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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章 銅鈴乍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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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銅鈴乍見歡

    雲時卿眼睜睜看着那枚锃亮的銅鈴被吸了進去, 他淺笑着擡眸,揶揄道:“大人果真嘴硬,明明這般喜歡, 卻不肯承認。”

    水銀遇熱膨脹, 促使緬鈴開始震動。

    柳柒腦中空白一片, 似乎連呼吸都凝滞了, 全然不知身在何處。

    屋外的柳逢久久未等到回應,又壯着膽子喚了一聲:“公子?”

    雲時卿的視線落在那雙不停發顫的腿上,繼而朗聲開口:“你家公子身體抱恙, 今日不宜出門。”

    柳逢剛想問公子怎麽了, 猛然間想起了什麽, 面頰倏地一熱,旋即應道:“屬下知道了。”

    “沒人打擾我們了, 大人可放心地叫出來。”雲時卿一邊說話,一邊又将另一枚鈴兒推了進去。

    那雙骨線明晰的腳背遽然弓曲, 弧度漂亮,宛如拉滿的弦。

    系在踝骨處的五色絲桃核腳鏈無聲抖了抖, 仿佛振出了殘影。

    “雲……”柳柒還未來得及發怒,嗓音已然變了調。

    “叫我作甚?”雲時卿用食指勾着那根紅繩,止輕輕拉動了一下,陷在錦被中的人渾身一僵, 眼尾頓時有兩滴熱淚滾落。

    柳柒無力地伸直雙腿, 紅着眼看向那作惡之人, 嘴裏不依不饒:“混賬東西, 你竟敢……”

    紅繩又被扯了幾下, 兩顆銅鈴順着內裏的炙烈紋路輕輕碾過, 将他的話生生截斷。

    緬鈴震動不休, 明明是沒有生命的死物,卻把柳柒折磨至登峰造極,渾身覆滿了潮汗,連發根也濕透了,悉數貼在他的面頰與頸側。

    “柒郎,”雲時卿溫聲開口,語氣帶着誘哄之意,“你向我服個軟罷。”

    柳柒咬緊牙關,鳳目裏盈滿了水光,卻也含着情,但更多的是怒:“你做夢!”

    雲時卿水波不興地扯動紅繩,鈴兒幾乎快被他拽出來了,但很快又被吞了回去。

    他凝神注視着榻上之人,臉上平靜無波,眉眼冷厲清俊,俨然是個霁月君子。

    偏偏那只寬大有力的手孟浪不堪。

    柳柒剛支起半截身子,眨眼又倒了回去,雲時卿眼疾手快地把他接住,低頭吻了吻他的眉眼:“服個軟,師兄便放過你。”

    “滾……”柳柒啞着聲呵斥他,身子卻被他完全掌控住,連骨頭縫都軟化了。

    雲時卿無奈嘆息,慈悲為懷地松開紅繩,轉而拉過薄被蓋在柳柒身上:“真是倔。”

    他的手雖不再做亂,可是埋在溫柔鄉裏的緬鈴卻沒有因此而停下來,愈是溫熱,它便震得愈厲害,柳柒每每想拽着紅繩拉出來,但都被他阻止了。

    “朱岩——”正這時,雲時卿朗聲開口,“備水洗漱。”

    屋外傳來一聲回應:“是。”

    柳柒撩起汗津津的眼皮看了他一眼,小腹和腿肚無一不在發抖。

    “大人這幾日沒法兒去都堂和衙門務公,就在家好好歇歇罷。”雲時卿用束腰帶幹淨利落地捆住他的雙手,而後穿好衣物下了床,并将衾帳拉嚴實。

    不多時,柳逢和朱岩呈着洗漱之物入內,雲時卿命他二人将銅盆放在床前,柳逢和朱岩會意,迅速退出門外。

    他擰幹布巾挑開床幔,抓住柳柒的一只腳踝,把試圖往床內爬去的人拽了回來:“下官伺候大人洗沐。”

    端午那日戴在他腳上的桃核五色絲早已被汗水浸濕,連同上面那幾枚羊脂玉也變得滑膩起來。

    “我不需要你伺候,”柳柒語不成調,“雲時卿……你這個,殺千刀的。”

    雲時卿淡笑一聲:“大人省着點力氣,還有好幾日呢。”

    柳柒冷冷地瞥了他兩眼便不再應聲了,任由他替自己擦拭汗漬。

    緘默須臾,柳柒不痛不癢地問道:“你的傷怎樣了?”

    在雲時卿開口之前他又道,“我并非是在關心你,誠如你所說,還有好幾日的時間來疏解蠱毒,若你傷勢加重,如何滿足我?”

    雲時卿眸色變暗,猶如深潭。他笑道:“難道柒郎還沒嘗夠方才的滋味嗎?即便我有傷在身,滿足你還是綽綽有餘的,如果實在動不了,自有好東西照顧你,柒郎無需杞人憂天。”

    他所謂的“好東西”,此刻正留在柳柒體內。

    柳柒氣不過,卻也無可奈何。

    他恨這蠱太過邪媚,将他置于一個任人宰割的位置。

    愈是反抗,對方便愈歡喜。

    良久,他在極致的愉悅中啞聲問道:“你從哪兒弄來的這些淫-邪之物?”

    雲時卿擡起他的手臂仔細擦拭汗液:“執天教連淫蠱都能培制出來,做幾顆緬鈴自然不在話下。”

    柳柒忽然想起他府上還有一個叛離了執天教的祭司,頓時了然,随後又道,“何時弄來的?”

    “就在昨日。”雲時卿笑道,“我舊傷未愈,而大人又蠱發在即,我總得想些法子逗你開心才是。”

    柳柒猝不及防地踹了他一腳,不料那鈴兒竟因此而去得更深,教柳柒頓時失去力氣,趾頭震麻不堪。

    雲時卿幸災樂禍地笑了幾聲,待清理幹淨之後便為他穿好了衣褲。

    柳柒微怔:“等等,緬鈴……”

    雲時卿道:“在柒郎學會服軟之前,它會一直服侍你的。”

    柳柒正要自己動手,卻被他封住了手臂上的穴位,“時辰不早了,快些用膳吧,你和孩子都餓了。”

    *

    韓瑾秋将新配制的一瓶藥丸揣進荷包裏,正欲離府時,一枚孔雀翎破空而來,“嗖”地一聲插在了門楣上。

    空氣中浮蕩着幾分熟悉的、勾魂攝魄的邪香,韓瑾秋微微擡眼,一抹紫色身影從天而降。

    沐扶霜幾步走近,眼中情緒紛雜:“君瀾,你要躲我到什麽時候?”

    韓瑾秋淡聲道:“本官乃韓瑾秋,并非你口中的‘君瀾’。”

    沐扶霜冷笑:“韓瑾秋——也罷,你若喜歡這個名字,那我就喚你韓瑾秋。”

    韓瑾秋道:“執天教歷來不入中原,更不會幹涉朝廷之事。端午那晚你打傷了沈離和雲時卿,他二人皆是朝廷命官,你這麽做,就不怕給執天教招來橫禍嗎?”

    沐扶霜緊盯着他,沉聲道:“我只想殺沈離,是雲時卿和柳柒多管閑事闖了過來,與我何幹?”

    “你為何要殺沈離?”韓瑾秋問。

    沐扶霜悠然地撥弄着纖長的手指,嫣紅指甲宛如被鮮血浸染,煞是豔麗:“我想殺便殺,何須理由。”

    韓瑾秋道:“瘋子。”

    沐扶霜豁然逼近,一把掐住他的下颌,狠聲道:“若非你當年趁我閉關之際自廢武功離了教,我何至于此?!”

    韓瑾秋平靜地道:“屬下如果不離教,教主打算如何對待我?給我種蠱操控我、還是把我鎖在密室中,永遠不得見天日?”

    沐扶霜目眦盡裂,好半晌沒再發聲。

    良久,他松開韓瑾秋的下颌,啞聲道:“你用蠱蟲強行續了筋脈,身體虧空得厲害,現在跟我回去的話,我還能救你。”

    ——當年韓瑾秋離教之前被挑斷了手筋腳筋,旁人皆以為他尋到良醫高手重續了筋脈,殊不知他是靠養蠱才能重獲新生。

    代價便是被蠱蟲噬心而死。

    體內的蠱蟲已經種了十三年,數年精血喂飼,早已将它養大,随時都有可能要他的命。

    韓瑾秋淡淡地道:“我離教之後活得很是自在,就算命不久矣,也無怨無悔。”

    沐扶霜一言不發地盯着他,旋即失笑,咬牙道:“好,好得很。”

    話畢施展輕功躍上房梁,眨眼便消失不見。

    待沐扶霜離去後,韓瑾秋當即乘馬車前往相府。

    自從得知柳柒中了昆山玉碎蠱之後,他每日都在翻閱舊籍研制解蠱之藥,然而此蠱太過陰毒,縱然是他親手所研制,也無法配出驅解此蠱的方子。

    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依據其中幾味至毒之蟲的陽-精調制出暫時壓制其淫-性的藥,将蠱發時間推遲幾日,關鍵時刻或許能保柳柒一命,不至于腸穿肚爛而死。

    他來到相府時,柳柒剛用完早膳,兩人在中院的花廳會面,同時到場的還有雲時卿。

    韓瑾秋雖早已知悉他二人之間的關系,但當雲時卿在相府出現時,他還是會有些驚詫。

    雲時卿解釋道:“端午那晚我在沈少卿府上被沐教主所傷,幸得大人相救,這些天一直在大人府上養傷。”

    韓瑾秋道:“此事亦是因韓某而起,害得雲大人受傷,實非我所願。”

    “韓禦史給的藥頗有奇效,倒是讓雲某少受了許多苦。”雲時卿笑了笑,又道,“雲某曾猜測韓禦史與沐教主有一段情史,不知是否如此?”

    韓瑾秋怔了怔,無奈道:“舊日恩怨,不提也罷。”話畢取下腰間的荷包遞給柳柒,“這是韓某調制的幾味藥丸,柳相可于月中之前服下一粒,可暫時延緩蠱毒複發的時日,必要時刻或許能派上用場。”

    柳柒自入了花廳之後就沒怎麽開口,此刻得韓瑾秋相贈藥丸,遂客客氣氣地接過荷包:“多謝韓禦史。”

    雲時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韓某還有要事處理,便不叨擾了。”韓瑾秋并未發現柳柒的異樣,說罷起身請辭,“柳相、雲大人,告辭。”

    柳柒坐在桌前略一颔首,雲時卿起身送韓瑾秋走出花廳,至無人處問道:“雲某心底有個疑問,還請韓禦史如實相告。”

    韓瑾秋道:“雲大人請說。”

    雲時卿屏息靜聽片刻,确定不會有人偷聽牆角後方才開口:“沐扶霜二十七年前曾來過京城,韓禦史與他關系非常,是否知道此事?”

    韓瑾秋詫異地搖了搖頭:“我并不知道。”

    雲時卿蹙眉:“當真不知?”

    韓瑾秋笑道:“韓某沒有理由隐瞞。”

    雲時卿道:“是我唐突了,還望韓禦史勿怪。”

    “無妨。”韓瑾秋對他拱了拱手,旋即轉身離去。

    雲時卿在檐下駐足,一雙俊眉深鎖着,似是陷入了沉思,半晌後返回花廳,柳柒早已消失不見。

    他輕笑一聲,緊步追了過去。

    柳柒虛軟無力地回到寝室,還未來得及關上房門,雲時卿就已邁步入內。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被刻意壓制的呼吸驟然變得放肆,急促而又炙熱。

    柳柒雙臂的穴道還未得解,耗盡了力氣才打開韓瑾秋送給他的荷包,而後顫巍巍地從裏面倒出一粒藥丸,正要服下時,卻被雲時卿奪了去:“這藥只能延遲蠱毒發作的時間,治标不治本,就算大人此刻服下,日後還得與我颠鸾倒鳳。”

    他把藥丸放回荷包裏的藥瓶中,狎昵道,“更何況那兩枚鈴兒還在柒郎體內,柒郎不想把它們取出來嗎?”

    【作者有話說】

    QAQ我好想打牌啊,但是我連字都碼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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