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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章 请安[2]
    刘煊当晚没有再到文姒姒的住处去。

    他回京之后领了差事,每日确实有不少政事需要处理。

    夜深人静,刘煊放下手中的毛笔。

    任若看出自家殿下这是累了,要去歇息。

    他上前道:“殿下今晚可要去王妃的住处?”

    刘煊声音冷淡:“天色这么晚了,她恐怕早早的睡了,不必再打搅。”

    任若心里头有些无奈。

    都成夫妻了,还有什么可打扰的啊?

    不过他清楚,他们殿下在感情一事上素来冷淡。

    要说感情,其实当今皇帝齐元帝与刘煊的生母黎嫔也是有过感情的,不然刘煊也不会是齐元帝的第一个皇子。

    黎嫔本是清河国的公主,清河国是西域小国,因为打不过齐国,便献上公主求和。

    许是异域风光迷了眼睛,齐元帝为太子时,特别宠爱黎氏。

    后来登基为皇的齐元帝誓要有一番作为,恰好清河一族扰乱边境,齐元帝便灭了清河国。

    国破家亡,黎嫔郁郁而终,独留下刘煊这个皇子。

    从刘煊幼年时起,齐元帝便对这个儿子诸多苛责,刘煊是所有皇子中最不受齐元帝待见的。

    虽为天潢贵胄王孙贵族,刘煊却比寻常人家的公子更为不易。

    其它皇子手中权力多是母妃温柔解语帮忙争取,或是在大臣皇帝面前表现得极有孝心和能力。

    刘煊如今的权势地位,全是十三四岁便进入军营,一点一点的打出来的。

    军中无女人,刘煊也不知道怎么和女人相处。

    皇帝皇后赏赐的这两个在他眼里全无优点,刘煊每每回来,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任若大着胆子道:“您不管多晚过去,王妃应该都不会介意的。王爷您有能力有抱负,操劳国事到这么晚,王妃肯定是心疼您才对。”

    “心疼本王?”

    不知为何,刘煊心里有些许异样。

    他倒不觉得文姒姒会心疼自己。

    毕竟两人现在完全不熟。

    文姒姒这样娇弱矜贵的世家女,恐怕只会心疼她自己。

    但不知为何,刘煊脑海里一晃而过的,居然是文姒姒今早为他更衣时,纤细雪白的手腕和修长白腻的脖颈。

    一时之间,刘煊有些心浮气躁。

    “现在什么时辰?”

    “子时一刻。”

    说起来,确实很晚了。

    任若觉着王妃这个时候歇下也是正常的。

    刘煊往外走去:“去世安苑。”

    文姒姒这个时候确实睡下了,她秋冬的时候睡得早,往往不到亥时便梳洗上床了。

    先前未出嫁那些时日,她还会熬夜做一些针线活儿,缝制缝制自己的嫁衣什么的。

    现在出嫁了,她一时间没理清楚要做的事情,加上明个儿还得进宫给皇后、皇太后请安,文姒姒早早就歇了。

    今天外头守夜的丫鬟是竹月,竹月听到风吹草动赶紧过来把文姒姒给摇醒:“小姐,王爷过来了。”

    文姒姒睡得正沉,蓦然被人摇醒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刘煊这么晚过来了?

    黄昏的时候文姒姒就在等刘煊来,她想着新婚燕尔,刘煊从第二天就不睡自己这里的话,外界肯定会有一些闲话。

    但是,直到她梳洗入睡,刘煊都没有过来。

    文姒姒知道对方性子冷,虽然有些失望,却不感到意外。

    两个人一起睡是睡,她一个人睡也是睡。

    前世那么尴尬的境地,她都挺过来了。

    和前世相比较,她现在的处境简直好得太多太多。

    文姒姒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王爷来了,我现在打扮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

    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入耳,竹月回过身,发现靖江王已然走了进来。

    竹月被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低着头垂着手站到了一边去。

    文姒姒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

    竹月离开之前把门关紧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不知道为什么,刘煊听到文姒姒方才的话语,心里有几分好笑。

    “晚上是休息的时刻,不必特意梳妆打扮。”刘煊道,“天色已晚,你继续回床上歇息。”

    文姒姒不知道旁人,她知道自己大嫂和母亲的习惯,家里的丫鬟嬷嬷在她面前念叨过。

    倘若丈夫来了自己房里,在丈夫未歇息之前,大嫂和母亲都不会提前去睡觉。

    一般等到丈夫睡了,她们才会洗干净自己的妆容,次日更是一早起来梳妆打扮,免得对方看见自己邋遢的一面。

    文姒姒上前:“妾身伺候殿下更衣吧。”

    此时的文姒姒一张面上未施脂粉,因为方才睡得很熟,雪白的面上浮着淡淡的绯色,墨发散下落在纤弱肩头,更显意态娇憨。

    刘煊蓦然想起,文姒姒如今虽为人妇,年龄却比自己小了几岁,心性难免有些不够成熟。

    大家闺秀做到她这个份上,已经是极好。

    他握住文姒姒的手腕,轻轻的把她的手拿下。

    她手腕果真纤细柔软,接触的感觉温润,比最好的丝绸质感更为舒服。

    “不必,本王自己来。”

    文姒姒想在刘煊面前表现得贤淑一些,她自然不会放弃这种表现的机会:“妾身来伺候您,既然嫁给了您,当然要尽到职责。”

    说话的间隙,她已经把刘煊的外袍脱了下来。

    紧接着文姒姒注意到了刘煊手上的伤口。

    他夜里整理手稿的时候,将裹在手上的布条取了下来。

    刘煊在外打仗时经常受伤,对疼痛并不是很敏感,包扎伤口的布条取了,他忘了再裹回去。

    文姒姒两只手托着他的手:“殿下,您的手怎么伤着了?”

    刘煊不以为然:“一点小伤而已,不必大惊小怪,你去上床歇息吧。”

    文姒姒看着纵横的刀口,心想这叫一点小伤?

    她拿了药箱过来:“妾身担心殿下晚上疼得睡不着觉,想来想去,还是包扎一下才好。殿下,您过来坐下吧。”

    看刘煊对她态度冷淡,不愿意坐下,文姒姒拉了他的手臂过来,坐在了一侧,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治愈伤口的药膏:“涂药的时候可能有些疼痛,殿下暂且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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