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位儒家学子离开了这座山间平台,有人神色激动兴奋,有人面目忧愁,惶惶不安。
实在是嬴未刚才的那番话,让他们难以当做听不到。
作为秦国长安君,其此番话语,是否在昭示着什么,秦国莫非有一统六国之野心?
不,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可思考的,秦国虎狼之心天下皆知,若不是如此,又如何会有当年六国抗秦之举?
只是如今列国伐交频繁,各国之间互有龌龊。
又有一位位君王无能,已经不可能再有当年苏秦挂六国相印,合纵抗秦,让秦国十五年不敢出函谷关的情况发生了。
如今各国皆是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最是能与秦国抗衡的赵国,又因为武安君白起坑杀四十万,让整个赵国一蹶不振,至今难以恢复元气。
虽然武安君暴虐弑杀又功高震主,最后落得悲惨下场,但是白起的这一番杀戮,也是削弱赵国,为秦国统一奠定了基础。
嬴未的那一番话,实在是惹的众人心思忧虑。
虽然以现代人的看法,大一统才是必经之路,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在这个年代,每一个人对国家的概念正是如今的七国,他们根本就没有大一统的想法……
秦国的目的与行为,无异于是灭掉自己的国家,自然各国同仇敌忾,对秦国抗拒。
……
儒家的学子们散去,嬴未与韩非亦是联袂而行,前往自己的居所。
走在一片繁花叶茂间,韩非神思忧虑,眉头紧皱。
嬴未走在韩非身边,他身穿儒服,腰悬美玉,面如冠玉,似是一位翩翩公子
他侧过头来看着皱眉思索的韩非,心下暗叹。
韩非确实有大才,若是其能前往秦国出仕,对秦国必然是一大助力。
嬴政曾言:“……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由此,就可知韩非的大才。
只可惜其终归是韩国公子,其想要这天下的九十九,却是韩国的九十九,而他嬴未要的,是秦国的九十九。
这是两国之间的争斗,没有任何私情可言,两人终归会形同陌路站在对立面,但是结果却是早已注定。
任由韩非有通天纬地之才,也拯救不了那糜烂不堪的韩国了。
嬴未心中感慨,那终归是未来之事,现在他们可还是臭味相投的师兄弟。
“师兄何必愁眉不展,莫非是刚才与我辩论输了心中不畅快?”
“若是如此,师弟我便请师兄去行乐楼中潇洒一番如何?”
行乐楼正是这桑海的风流之所,乃是一家连锁店,其总部齐国都邑临淄。
桑海的行乐楼亦是规模颇大,一看就是给这些儒家子弟准备的。
这个年代的儒家可不是未来的那个儒家,虽有礼仪教化,但没后世那么灭绝人性,所谓风流才子那可是一段佳话,美食和美女可是最重要的生理需求。
能来小圣贤庄求学之人,哪里有真正的纯粹庶民,最多是有落魄的贵族,但更多的是有钱的贵族。
而有钱的贵族,自然是这些风流之所的恩客。
韩非撇了嬴未一眼,自己哪里是因为刚才辩论输了才这样郁郁,他思索与忧虑的,正是如今韩国的局势。
以嬴未的聪慧,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心中真正的所思所想?
不过韩非也明白,嬴未此番话就是要转移话题,若这个话题深聊下去,两人可能会不欢而散。
韩非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浮躁,他现在的想法和嬴未一样,不管未来如何,现在还是及时行乐吧。
“师弟此言当真?师兄我现在可是囊中羞涩,可不要到时候师弟你也资金不够,咱俩最后还要让伏念师兄给赎回去。”
想到上次两人的尴尬情形,韩非就是头皮发麻,不想再来一次了。
嬴未哈哈大笑道:“……师兄说笑了,那如月姑娘可是对师兄喜欢的紧。”
“若是师兄当时答应了如月姑娘与你一夕之欢的请求,咱们就完全能白嫖了,还是师兄你放不下脸。”
韩非一听脸色一黑,什么叫做和我一夕之欢,这说的仿佛我才是女闾中的姑娘一样。
嬴未这时拍了拍自己的钱带,大包大揽的道:“……师兄放心,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出现没钱的情况了。”
“我离开秦国之前,曾请求王兄派人为我打理封地,王兄对此倒也上心,每年都会派人将封地的部分收入送到我手以做求学之用。”
韩非闻言心中羡慕,这有封地的封君就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