄着两只兔子,完全没心情理会这个不着调的哥哥。
刚才张建东突然上门,带了她心心念念的兔子。
之前张建东和秦京茹两人上门拜访,说要送她兔子,十几天没有消息,她都以为这事黄了。
这下高兴得不行,当下求着张建东门口墙边垒了个兔子窝,还拿出家里的白菜叶子喂兔子,为此被王主任训得不轻。
不过小孩子有得玩,哪还顾得上其他,全部心思都在两只兔子上面。
眼见妹妹完全蒙在鼓里,刘抗美是又气又怕。
要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家人,那他真是没脸见人了。
正着急间,身后自行车的声音传来,回头一看,正是刘文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