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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卻道甘霖遲
待瞧清馬車之內的人後, 雲時卿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很快又複歸寧靜。
他淡笑一聲,拱手說道:“原來是丞相大人, 下官給大人問安。”
柳柒微微點頭, 旋即問道:“此處離軍營還有多遠?”
雲時卿道:“不足五裏。”
柳柒吩咐道:“繼續行進。”
雲時卿不着痕跡地瞥向他的肚子, 擋在馬車前沒有避讓:“丞相還是去城內的驿館歇息罷, 軍營簡陋,不适合你們這種文人落腳。”
人人皆知雲時卿和柳柒不睦,左甯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 兩人剛碰面便水火不容争鋒相對, 氣氛異常膠着。
明眼人都清楚柳相此番是為了淮南王而來, 不見到王爺定然無法安心,可雲時卿卻把人往城內趕, 擺明了是要跟他過不去。
為免出現亂子,左甯忙打圓場:“眼下天色已晚, 城門早下了鑰,不如讓柳相先在軍營歇息一宿, 明日再去城內安頓。”
雲時卿笑道:“左大人這話說的,好像是雲某以下犯上,特意攔着丞相不讓他去軍營。”
柳逢從後方的人群裏跑了過來,看了看雲時卿, 繼而賭氣般對柳柒道:“公子奔波了數日, 身體恐有不适, 咱們還是進城去吧, 免得被人攔在這裏吃西北風。”
雲時卿目不交睫看向馬車內, 遲疑幾息後方才勒緊缰繩讓開了道。
左相來到慶州的消息很快便傳回軍營了, 趙律白目悅神怡地候在胡楊林外, 柳柒瞧見了,立刻叫停馬車朝他走近:“殿下,臣——”
“硯書!”話未落,趙律白一把握住他的手,眼底有藏不住的欣喜,“你怎麽來了,為何沒在信裏告訴我?”
柳柒微笑着抽出手,說道:“臨時起意,所以沒有告知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趙律白道:“無妨無妨。将士們還在收拾營帳,你且先去我那兒吃杯淡茶,咱們數日不見,當好生敘一敘。”
雲時卿立在不遠處,半張臉隐在黑暗中,教人瞧不清神色。
柳柒說道:“殿下每日為戰事操心,甚是辛苦,這會兒天色已晚,您還是早些歇息罷,臣明日再來叨擾殿下。”
趙律白憐惜他舟車勞頓,便沒繼續相邀:“如此也好。”
前前後後折騰了近半個時辰,待入睡時已是子時五刻。
夜色深沉,萬籁俱寂,柳柒蓋上薄被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本該困頓疲乏極易入眠,可他卻輾轉反側,整顆心焦躁難安。
正欲起身吃杯冷水時,營帳外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柳柒屏息凝神,謹慎地摸出了藏在枕下的佩刀。
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了——此處離趙律白的營帳不足三丈遠,四周戒備森嚴,當值的士卒斷不會放任賊人宵小闖入。
除非是熟悉軍營布局的人悄悄潛伏而至。
許是想到了什麽,他放松警惕,将佩刀塞回枕下。
不多時,緊閉的簾籠被人輕輕撥開,一道颀長的黑影進入營帳之中,步調輕緩地來到他的床前。
帳中昏暗無光,柳柒卻直勾勾地盯着來人,對方似乎也在打量他,居高臨下地投來了視線。
少頃,那黑影在床前蹲下來,嘴裏發出一聲輕笑:“大人還沒睡,可是在等下官侍寝?”
柳柒沒有搭理,翻過身側躺向裏。
下一瞬,雲時卿脫掉皂靴爬上了床,動作輕盈地在他身後躺下,長臂繞過那截柔韌的腰,不費吹灰之力便把人攬進懷裏了。
他把臉埋進柳柒的頸側,小聲問道:“你是特意為我而來的嗎?”
潮濕的呼吸盡數沾在皮膚上,燒出一片細密的灼熱感。
柳柒身體猛然一僵,但很快就軟了下來,氣息在丹田內迅速游竄,昆山玉碎蠱也開始蠢蠢欲動。
他極力穩住氣息,淡漠地道:“我是淮南王的人,自然是為了王爺而來。”
“你是他的人?”雲時卿緩緩擡頭,張開嘴銜住他的耳珠,懲罰似的咬了一口,“你和我睡了千百次,怎麽好意思說是他的人?”
蠱蟲感受到了雲時卿的存在,開始肆無忌憚地散發邪香。
柳柒驟然吃痛,不自禁倒吸一口涼氣,待緩和下來後反手摁住他的胯骨,卯足力氣推了一把,壓低嗓音斥道:“誰和你睡了千百次?”
雲時卿用舌尖狎玩他的耳廓,輕笑道:“現在的确沒有千百次,不過以後就有了。”
柳柒還想反駁,那只粗粝的手已經挑開寝衣伸了進來,掌心籠住微凸的肚子,溫聲說道:“此行路遙,馬車又極其颠簸,你可有什麽不适之處?”
突如其來的關切讓柳柒頓了一瞬,靜默須臾,他應道:“路途中腹部時常作痛,夜裏也睡不安穩,不過現下已有好轉。”
雲時卿又問:“困嗎?”
柳柒道:“傍晚在馬車裏睡了兩個時辰,還不困。”
雲時卿“嗯”了一聲,轉而去解他的亵褲。
柳柒大吃一驚,扣住他的手腕質問道:“你做什麽?”
“自然是做許久未做之事,”雲時卿掰開他的手指,強勢地褪去了他的亵褲,“柒郎的呼吸裏盡是媚香,那蠱蟲淫-性大發,不吃陽氣不會罷休。春宵苦短,咱們速戰速決罷。”
柳柒還在思索這句“速戰速決”的可能性,對方的指頭便猝不及防壓來。
他猛地仰高脖頸,連呼吸都凝在了肺腑內,好半晌沒有緩過氣。
“雲、雲時卿!”柳柒惱羞成怒,嗓音卻被他玩得又柔又媚,“你這個……”
“我這個混賬——”雲時卿湊在他耳後淡淡一笑,“不用大人罵,下官有自知之明。”
柳柒氣不打一出來,偏偏身體又格外眷戀此人,只能在滅頂的爽利中艱難開口:“到底是……到底是你中了蠱還是我中了蠱,哪有一見面就做這種事的?”
“那不然該怎樣?”雲時卿拿出自己的四根指頭,旋即掐住他的腰,一點一點地把自己埋了進去,“大人可別誤會了,下官這是在為大人疏解蠱毒,沒想過要占你的便宜。”
柳柒的胸口如同壓了一塊巨石,把呼吸盡數堵在喉間。
他強忍初時的不适,額頭滲出了一層層細密的汗,待緩過這陣勁兒後方才啞着聲兒開口:“那我可真是要謝謝雲大人了。”
雲時卿道:“不必客氣。”
兩個男子血氣方剛,縱然戈壁灘的夜晚涼爽,此刻也開始燥熱起來。
雲時卿掀開薄被,從背後抱住了他,輕聲問道:“你服藥了嗎?”
“服過幾次。”柳柒呼吸不穩,嗓音被颠得一顫一顫的,空氣中的蠱香也愈來愈濃烈。
雲時卿擡起他的一條腿,一刻不停地問道:“服藥之後會想我嗎?”
“我怎會……”柳柒及時閉嘴,咽下了那些羞恥的聲音,“我怎會想你!”
雲時卿握着他的膝彎淡淡一笑:“聽說你蠱發那段時間氣色不佳,鎮日都在府上睡覺,十五去了韓瑾秋的府上,回來後就有所緩和。他究竟對你做了什麽?”
柳柒蹙眉,回頭看了他一眼:“你覺得韓禦史對我做了什麽?”
雲時卿湊近些許,吻了吻他的唇角:“柒郎別誤會,我想問的是,他用什麽法子替你壓住了蠱氣。”
柳柒轉過腦袋躲掉他的吻,偏偏他不依不饒,愈加蠻橫地追弄着。
“雲時卿,你慢……”柳柒已經顧不得回答他的話了,啞聲罵道,“給我慢些,你這個……你這個畜牲!”
雲時卿驟然停下,旋即抱着他坐了起來,面對面地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看,韓瑾秋是如何為你壓制蠱毒的。”
柳柒張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喉嚨裏隐隐約約有聲音震出,猶如浸了蜜般甘甜細潤:“他用銀針替我封住了筋脈,以防蠱氣竄……竄腦。”
雲時卿蹙眉:“筋脈豈能随意被封?”
柳柒喘息道:“無妨,待蠱毒得解,便可……便可自行沖破禁制,只是在此期間不得運功動武罷了。”
醜時至,士卒們開始換班,營帳外冷不丁傳來了些微的響動,柳柒于欲念中清醒,驟然抱住眼前之人。
雲時卿察覺到他的緊張,雙手輕輕握住他的腰,溫柔地安撫着:“韓禦史的藥管用嗎?”
柳柒搖了搖頭,複又點頭,松散的寝衣無聲滑落,露出一大片柔膩的雪膚。
雲時卿不禁失笑:“到底有沒有用?”
營帳內昏暗無光,可柳柒眼前卻不斷有白光浮現,猶如焰火,明亮絢麗。
他無力地靠在雲時卿肩頭,不得以之下将對方的衣料給弄髒了。
良久,柳柒虛弱地說道:“淫-念雖然得到了壓制,可蠱氣卻存于體內不得疏解,且蠱蟲會不斷地……畜牲,你輕些!”
雲時卿撥開他背上的長發,浮浪地笑了一聲:“好,我輕些。你方才說蠱蟲會不斷地什麽?”
柳柒冷哼道:“我累了,懶得說。”
雲時卿無奈地嘆息:“大人的嘴可真硬,明明喜歡我喜歡得要緊,甚至不願松開半分,卻說着倦累的話,更何況大人的呼吸裏還有蠱香,足見蠱毒并未疏散。若真覺得累,大人趴在我肩上入睡便好,下官來動。”
不堪之言傾數入耳,柳柒面頰滾燙,忍不住斥道:“你好歹也是讀過聖賢書的人,說話怎這般孟浪?”
雲時卿揶揄:“聖賢書能替大人解蠱嗎?聖賢書能讓大人爽利嗎?聖賢書能在半夜偷偷潛進大人的營帳侍寝嗎?”
柳柒怒極:“閉嘴!”
雲時卿用指腹壓着他的唇,眼角笑意漸濃:“王爺的營帳離此不遠,大人若是不怕把王爺喚醒,盡管大聲些訓,下官欣然接受。”
【作者有話說】
。。。無語,怎麽又這個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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