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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秘事始初聞
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
雲時卿寒意外洩, 渾身冷如冰窖,柳柒嚴絲合縫地貼着他,捂了近半個時辰方才恢複些許溫度。
腹中的胎兒雖來得古怪, 卻在這時發揮了奇效, 熱意源源不斷地從柳柒的小腹散出來, 似暖爐般溫養着他二人的身體。
其間雲時卿反複發寒, 整個人昏沉入睡,半點意識也無,柳柒抱着他挨了半宿的凍, 天将亮時方才合眼入眠。
半夢半醒間, 柳柒仿佛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紫薇谷花香盈盈鳥鳴陣陣, 有位少年犯了錯,正在天機崖的瀑布前罰跪。
不多時, 另一名玄衣少年背着師父悄悄闖入禁地,在他身側嬉笑逗趣。
“哎呀呀, 向來乖巧伶俐的師弟竟然惹怒了師父,真是可惡啊~”
“啧, 師弟瞪我了,我好害怕呀~”
“洛老師做了一屜松米桂花煎托我帶到天機崖來,你吃也不吃?”
“不是師兄托大,有些道理呀師兄确實比你看得更通透, 做人呢, 講究的便是一個‘圓滑’, 師父既已生氣, 你就莫再頂撞他了, 順着他便好。争贏了又怎樣, 還不是要受罰?”
聒噪了許久, 終是引來白衣少年的不滿:“滾!”
玄衣少年閉嘴,而後默默從食盒裏取出一碟甜香金黃的松米桂花煎,并用掌風煽動熱氣,故意讓糕點的香味飄向另一側。
白衣少年竭力隐忍,面無表情地凝視着瀑布。
然而下一瞬,對方猝不及防地捏住他下颌,迫使他張開了嘴,未及動怒,一塊浸了蜜的桂花煎就被塞進嘴裏了。
“不許吐——”玄衣少年道,“這是洛老師的吩咐,他說你若不肯吃,回去後他也要罰你。”
吃完松米桂花煎,玄衣少年就在一旁的草叢裏睡過去了,直到太陽落山方才醒來:“時辰到了,咱們下山去罷。”
白衣少年跪了大半日,雙膝早已麻木,甭說走路,便是連起身也格外困難。
玄衣少年蹲在他身前,輕拍自己的肩:“上來,師兄背你。”
見他紋絲不動,又道,“都是男子,怎這般扭捏?莫非你想給師兄當娘子?”
身後那少年再也忍耐不得,惱怒地将他推開:“雲時卿!”
“叫我做甚?”少年的戲谑聲遽然變得深沉,并着縷縷熱息在頸側漫開。
柳柒心頭一緊,豁然睜開雙目。
夢境散去,眼前之人已非昔日的少年,卻同樣令人讨厭。
他二人不着寸縷緊緊相依,能清晰地覺察到彼此的溫度與晨起時的特殊反應。
“大人,你硌着我了。”雲時卿笑盈盈地看着他,掌心緊緊貼在那截柔韌的腰上,薄繭劃過皮膚,如鵝羽拂動,激得懷中之人猝然一麻。
柳柒眼中溢出幾分怒色,當即掀開被褥從他懷裏掙脫,迅速夠過寝衣披在身上。
雲時卿笑意不減:“大人方才夢見什麽了,對我這麽兇。”
柳柒充耳不聞。
雲時卿又道,“下官昨夜睡得太熟,連大人脫光了投懷送抱也未可知,當真是遺憾。”
柳柒側眸,漠然道:“你昨夜身體極寒,命在旦夕,我怕你死在此處玷污了我的床,這才勉為其難暖你一暖。”
不待他開口,柳柒欺身湊近,眉眼彎彎,溫和一笑,“雲大人這副模樣,就算我投懷送抱了,你又能如何?”
雲時卿沉吟不語,視線透過那兩片松散的衣襟,直勾勾盯在胸膛處的雪膚上。
柳柒量他動彈不得,便沒有退避,繼而慢條斯理地開始系衣帶,腰線被貼身的綢緞勾勒出來,微隆的小腹也若隐若現。
過了端午,天氣愈漸炎熱,柳柒所穿的中單甚是輕薄,若仔細瞧去,還能窺見胸前那兩粒嫣紅的梅朵兒。
有些時候,穿了衣比不穿更引人遐想。
帳中的溫度仿佛在這一刻陡升,雲時卿眸光晦暗,喉結輕輕滑滾,連呼吸也變得疾熱。
柳柒撩起眼皮,淡淡地瞥他一眼,旋即下了床,喚侍婢入屋伺候洗漱事宜。
眼下已近正午,小廚将備好的午膳送至後院,柳柒用過膳之後就更換了官服前往衙門,今日雖不用進宮上朝,但都堂和禮部都積攢了不少公務需要他去處理。
臨走之前,他對柳逢吩咐:“待孟大夫施針之後便将那兩位皮影師傅請來後院。”
柳逢問道:“公子是想讓他們為雲大人表演皮影解悶?”
柳柒道:“我只是替這對皮影夫妻攬些生意罷了,如若雲時卿點了戲,切記讓他付雙倍的賞錢。”
柳逢抿唇一笑,旋即點頭:“屬下知道了。”
柳柒不露聲色地看了看他,轉而走出府門。
正欲上轎時,大理寺少卿沈離便衣來訪,見他要離開,幾步走近了揖禮道:“柳相。”
柳柒回頭:“沈少卿有何貴幹?”
沈離道:“原以為柳相今日休沐,下官特來拜訪,以謝柳相的救命之恩。”
柳柒溫聲道:“少卿大人說笑了,本官何時救過少卿?”
見他否認,沈離亦未挑明,遂婉言道:“下官前天晚上突逢大難,幸得雲大人與一位高手相助,無奈下官受了點傷,昨日未能親臨府上拜訪,實乃下官之過。”
柳柒笑道:“既是雲大人出手相救,沈少卿只需答謝雲大人就好,無需來本官這裏。”
沈離頓了頓,而後拱手應道:“是。”
柳柒轉身進入肩輿,在轎夫起轎之前撩開轎簾:“方才沈少卿說受了傷,不知傷勢如何了?”
沈離微笑道:“一點輕傷,已無礙。多謝柳相關心。”
柳柒不禁犯惑——若真像雲時卿所說那般,沐扶霜視沈離如情敵,那他定不會對沈離手下留情,憑他的手段,只需一成功力就足以讓沈離命喪黃泉,為何還要放過他?
沉吟片刻後,柳柒道:“無礙便好。本官公務在身,便不留少卿了,少卿請便。”
他乘轎來到禮部,将公務處理殆盡後又去了都堂,可是還未來得及提筆批審,就見內侍省都都知覃涪匆忙趕來,氣喘籲籲地向他揖禮:“下官見過柳相。”
柳柒擡眸:“發生什麽事了,覃大人為何如此慌張?”
覃涪道:“晌午左右,中書令進宮參了太子殿下,此刻陛下已将太子宣至禦書房內,下官見勢不妙,特請柳相出面解圍!”
柳柒蹙眉:“師中書以什麽罪名參的殿下?”
覃涪道:“構陷手足、欺君罔上;不忠、不孝、不義。”
無論單獨擰出哪一條,都足以讓趙律白身敗名裂。
柳柒當即放下筆毫,起身離開都堂,疾步往禦書房走去。
丞相辦公的都堂坐落在大慶殿以南,離禦書房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然而午後的日光甚是毒辣,柳柒走出沒多遠便被汗水浸透了裏衣,小腹處不斷有滾燙的熱意發散,教他面頰泛紅,氣息急促。
昆山玉碎蠱不僅遇酒生香,更能遇冷升溫,若是遇了極熱也同樣會散發熱意,連同那個由蠱毒催發出來的“怪胎”一起折磨着柳柒的身體,令他苦痛不堪。
不過柳柒眼下沒心思理會肚子裏的東西,向覃涪打聽道:“師中書緣何要參殿下?”
覃涪道:“似乎是因為上個月春蒐圍獵之事,可具體為何,下官卻不得而知。中書令将所有參奏太子的話都寫在折子上了,陛下看過之後龍顏大怒,甚至将最珍愛的那套琉璃盞都摔碎了。”
陛下前日剛冊立太子,中書令就忍不住要參他了,其心可鑒。
柳柒沒再多問,不由加快步伐往禦書房趕去。
昭元帝面色冷凝,用力将禦桌上的折子扔在趙律白面前:“你自己看看!”
這道折子便是中書令師旦參他的那本,趙律白展開一瞧,平靜的眸子裏逐漸被震愕所填補。
“中書令所言是否屬實?”昭元帝居高臨下地注視着跪在地上的太子,“你想好了再回答。”
趙律白的目光茫然無措地凝在折子上,嘴唇開了又合,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昭元帝冷哼道:“這些年朕遲遲不立太子,除了挂念澤兒之外,更多的是因為你!因為你不争氣!”
他口中的“澤兒”,便是先帝之子——那位一出生就被冊立為儲君的孩子,趙律澤。
昭元帝又道,“天下一旦太平過了,便會有戰亂起。近來北方戰火滋生,回元蠻子派數十萬大軍進攻慶州,慶州只守不攻,恐撐不了多久。
“朕年事已高,倘若還能禦駕親征,也定不如幾年前那般神勇,故而決定冊立太子,讓太子替朕分擔明堂之事、替朕守住趙室的江山。”
“可你呢?”昭元帝在趙律白身前蹲下,憤怒地道,“人人都說吾兒德才兼備、仁愛萬民,是太子的不二人選。知子莫若父,你是何品性朕豈會不知?”
趙律白讷讷地擡眸:“父皇……”
“別這麽叫朕!”昭元帝斥道,“你是朕的長子,朕一直拿你當心頭肉疼着,偏偏你不學無術,小小年紀就慣會操控人心,自你母親仙去後,你更是将心機玩弄到了極致!”
趙律白唇線緊抿,雙手緊握住折子,指尖在微微顫抖。
他的默認令昭元帝越發惱怒,卻也越發寒心:“春蒐圍獵時,你為何要陷害你的弟弟,甚至不惜派人給你的馬作了手腳,令你現在都無法正常行走,這樣的苦肉計當真值得嗎?”
“兒臣沒有陷害趙律衍,”趙律白道,“他們師家恨不能将兒臣碎屍萬段,兒臣不過是自保罷了,兒臣沒錯!”
“自保?”昭元帝嘲諷道,“你連朕都算計,帝王心術已經被你徹底玩明白了,你還要自保什麽?”
柳柒來到禦書房外時,聽到的便是這一番對話。
【作者有話說】
過個年快忙瘋了,加更不了一點T_T
這章差點沒寫完就睡着了…
今天是除夕啦,大家除夕快樂~感恩大家的喜好與陪伴,祝寶寶們萬喜萬般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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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4-02-08 01:47:13~2024-02-09 02:34: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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