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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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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顧行野取出腕表重新戴上,随即往裏走去,似乎這樣就變回了那個儒雅斯文的好老公。

    走到一半,男人又站定,回頭朝意識都有些不清晰了的青年問道:“小忱剛才說了自願上交零花錢了是吧?”

    顧忱上半身都濕透了,被夜風一吹便狼狽地緊貼在皮膚上,冷得他直打顫。一聽見顧行野的聲音,他還是努力擡起眼皮哆嗦道:“是、是……”

    顧行野微笑,很滿意:“那快把他送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我就這麽一個堂弟,小叔該着急了。唉,你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懂事,貪玩,游泳也沒個分寸。”

    說罷便進屋了。

    保镖拿不準雇主的主意,猶疑地看向一旁的陶管家。

    “意思是,随便找家醫院丢進去就行了。”陶管家音調毫無起伏道。

    顧家在醫學領域也有不少投資,其中一家國際高端的私立醫院條件極好,設備和醫師資源皆頂尖,顧家人常去。但顧忱的零花錢被扣了,可不就付不起昂貴的醫藥費了麽。

    保镖們一怔,“是。”

    人被拖走,陶管家看向一片狼藉的庭院,蹙眉朝一旁的傭人道:“收拾幹淨。”

    大少爺好久沒發這麽大的脾氣了。顧忱這檢讨做得不誠懇,依他對顧行野的了解,這事還僅是開端而已,顧啓一家還有得受。

    老管家幽幽地嘆了口氣。

    顧行野上了樓,只見少年正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眺望,聽見他開門的動靜便高高興興地回過身,嬌氣地喊了一聲老公就往他懷裏鑽。

    男人摟住他的腰,微微提起的心落回了實處。

    顧宅雖說隔音好,但顧忱被收拾得哭天搶地的,他家這只嬌氣的又像個小動物一樣機警,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豎起耳朵來,難保不會聽到什麽動靜。

    眼下見少年還是如往常一般粘人乖巧,顧行野就放心了。

    “粘豆包,老公都好久沒加班了,催什麽?”顧行野托起少年軟乎乎的臉蛋,沒用多大力氣地掐了掐,像逗小孩似的。

    樂清時想反駁他給自己取的稱呼,又想不到什麽說辭,軟軟道:“都說我想你了嘛。”

    少年眼巴巴地看着他,有點高興,毫不吝啬誇獎道:“老公你好快哦~”

    自己電話剛打完沒多久,老公就回來了。

    顧行野:“……”

    好像有哪裏不太對……誇人不是這麽個誇法吧。

    不過看在小作精撒嬌得挺可愛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下次再說。

    男人面不改色道:“本來就在這附近了。”

    少年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哦了一聲也不多問,牽起顧行野的手就把他拉到寫字臺前。

    一幅已經完工的字幅就映入顧行野眼底。

    和上次少年所作《蘭亭序》不同,因為是要給機構拿來撐場面的,所以樂清時運筆更加氣派了些,比之上次少了些靈秀,筆法更加精準端正了,字形古勁絕倫,活脫脫的視覺盛宴。

    顧行野一怔,眼底驚豔一閃而過。

    雖然他知道小作精在藝術上的天賦非同一般,但親眼所見少年娴熟地駕馭多種風格還能發揮得如此登峰造極……這種震撼,似乎已經不能單純地用天賦來形容了。

    樂清時昂起小臉,清透的眸子裏是柔軟的信賴,嬌滴滴地邀功:“老公,我寫的字好看嗎?”

    少年臉蛋紅撲撲,羞赧地抿唇,小聲道:“你是第一個看到的人哦。陶伯伯想看,我都沒給他看呢,說要等你回來。”

    少年求誇誇的期待語氣就跟他第一次給顧行野做飯一樣。

    “很好看。”顧行野動用起自己為數不多的誇人詞彙,想了一下又補充道:“寶寶很厲害。”

    樂清時也不嫌男人嘴笨,得了誇就笑眯眯的,特別讨人喜歡。

    他啊了一聲想起了什麽,殷勤溫柔地把顧行野帶到床沿坐下,纖長微涼的手指富有技巧地按在男人的頭肩頸處的穴道上:“老公今天加班到好晚哦,累不累呀?”

    少年的聲音輕柔得像一陣微風,吹進男人的心底,熱乎乎的十分熨帖。

    顧行野受不了自己像個大爺一樣坐着而老婆卻站着伺候他,手臂一用力,把人面對面的摟進懷裏坐着,嗓音低沉:“不累。”

    樂清時看看他,又紅着臉在男人唇角處落下一個吻,再度站起來:“我不坐,老公你在這休息,等我一下。我做了夜宵,在小廚房溫着呢,你等等我去拿上來。”

    懷裏又空了,顧行野眉心蹙了一下。

    不過他也确實好一陣子沒嘗過老婆的手藝了,樂清時一說他就有些想念了,于是颔首應好。

    不過樂清時一下樓,他也沒繼續坐着,而是走到寫字臺前幫他把寫好的字幅小心地收起來。

    經過落地窗邊,男人腳步一頓。

    冷灰色的眸子視線下落,通過擦拭得明淨透亮的大落地窗往外看,夜景很美,京市的夜晚像天上的星河一樣璀璨,映照着庭院裏的池子波光粼粼。

    男人眼底黯了黯,沉默地将窗簾拉上。

    毫無疑問,小作精肯定是看到了,他上來的時候就見到樂清時在窗邊站着。

    但奇怪的是樂清時并沒有問他什麽,還跟以往一樣溫順乖巧,是……沒看清嗎,還是看見了也并不怕他?

    少年不在眼前,顧行野的心一下子亂了起來,眉心蹙得死緊。

    雖然顧行野常常被樂清時罵是壞老公,他也确實總是兇巴巴的,不會哄人,說話還刻薄難聽……但總得來說,他其實一直很寵着嬌氣包。

    顧行野的雷區和底線在樂清時面前基本都形同虛設。

    只要樂清時一掉眼淚,他就沒什麽辦法了,所以他還真的沒怎麽吓過樂清時。所以無論外面的傳聞說他有多難相處,小作精始終不怎麽怕他。

    但今天許是他被憤怒給沖昏了頭腦,一時間居然沒注意到這麽大的漏洞,讓他老婆看見了自己那般駭人可怖的一面……

    顧行野能理解小作精可能會害怕、會想暫時遠離,這他都能哄,但樂清時怎麽會沒反應呢?一般來說,正常人在看見伴侶展露出了不擇手段的一面會這麽淡定從容嗎?

    要麽,小作精是對他太過信任,要麽……就是不在乎他。

    顧行野不願意這樣去想,但從物質條件上考慮,樂清時現在有了葉家做後盾,他确實能做到随時抽身離開……

    小孩長得漂亮,年輕又有才華,還很會撒嬌哄人,現在家世也好,即使是一婚,在婚戀市場也一定是相當火爆的存在。

    顧行野越想越不好了,剛才捏着茶筷都分毫不抖的手指此刻微微發涼,摸了兩下才摸出手機。

    天殺的,他不能沒有老婆。

    他要請求一下外援!

    顧行野立馬聯系了宋越。

    此人雖然還沒老婆,但情史豐富,且每一個跟他分了手的前任居然還都能和他繼續做朋友,想來應當很會油嘴滑舌。

    【顧:如果我在我老婆面前做了不好的事情,該怎麽補救?】

    因為國風展的盛大成功,宋越連帶着對顧行野的态度也更好了許多,一收到消息立刻就秒回了。

    【宋越:?】

    【宋越:你小子幹了什麽對不起樂樂的事?】

    【宋越:你要是真對不起樂樂,就算你是我兄弟,我也不會幫你的。[垮起個批臉.jpg]】

    顧行野沒心情跟他插科打诨,沉着臉實話實說:【我教育了一下不懂事的小輩,讓我老婆看到了,怎麽辦。】

    宋越:“……”

    真的曬幹沉默了哥。

    【宋越:不是……你怎麽不躲着點啊?】

    要是別的還好說,這個……他還真的有點不知道怎麽辦。

    顧行野瘋起來的樣子他很清楚,正是因為很清楚,就更不敢保證樂清時能接受了。畢竟假如你的枕邊人突然露出了疑似有暴力傾向的一面,是個人都會害怕的。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

    宋越思索半晌,試探着出主意道:

    【要不你……坦白從寬?然後說自己從今以後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顧行野考慮了一下,道:【這不像我的行事風格。】

    道歉有用的話,就不需要警察了。而且顧行野實際上也沒做什麽,要是真這樣做了,反而很像背了幾條人命在身上的。

    宋越嗤了一聲,心說顧行野的行事風格?行。

    于是宋越斟酌了一下,模仿他一貫的行事風格道:【那如果按照你的風格,你大概會讓他忘了今晚看見的事情。】

    【第一步,口頭警告;第一步,許諾好處,給一筆封口費。第三步,讓他不許疑神疑鬼,嘴巴也放嚴實一點,接受不了就好聚好散。】

    顧行野看了,雙眼一黑,立刻就把手機給關了。

    媽的,出這種馊主意,是擔心他老婆跟他離得不夠快嗎?傻逼才學呢。

    顧行野算是明白了宋越怎麽談了這麽多次都沒結婚了。

    但男人轉念一想,他自己一個人過上了有老婆的幸福生活,而不顧朋友在錯誤的道路上陰暗的爬行下去,太狡猾了。

    這樣不好吧。

    于是顧行野沉着臉再次打開手機,決定好心提醒一下對方。

    【顧:宋越】

    【宋越:嗯?】

    顧行野嚴肅回複道:

    【顧:你這樣娶不到老婆的。】

    宋越:“……”

    ……神經病啊?!

    大晚上的,別在這裏發癫OK?!

    宋越懷疑他是打着求助的旗號來炫耀,氣得連發了好幾條消息。

    顧行野卻看都不看,鎖屏了。

    好友全是單身狗,靠不住,還是只能靠自己。

    男人又坐回到床上,肅着臉回想樂清時轉身出去的場景。

    這樣的背影顧行野并不陌生,他從前見過很多次。

    父母說着為他好,把他送到機場,然後接到工作的電話,沖他揮揮手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同輩的親戚小孩都被家長叮囑過不能跟他玩,碰傷他了惹不起,于是每次難得他在的聚會,其他人都會不約而同地結伴撇下他,跑到別的地方去玩。

    還有顧朗,他的弟弟。

    在短暫的國內時光裏,他也曾經送過顧朗去上學。

    身旁有傭人幫他拿着包,小孩只需要腰杆挺得筆直,朝他們揮一揮手也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種不回頭其實是有安全感的表現,過得幸福的孩子不會擔心自己身後有沒有人。

    只有顧行野,會停在原地回頭。

    後來漸漸的他習慣了,就不再回頭了。

    他已經如爺爺所願,戒掉了軟弱的依賴。

    但現在他發現,他的軟弱好像又回來了。

    正怔怔地有些出神,樂清時就端着一個餐盤進來了。

    男人一愣,随即立刻起身上去幫忙端過來在桌上放下,聲音有些沉悶:“老婆……”

    顧行野的眸子靜靜地盯住他,無措中又帶着幾分偏執,怕從少年臉上看出什麽嫌惡的神情。“嗯?”樂清時擡眼看他,柔軟的唇微笑抿起,小梨渦淺淺:“幹嘛呀。”

    少年薄嫩的耳朵微微泛紅,動作溫柔地給他盛紅棗銀耳羹,溫潤的熱氣氤氲了他的眉眼,樂清時輕聲跟他絮叨:“煮了好久才起膠呢,有點燙哦小心一點,你嘗嘗看喜不喜歡。”

    樂清時給他盛的那一碗裏舀了特別多的銀耳,紅棗都舀到自己碗裏了。

    因為顧行野不愛吃紅棗,嫌甜。

    顧行野怔怔地嘗了一口,燙不燙的都沒感覺出來,喃喃道:“喜歡。”

    樂清時笑盈盈:“那我下次再給你做。”

    男人緊繃的神經一點點放松下來,捏着勺子的指尖緊了緊:“寶寶,你怎麽這麽乖呀……”

    “還好吧。”樂清時想了想,又學着男人的語氣,道:“那老公有沒有獎勵?”

    顧行野一想,還真有。

    他沉吟一聲,用一種打商量的口吻道:“寶寶,老公跟你商量一件事。”

    “嗯嗯。”少年乖乖點頭。

    “我今天想了一下,覺得你要不還是不要去上課了吧?”男人的語氣中有幾分卑微。

    畢竟當初是他要樂清時去上課的,現在求着人家別上的也是他……

    “那裏學員多,人多眼雜,也不一定能及時照顧好你,我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顧行野道。

    小作精三番四次在那兒出意外,顧行野實在沒法安心把人托付給他們了。而且以樂清時的藝術造詣,他覺得他也不需要再被人教導了。要他說,那些老師的水平估計都沒小作精的好。

    怕少年不高興,顧行野連忙補充道:“但我不是要管束你的自由的意思,如果你願意的話,老公給你開一個工作室吧?”

    “工作室?”樂清時發出疑問:“就像宋越哥那樣的嗎?”

    “對。”男人點頭,沉聲:“這也是宋越的意思。”

    “他想你也開一個工作室,然後跟他合并。”

    國風展的排名已經出來了,樂清時畢竟不是專業的模特,并沒有拿下第一的名次,但由于網上的支持率很高,也是這次展會中最出圈的,所以最後也拿了個小名次,獎金不算多,連顧行野給他零花錢的零頭都不到,但樂清時還是很高興。

    倒是通過這件事,宋越發現樂清時還挺有設計上的天賦,想拉他一塊幹了。

    顧行野一琢磨,也覺得挺好。小作精确實本身也喜歡做這種寫寫畫畫的工作,他設計的南紅手镯林相雨至今還天天戴着,愛不釋手。

    少年設計出來的東西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古韻意境,很耐看,加之現在國風潮很火,樂清時用自己的點子加上宋越已經成熟完備的工作室模式就比較好入手了。

    聽完顧行野的解釋,樂清時的眼睛亮了亮,乖乖道:“好哦。”

    顧行野了卻了一件心頭大事,神經一松,放下吃得幹幹淨淨的銀耳羹。正要說話時,一只微涼的手突然搭了上來,按住了他。

    樂清時擡眼看他,眼神很認真,平時總是軟乎乎的語氣也多了幾分清正:“老公,我也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少年的語氣太認真嚴肅了,顧行野頭皮一麻,有種不好預感。

    他低下頭避開少年的視線,站起身僵硬道:“太、太晚了,明天再說吧。”

    “顧行野。”

    樂清時突然叫他的名字。

    顧行野渾身一顫,硬着頭皮坐回來,不安地摩挲着樂清時送給他的袖扣。

    不會是要跟他提,還是想回葉家住吧?

    不想看到他了?

    少年抿唇,語氣放軟了些:“我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打算說的,你做什麽跑那麽快?壞。”

    又被老婆罵了壞,顧行野心裏卻安定了一點,勉強沉住氣:“寶寶,你要說什麽?”

    這回輪到樂清時卡殼了。

    他支吾了一下,才睜大眼睛認真地看向男人:“老公,其實我……”

    “說出來你別不信,其實我是個小古董哦。”

    顧行野:“?”

    男人愣住了,樂清時一見他這樣,緊張道:“我、我查過了,古董是很值錢的,你、嗚……”

    樂清時眼睛一下子濕潤了,想哭:“老公你不能不要我哦,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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