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到了年纪,成家立业的,倒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这些人急了些,赶着人家烧尾宴就忙不迭得带小姑娘过来见人,没得让人以为小姑娘嫁不出去哩。”
周青梅想到自己儿子都十七了,大闺女也十五了,眼下定亲也不算早,因此倒不介意这些人说亲的心思,只是介意他们不顾场合。
而且,她当初同薛满仓定亲前,也就远远瞧上一面,一直到成亲后,两人才总算面对面看清了彼此长什么样。
哪里像今日,大的带着小的直接过来相看,争着抢着表现,也太不矜持了些,她打从心眼里不喜欢这样孟浪的做派。
郑晴琅倒不像她想那么多,她依旧是现代时的思维,十七岁还未成年呢,定什么亲?
要不是二十二岁成亲实在太晚了,很难有哪家闺女愿意等到他那个年岁才成亲,她还真想试试拖到那个时候。
毕竟,现代婚姻法可是规定了,男子得二十二周岁以后才可以登记结婚呢!
这日过后,如大家所预料到的那样,薛家的访客不断,还有直接遣了媒婆上门的,这些都由郑晴琅一一应付了,不在话下。
只说薛子俊两兄弟那日去镇上给那位老先生送谢师礼,因对方拿乔,闹了个不愉快,礼也没送出去。
这事过后,两兄弟倒没放在心上,唯有那老先生,因自己一场脾气,白白少了那么多谢礼,心疼了两三日。
后面听得去薛家赴宴的人说起,那薛家的宴席多热闹多体面,就跟吃了二十五只老鼠般,百爪挠心。
又听得席间两个新晋童生对他们先生多敬重,席后又添了诸多谢仪,又像王八钻火炕,连憋气带窝火的。
坐卧不安了几日,终究憋不下那口气,他写了一张呈子,告薛子俊和薛子善两人不尊师长,不谢分文之事。
韩知县接了呈子,望见里头通篇申斥,将好好两个少年郎描绘得全无一丝好处。
一说薛子俊兄弟俩桀骜不驯,求学期间屡屡折辱师长;二说若不是自己悉心管教,他俩恐无今日成就,却无谢师之礼,书仪没有,宴请更无,实在是目无师长。
最后,他还隐晦得踩了一番李成锐,说这厮冒了自己的功劳,得了两个大便宜……
韩知县前几天才刚从薛家赴宴归来,也正经见过薛子俊两兄弟,只觉得他们两个文质彬彬,谦恭有礼,一点都不似他文中所说。
而且薛家向来行事大方,不可能连这点谢师礼都不安排,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猫腻?
考虑到这老先生是县里的老秀才,而且底下学生颇多,怕被人说他徇私,他也不好随便将人打发回去。
于是便接下呈子,借口事涉三位学子名声,不好开公堂,他会私下查访的。若呈子上所说属实,他会从严处置的。
那老先生得了句准话后,得意洋洋得走了,心道,“薛家两个黄口小儿,以为考上了童生就是个人物了,哼,我要让他们好生学学什么是尊师重道!”
韩知县等人走后,派人将这里的消息传给了薛家,让他们写个辩驳的呈子递上。
他始终相信,薛家那样的家教,绝不会如老秀才文章中那样失礼的事情。
郑晴琅接到消息后,生生被气笑了,心道,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倒是被那老先生玩得明明白白了。
她叫来了两个孙儿,将老先生告状的事情说了,然后叮嘱道,“你们各自写一张辩驳呈子,举例的时候,尽量写清楚,最好把人证什么也写上,咱们要辩,就摆事实讲证据,可不要像他那样空口白牙的。”
薛子俊和薛子善没想到这老先生这么无耻,气得当场跳脚,骂了那老先生好几句。
郑晴琅任由他们骂完后,才说道,“别忘了,在外人眼里,他终究教了你们两年书,是你们的先生,刚刚那些话,在我跟前就算了,在别人跟前,万不可露出一句。”
两兄弟听罢,虽有些不服气,却也无奈何得应下了。
接着,郑晴琅又问道,“对了,你们那日送谢师礼的时候,有没有左邻右舍旁观?”
薛子善忙答道,“有的,住在先生对门的,还有左边那户,都有人站在门口瞧动静呢。我和哥哥收回礼物打算走后,那些人还嘀咕先生不惜福呢。”
郑晴琅点点头,“那就好,有人证就行,你们也写上去。对了,把你们自己写得惨一些,最好把那人显得咄咄逼人些。”
“嗯嗯,我们懂得了,这就去写。”两兄弟异口同声应下后,便自去书房了。
郑晴琅一个人在堂屋坐着,默默想了一会儿,终究没办法理解那老先生的脑回路。
要说他贪财吧,却着实不会算账。
若他会算账,他就会知道,与其眼下为了一点谢师礼同他们对簿公堂,还不如趁此机会两家修好,走动起来,自有他以后长长久久的好处。
要说他清高,只为争一口气,他那呈子上又半篇都是利益。
“罢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反正这边也没做错什么事,最终自食恶果的只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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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后,郑晴琅等两个孙子写好了呈子,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让他们两个跟着李成锐,一同送去了县衙。
韩知县很快接见了他们,拿过辩驳呈子一看,上头有理有据,比老先生写的可信多了。
他有些感慨道,“说来,他也是镇上的老秀才了,一向很有体面的,本官竟不知道他竟有这样的一面,实在是人心隔肚皮呀。”
薛子俊想到来前奶奶的嘱咐,忙说道,“先生待其他学生倒也和善,并不是一直这样的。或许正应了那句,人与人都有缘法,我们两兄弟不得先生的缘法罢了。”
薛子善也接茬,“是呀,一开始,先生对我们也不错,只不过后来……唉,不提也罢。我奶奶说了,先生既是为谢师不到位生了气,那薛家就再备上厚礼,单独宴请,只求先生消气……”
一番话,说得韩知县原本就已经倾向他们的天平更加往他们那边倒了。
“俗话说,‘爱徒如子,尊师如父 ’,本官以为,爱徒如子在前,意思就是,只有‘爱徒如子’,才有后面的‘尊师如父’。你们双方的供词我都收到了,这上头的证人,本官会派人过去询问。不过,此事终究不是什么美谈,本官不想闹大,你们可懂得。”
李成锐三人秒懂,知县的业绩考核涵盖了“兴学和科举”,若是县里文人闹诉讼,对他的考核可不太右后,于是十分恭顺得应下。
韩知县见他们知趣,十分满意,又补充道,“依本官的意思,闹成这样,以后还是别来往的好,你们那谢师礼和席面也不必另备了。”
薛子善心里虽千百个愿意,面上却还是故作犹豫,“可是,先生原是为了这事发的脾气,若是不另备的话,怕……”
韩知县摆摆手,“这个不必担忧,本官自有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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