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满仓见媳妇越哭越伤心,终究过意不去了。
他站了起来,想要走过去给媳妇擦眼泪,却见她手里已经拎着帕子,又缩回了手。
他有些烦躁得在屋内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才似下定决心,放下了大男人的架子。
只见他将另一张椅子搬到妻子隔壁,坐下后尽量放柔语气哄道,“算我错了成么?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娘家兄弟,和你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做错了事,不在我跟前,我这不就……”
“什么叫算你错了?难不成你因为别人做错事迁怒我,还有我的错了?”
不得不说,薛满仓这哄人的功夫“有一套”,立马就让周青梅转悲为怒,不仅把眼泪给止住了,而且把平日的温顺也给抛下了。
周青梅睁着一双微红的眼,在薛满仓还没反应过来前,冷笑一声,又接着输出。
“是,怪我没眼色,看不出你正为我那不长进的娘家弟弟生气,还直直撞到你跟前来,行,我这会儿就离了你眼前,你爱冲谁发火冲谁去!”
说完,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扭身就往门口走去。
薛满仓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连连叫苦,心道,自己平常那么利索的一张嘴皮子,怎么在媳妇面前完全失灵了。
他有心要说几句软和话哄回媳妇,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起身拉住对方的手,脱口而出的却是,“大过年的,又是大半夜的,你闹什么,吵醒了大家,可不难看嘛!”
周青梅一把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道,“我没跟你闹,就是为了不闹,我才要离了你跟前。”
话音落下,她快速打开房门,朝着客房那边走去,打定了主意,今夜就在那里休息,免得回头被自己男人气死。
薛满仓跟着走出房门,想要喊人回来,却又怕吵醒别人,只得压低嗓子轻声唤,“青梅,赶紧给我回来……”
周青梅理都不理,走到客房门口,将门打开,进去后迅速关上,甚至还拉上了门闩,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薛满仓望着那房间的油灯亮了又灭了,没穿外衣的身子被走廊的北风刮得凉飕飕的,跟他的内心一样。
他有些不习惯,他媳妇脾气好像见长了。
从前,两人也没少因为媳妇娘家人的事而拌嘴,不,应该说,是自己单方面发火。
那时,媳妇虽然会为了维护自己娘家人而回个一两句,但唯唯诺诺的,可不像今日这样理直气壮的。
他一时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变了。
正思忖间,斜眼瞥见身后似乎有亮光接近,转身一看,他亲娘的脸赫然进入视线。
“哎哟,我的亲娘哩,我差点被你吓得去见我爹了。”
薛满仓右手拍着自己胸膛处,喘了一口粗气,有些埋怨道。
他娘脚步很轻,根本听不到动静,她举着蜡烛凑近时,那昏黄的光聚集在她脸上,把她一双眼睛照得反光,明明暗暗的,乍看过去,着实恐怖。
郑晴琅丝毫没有吓到儿子的心虚,只是在听到大儿子惨叫后,将油灯移开了些,狡黠一笑,她就是故意的。
她的房间跟大儿子大儿媳靠得近,这些房间又不隔音,所以两人的口角八九分入了她的耳朵。
如果周青梅还是从前那样执迷不悟,愿意当“扶弟魔”,薛满仓要迁怒对方,那没毛病。
但周青梅如今的态度都摆在那里了,行事未有不妥当的地方。
而且,周金宝的行为又不是周青梅可以控制的,怎么论,也不该被薛满仓迁怒责怪。
所以,这次,她站媳妇周青梅那边。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周金宝惹的事,你就去找周金宝,朝你媳妇发什么火?柿子拿软的捏呀?”
薛满仓惊魂已定,面对亲娘的恶作剧和质问,一脸无奈。
“娘,我不是故意的,我晚间多喝了点酒,脾气上来了,一时没控制住。”
郑晴琅嫌弃得撇了撇嘴巴,“少搁我跟前打哈哈,你醉没醉,我心里有数。你们夫妻俩的事,我不多掺和,但是你要敢犯浑,我就请家法。”
薛满仓连连点头应是,然后疑惑得问了一句,“娘,咱家有家法?”
郑晴琅给他回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问道,“要不,你明明试试?正好让你媳妇消消气。”
薛满仓立刻退回了房内,关上房门后,在里头说道,“娘,夜深了,你回去睡吧,我自个儿的媳妇自个儿哄。”
郑晴琅站在外头撇了撇嘴巴,转身慢悠悠得踱步回房,一路上寻思着,薛家的家法用什么好呢?是跟村里一样,搞根鞭子,还是跟县衙一样,搞一条水火棍?
隔天一大早,周青梅并没有因为昨夜口角晚起,而是照常去了厨房烧水做饭。
郑晴琅起身洗漱完毕,来到厨房的时候,她已经煮好了一大锅粥,菜都炒好了两个。
“今天是初二回门日,你别围着灶台转了,搞得一身柴火味,去换身好看的衣裳,准备准备,回娘家。”
周青梅摇摇头,仍旧盯着灶膛塞柴火,闷声说道,“娘,我不回去,那样的娘家,没有回去的必要。满仓也说了,家里的年礼给叫花子也好过给我娘家人。”
郑晴琅一听,这是昨夜的余韵还在哩。
她想了想,没有帮自己儿子开解的意思,而是骂起了自家儿子。
“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那是你娘家人,就算再不济事,他身为女婿,也不能拿着跟叫花子比呀。青梅,你放心,我回头肯定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周青梅听见婆婆这么一说,心里总算好受些。
她放下手中的柴火,扭身面对郑晴琅,露出她那双哭肿的眼睛。
她有些迷茫得问道,“娘,我该怎么办?我娘家人就是那样的人,我已经尽量躲开了,他们还是能够影响到我这边。”
郑晴琅想说“断亲”,但是,转念一想,哪有那么容易的“断亲”。
即便是原身同郑家断亲多年,后面不也给自己找了许多不痛快吗?
“我觉得,咱们之前的应对太消极了,不能震慑住你娘家那些人,咱们还是得主动出击。比如说,之前郑家不是一直在我面前蹦跶,但文五一出手,就再也不敢了。”
周青梅怔了怔,问道,“娘的意思是,咱们请五爷帮忙吗?”
说实话,她不太乐意,五爷用的什么手段,她略有耳闻,她对自己娘家人,虽说冷了心肠,却没有硬起心肠,见不得他们受那种苦。
喜欢穿成农家老妇,卖豆腐还债致富请大家收藏:穿成农家老妇,卖豆腐还债致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穿成农家老妇,卖豆腐还债致富请大家收藏:穿成农家老妇,卖豆腐还债致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